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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出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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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言是对这片大地立下的,生命是朱雀和本源不舍的,风吹不散,雪埋不葬。
  眼前的囡囡还在微笑。
  采采不住的减速,只怕加速后再也见不到敬爱的囡囡,经过八个阶段的减速,飞行速度降至四分之一光速,微子化的能量,结合而成元子。
  生命的抗争还真是说不清的东西,心中斗志与悲伤交融,顷刻之间,思感神经如同肆意生长的藤条,开始触摸世界。
  意识逐渐清晰起来,如熟悉了黑暗后忽然到来的光明,思感神经恢复的一瞬间,采采还以为仍绕着君兰星飞行,到发觉置身虚无,方猛然醒觉,远离君兰星足有七十光年,因为太阳就在前方,这是采采判断的唯一依据。
  睫毛湿润了,一股沉痛的哀伤,撕裂了心。
  采采想要抽泣:“朱雀族完了,事实上我也完了。一只无依无靠的菜鸟,一片黑暗无垠的天际,至少此刻在我心中,他们是黑暗的,让我心悸!最后一只朱雀,失去了族人后,不要说其他的,光是如果在忙无边际的虚空旅航,已是没法解决的难题,朱雀太高估我了,朱雀是不是被朱雀神骗了。”
  然而此刻的这些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朱雀神是对的。
  失去了方向,前方的星海中一闪一闪,无数星辰发着光,一时间,采采又嗟乎起来,茫茫宇宙竟没有一个人回复他:“无数星辰,竟容不下我一人!彻底成了流浪的孩子!”
  微子化的能量体在飞行中发生着巨变,物质化的身躯出现,可不再是朱雀原始模样,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
  采采更加的心烦意乱,因为他在变化中丢失了翅膀,翅膀变成了一双长着五个指头的东西,脚也开始萎缩变化,伸长,似乎快要立起来一般。想到自己没了翅膀,爱好飞翔的他将无法等到能量充足那天实现自己的小目标――季候飞行!此刻若是有陨石,他可能会毫不犹豫选择撞上去,失去了希望的感觉是那样的痛苦!
  无比的孤独、恐惧抓紧着。
  采采从未如此的绝望过,朱雀是他接触过的唯一生物,除此之外,从未接触过其他生物,对浩瀚的宇宙几近一无所知,压根儿不晓得下一步该如何走,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用,拖累整个朱雀族。
  采采思想如海般,波涛汹涌,心中暗道:“可事实已经如此,什么也改变不了,如果能够操控时间回到过去,那我宁愿自己从未在君兰停留,落到一个毫无人烟的荒芜之地,那么死去的只会是我一个,心中的愧疚也不会那么沉重!”
  朱雀被神秘生物灭族以来,采采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一切,如果能,他一定会选择逃避。
  飞行一段时间后,看看自己奇怪的身体,变成朱雀之身似乎已是不可能的事,还如何超越朱雀去寻回失去的真正本原。心内又似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你怎可以这般窝囊,朱雀囡囡是怎样教导你的呢?难道朱雀族错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脓包身上?难道他们信仰的神错了吗?
  采采怵然一震,似乎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放电一般,全身生出奇异的反应。脑袋里闪过一个想法:我必须坚强起来,我现在没实力,但不代表我以后不行,必须学会在逆境里的生存之道,只有如此才有未来。首先,必须冷静。
  真身在无重力虚空滑翔,没有阻力,只要能量不改,采采将会以这个速度一直飞行下去,直至进入某一星系的力场,与这个星球发生力的关系。
  如此之后,采采神经慢慢轻松起来,不断延伸,开始认真的去观测所处的空域。
  在漫空星斗里,前方的一个光点逐渐明亮起来,亮度掩盖了其他星光,显示前方的星系离我非常之近,而这颗亮星正是太阳。
  采采由衷的感谢囡囡,她说要送自己到最有生机的落点,绝不是胡乱说的。假设换了是河系间两边不到的遥阔空间,以四分之一的光速,大有可能在敌人找上自己时,自己仍盲目的在空中飘流,没法到达任何星体。
  心中燃起一点希望,囡囡的做法显然是最正确的!
  到达一个星球,只是起点的踏脚石,最重要的便是磁能的补充,这也是朱雀一直以来利用的能量,吸取新星球的磁能,增加自己不到两球少得可怜的能量,不过以自己的能耐,又没有人帮忙,按照普通方法,没有一个生气周期,休想储足并且转化一节的能量。那时敌人早找上门来,只能是案板上的肉,所以这显然不是求生的最佳办法。
  不过好的是自己即使没有了翅膀,依靠自己的双手还是能在这空间中滑翔,冷静却是是个好东西,之前觉得无望的季候飞行似乎还是有希望的。
  敌人是强大的,自己的实力不如他们,这是不争的事实,面对敌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逃,采采脑袋之中忽然就冒出一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所以目前重中之重就是必须解决季候飞行的问题,边逃边储,或许尚有一线生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在此时,延伸出去不远的思感网络似互接触到了生命的气息,采采感应到物体的接近,朦朦胧胧的射线让采采再次紧张起来,循感应的位置看去,起始时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另一块可怕的哈皮陨石,到看清楚时,才发觉是块形状古怪有星际浪者之称的普通陨石,体积足有君兰星上那座死火山四分之一的大小,呈长形,头尖尾扁,中间臃肿,笔直的朝前方的星球掠去,速度略高于自己,看来那颗星球要留下大大的“痘印”了!
  见识了陨石的可怕,采采几乎想也没想,当机立断,习惯性的摆动双手,强大的能量在指间处爆开,产生正反的力道,不得不说,采采的计算能力是独一无二,精确的计算下,改向增速,能量送自己朝陨石直追过去。
  瞧着陨石扁长的尾巴,忽发奇想,如果可以如囡囡引发君兰星里太阳的核聚变般,发动陨石尾部物质原子内的连锁反应,岂不是可赋予陨石飞行的动力吗?又心中一震,第一次有这样疯狂的想法,甚至想要时空控制,拯救君兰朱雀,真是享受那种感觉,但做“白日梦”谁又不会呢,真正实现的有多少。
  思索间,陨石离他不到三十下心跳的距离。第一次自己与陨石如此近距离接触,不由紧张起来,能否踏足陨石,已是注定了的。
  四周都是一样的颜色,星系外的虚空,绝不是行星的天空,没有可供辨认定坐标,没有上下左右的分别,任何一方都是炫目的星光,远近和位置全赖精确的计算,一旦发动动能,只可作直线飞行,尤其陨石的速度比自己高,稍有失误,将永远与这块陨石失之交臂,那么自己将永远也搭载不上这架天然的飞行器。
  陨石不住扩大,身体变化之后,视力确是大不如前,到这时才看清楚陨石并非纯黑色,而是紫黑色中泛着点点金属的青烁光,坚硬得异乎常石。嶙峋岩巉的石表布满小坑洞和浅裂缝,似曾饱经劫难,旧历沧桑。不是为何有如斯感触,或许是因自身的情况吧!当这块陨石进入前方星系的力场,肯定劫数难逃,它正在走着最后的一程。
  一时间,采采想到自己,流浪的石头如此坚硬,最终的结果是粉身碎骨;而自己呢,骨头有多硬,甚至作为能量体时,骨头都没有……
  荒凉冰冷的一块石头,在无涯无际的漆黑虚空里,于周遭以万亿计的恒星永远地放射着光焰的衬托下,漫无目的地流浪,不知何去何从,是生还是死,真与自己有同病相怜的感慨。
  一通思乱想时,他成功扑附陨石,登时如释重负,充满成就感,顷刻间有种君领天下之感。
  正自豪间,一股高度集中的能量束,重重击在他的背心处,差点破入心核,能量流蔓延往整个思感网,苦不堪言,采采失去了平衡和依附力,往空抛掷翻滚。
  眨眼间我离开了陨石,强忍痛楚下,双手不听朝前拍打,可没了羽毛,双手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用,但依旧还是爆发了能量,产生反方向的动力,跌势这才止住,再来个大空翻,险险地回到陨石上去。
  此时方察觉这陨石具有非自然物质的奇异引力,比起君兰星的引力当然微不足道,可是以这种体积的陨石来说,却颇不寻常,显然此石不是一般常石。不由暗怪自己警觉性不足。
  前方电芒闪闪,眩眼耀目,其内隐见黑影腾挪跳跃,尚未看清楚,其中一道光焰暴长,迎头照脸的劈过来。
  朱雀神盾一身功夫,全在双翼之上,但如今自己丢失了双翼变成了这奇怪的东西,唉,真是哔了狗!
  火焰来势汹汹,采采立即双手前伸合拢,指尖撮点,能量急贯,在身前竟然也形成一个朱雀盾,心中不免有了写安慰,自己的本领还未消失,还算没有再往低谷多跌几米。
  “轰!”
  能量交击,神经疼痛,往后摇晃,但他仍清楚自己已漂漂亮亮的硬架了对方全力一击,又掌握到对手只属量子的级别,和自己还有差距,不免放心,不是最怕遇上的那个灭族杀手,甚至自己有能力和对方一战,自己是渣渣,对方则是小渣渣,战五渣。
  偷袭的生物嚎叫一声,往后抛飞,直撞向一块从后面突出来的岩石,再反弹到地面去,芒光消散,现出身形体态。一看之下,立即看呆了眼。
  眼前生物也没有双翼,长着的五指手臂却是不长,躯体与自己大同小异,头见五官,身具四肢,通体黑亮,如囡囡般短如指节的头丝却雪般的白,对比鲜明。现在我看到的,肯定不是视觉的翻译,因为对方绝非能量化的生命,而是由以千万计不同种类分子组成的物质生命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么巧,第一个遇上的,竟是自己原本所属的种类吗?一个物质体文明?
  他身穿金光闪闪的奇怪盔甲,包裹身躯,只露头、颈和手肘下的部分,轻而柔软,有提升他动力和防御的功能。
  那生物呆了半刻,倏地从地上跳起来,又叫又跳的,口内“唧唧呱呱”叫出一串串、一组组的语音声符,似是极不服气,正朝自己大发雷霆。
  采采一音不漏的把他的“话”收进思感网内,再输进思感神经内某个触摸不到的神秘区域,采采大感异样,神秘的传感功能又在运作了。
  心中万分着急,这是历史性的一步,与宇宙生物交流。无数念头在心中积累。
  该如何对待他呢?念头刚起,那生物朝后退飞,同时往后背一抹,取出一个小圆球,就那么往采采掷来,当小圆球来到中间的位置,突然爆炸,变成漫空烈焰,如墙如堵的逼压过来。采采心中大讶,论杀伤力,烈焰远比不上他刚才攻击的电芒,他在打什么主意呢?但总之不会是好路数,避为上策,连忙双脚一撑,冲天而起,岂知上方爆响,一个能量罩似的天蓝色半圆球、疾盖而下,这才晓得中了对方声东击西的奸计,真正的杀着竟是从上而来的离奇法宝。
  “飕!”
  能量罩盖得采采一个结实,我被钉回石面去,动力全消,动弹不得,唯一可以做到,是垂下双手,护着全身,第一次与人打交道就成了这样。但他的心仍很笃定,凭这可恶家伙量子级的功夫,想杀自己,那可能是在吹牛皮。
  “啵!”
  料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眼前家伙的头和四肢竟缩进躯干去,继而膨胀成一个大黑球,充满弹跳力的跃往陨石的上空,又急撞回石面,于两下心跳间重复了这动作十多次,满石面乱弹,似是忍不住兴奋之情,致欢欣如狂,不如此弹弹跳跳,蹦上蹦下,不足以发泄心中情绪。看着眼前异况,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白色的牙齿露出,长大口这么一吸,大黑球竟然开始膨胀,他到底吸收到了什么!
  正不知他搞什么鬼时,大黑球猛撞在我背部,采采立即应撞抛飞,晕头转向,浑身剧痛,心核差点负荷不了,更令他惊异的,是撞击产生的热能,竟使能量罩异变,由纯能量转化为物质,罩着他的再非能量,而是绑一个结实的罗网,出奇地更能禁制采采真身的能量运作。宇宙确实无奇不有,刚出道便遇上周身法宝的生物,算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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