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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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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住手!”见此情形,池承旺心中一片后怕,若是自己再晚来片刻,只怕东宫情儿已经香消玉殒。
  那时候白莲教在民间是有相应的号召力的,民间信徒众多,即便不是信徒,至少也有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民众们不知池承旺是何人,此地里正却是知道,听到池承旺喊话,人群中有一中年男子越众而出,男子是个光头,脸上微带皱纹,见了池承旺,满脸堆着笑迎了上来。
  原来此人是此地里正,池承旺问及情儿的情况,光头里正坦言这妖女容貌多变,想来是画皮妖所化,众人唯恐其害人,正要将其烧死。
  池承旺闻言摇了摇头:“快快住手,尔等真是大祸临头还不自知!”
  光头里正闻言大惊:“小神仙何出此言?”
  白莲教一向装神弄鬼,此时对于池承旺来说却是手到擒来:“三日前的正午,我正在卧房中小憩片刻,却做了个怪梦。”
  当下池承旺撒了个谎,只说弥勒祖师有一副画,名字唤作《众生图》,此画每个时辰变换一次画上图案,或许是少女,也或许是壮年男子,或许是官兵,也或许是乞丐,芸芸众生都在此中。
  池承旺梦见弥勒祖师丢了《众生图》,《众生图》流落在了人间,专要体会芸芸众生,祖师念其心诚,不愿降罪责罚,只教我等好生照看,池承旺依着弥勒祖师梦中所指方位推算,正是应在此处。
  光头里正听了大惊,本来只道是个道行微末的小妖,纠集众人除了便是,却不想原来是弥勒祖师的《众生图》下界,这些愚民哪里敢动那画中神仙?当下谢过了池承旺,只说若不是小神仙提醒的及时,怕已铸成大错,于是带领村人打道回府。
  东宫情儿骨子里是个非常懦弱的人。
  从小和别的孩子嬉闹打架,情儿总是吃亏的一方,大家上幼儿园或小学的时候班里一般都是女生欺负男生,因为小的时候女生确实比男生成熟的早,尽管如此,情儿却总是吃亏的一方。
  比如一个孩子打了情儿一拳,情儿还手都不敢用力,会担心把对方打坏了。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能忍则忍,情儿就是个这样懦弱的人。
  池承旺救下了东宫情儿,坦言自己是白莲教的护法,问情儿愿不愿意追随自己。
  本来以情儿的性格,是不会这样相信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的,只是今日情儿骤逢大变,年幼无知的心里完全丧失了思考与分辨是非的能力,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他救了自己,就一定是好的,自己反正生计无着不如就暂且跟着他。
  情儿也有过害怕,担心对方别有所图。
  只是,现在自己连命都是对方救的,一无所有的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这样想着,情儿干脆就听从了池承旺的说话。
  只是与想象的不同,池承旺并没有让情儿加入白莲教,只是把情儿留在自己身边,做一个小丫鬟看待。
  不久之后,情儿的能力逐渐稳定下来,池承旺对情儿解释了她的变化,情儿也在不断地训练中,逐渐掌握了如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而作为护法的池承旺,却突然在教中销声匿迹,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
  时日渐久,情儿与池承旺朝夕相处,情儿此时已是双十年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少还有没嫁人的,普通人家的女孩甚至孩子都已经三四岁了,池承旺人长得英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情儿难免芳心暗许。
  又一日,情儿在廊下稍坐,正眯缝着眼睛晒着太阳,那时的情儿还不比后来的风情万种,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这时只听院外扣门声响,侍候的小厮急急忙忙去开门,迎了来人,却是一个白衣女子,情儿藏在院中一棵梧桐树后偷眼观瞧,见那女子体态姣好,以白纱蒙了面,由那小厮引着匆匆到了池承旺的书房中。
  按着规矩,一般来说会客都是在客厅,只有极为私密的客人才会在书房相见,情儿见有一个身材姣好气质出尘的女孩子进入池承旺书房,按耐不住心中好奇,便悄悄凑了过去。
  原来这女子是池承旺的女儿,此来是给池承旺送东西,其实自然送的就是传国玉玺,只是房间内的父女谁也没有说,情儿自然也不知道,片刻之后,白衣女子却又回去了。
  东宫情儿心中五味陈杂,原来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不但已经有了妻子,就连女儿都这么大了。
  “情儿!”
  池承旺在书房里喊了一声,东宫情儿听到却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就走向了池承旺的书房。
  “刚刚的话,情儿你都听到了吧?”池承旺略带责备的眼神看着东宫情儿,只是眼波温柔,就像父母看着刚犯了错的孩子。
  “啊?我,我刚刚......”情儿语无伦次,既想否认,又觉得自己装的太假,不如干脆承认算了。
  “傻姑娘。”池承旺轻轻摸了摸情儿的头顶,“遇见你之后,我就有了一个想法。”
  “啊?”情儿此时整个人晕晕乎乎,一方面觉得池承旺温柔,又慈爱,另一方面想及对方女儿都快赶上自己大了,又暗自神伤。
  “这世界上拥有特殊天分的人不只你一个,我建立了一个组织,专门容纳这样的人,至少,在彼此眼中,谁也不是什么怪物。”池承旺笑了笑,直视着情儿的眼睛,情儿懦弱地避开了池承旺的目光,却又忍不住迎了上去。
  “这样,你就有个家了。”池承旺这样说着,宽厚的手掌轻轻拂过情儿的双眼,情儿顺着池承旺的动作闭上了眼。
  “你愿意来吗?”
  感觉到手上传来温热的暖流,东宫情儿算是这样做了无声的回答。
  “情儿这个名字,牵扯了太多的过去,太多应该被丢掉的过去。”池承旺感受着手上的温度,面前的少女在自己怀里轻轻地颤抖着:“你会模仿,会变成任何一个人,这是你独一无二的天赋,就像戏台上的青衣,人世间最完美的青衣。”
  “从此,就叫你东宫青衣吧。”
  ......
  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爱煞了这个人。
  东宫青衣也相信,人非草木,对方对自己也是有情的。
  十年。
  岁月总是会让人改变。
  十年,李自成称了帝,逼死了崇祯。
  十年,“天外人”组织建成规模。
  十年,自那以后,东宫青衣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懦弱下去,宁可在任何事情上都做得很浮夸,很做作,也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像个懦夫一样。
  十年,也造就了池承旺问鼎天下的野心。
  或许最开始池承旺创立“天外人”的目的,就只是简单的想给东宫青衣一个家。
  时至今日,这些却已经都不重要了。
  面前的李自成飞扑过来,一口咬向东宫青衣的咽喉。
  虽然李自成的手脚都被绑住,困兽之斗,大抵也就是形容这个样子了。
  与此同时,东宫青衣却没有闪躲,只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如同一只被绑缚了的雄狮,李自成奋力一口,咬断了东宫青衣的咽喉。
  李自成知道,眼前自己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方式,就只有杀了这个可以模仿自己的人,虽然从此以后可能会被作为傀儡,被天外人要挟,但是至少活下去,才有希望。
  死亡近在眼前,东宫青衣却不闪不避。
  东宫青衣任由李自成一口咬在了自己咽喉,背对着自己的池承旺等人此时想救援却已经不及。
  东宫青衣任由鲜血从自己喉管潺潺流出,却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轻松。
  青衣的戏,终归是唱到了落幕。
  只是同时,东宫青衣一刀刺进了李自成的后心。
  东宫青衣或许是来不及闪避,或许是以此来报复池承旺,又或许是以此来报复自己。
  恨你当年不该救我。
  恨你引诱我多一个名字。
  恨你不风流。
  恨自己太容易对一个人死心塌地。
  恨自己越坚强,就越懦弱的听命于你。
  恨自己最后仍不能对你尽忠。
  两个“李自成”同归于尽,死在了一起,几乎是同时,停止了呼吸。
  这样荒诞而怪异的场面,在场诸人却没有一个觉得可笑。
  池承旺更是睁大了双眼,只觉得如同一口重锤击打在了自己心口,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东宫青衣还有情意,还是因为真假李自成全都已经死去,再也没办法实现掌控起义军的计划。
  一旁的池湘柳眼看事发突然,迅速抬手,一把夺过失魂落魄的池承旺掌中的刀,反手向着池承旺刺了过去。
  “小心!”张逢乙大喝一声,池湘柳只觉得掌中刀挥刀到了半空,就没有了意识。
  一秒钟,依然只是一秒钟,静止的一秒。
  池湘柳仰面倒在了山丘上。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却只看到池承旺发了疯一样扑向自己。
  也许是天太黑,双眼还睁着,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血红色的最后一块太阳终于从天际线钻了出来,徒劳的挥洒着自己的光辉。
  一袭白衣如雪。
  一袭白衣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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