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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三十三节 还是被人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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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三弟这么说,我这下也觉得这人问题很多了、”南宫胜沉默了很久,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看看自己的两个兄弟,富有深意的笑了一下,然后问南宫合:“二弟,假若是你,年纪不过三十多岁便拥有如此绝顶的手段,又心思缜密熟知军伍之事对各军各镇了若指掌,即便你是布衣出身没有南宫家在背后作为支持,你是否也只能当上一个区区府军的旅帅?一个仅仅正九品下的军职?”
  一向大大咧咧的南宫合顿时就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若我有这样的本事现在至少也是卫军里的郎将甚至护军中尉之流了,哪怕就算上司瞎了眼我又不善交际那起码的一个军中的偏将也是妥妥的跑不掉。怎么可能还是个不入流的府军旅帅?....”说道这里,南宫合也是一愣,转而望向南宫蒲:“这人真的只是个旅帅?”
  南宫蒲摇摇头:“我当时假冒咱们节度使府的行军书记郑南平,我看得他的样子估摸着也不甚相信,他就说自己叫做秦忘是京兆府的府军旅帅。我当然不会相信,只不过.....”南宫蒲皱着眉头细细思量了一下又补充道:“那日发生行刺之事之后,我带着琰儿匆匆离开鄠县回到京城,可是后来咱们在刑部中的关系传来消息,说是当时勘察案件的卷宗中有提过当时协助剿灭刺客的当地府兵中确实有一个姓秦的府军旅帅出手格杀了三名逃走的刺客。但是卷宗只是略略提了一下,其他的就语焉不详了....”
  南宫蒲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实在怀疑,这个当时出手的姓秦的旅帅就是我那日鄠县城外碰见的自称秦忘的人,因为那秦忘所来往的方向正是终南山下的方向,而且....一个上等折冲府,也就拢共十二个旅帅,哪里那么凑巧就有两个同样姓秦的旅帅?”
  听到他的话南宫胜和南宫合都有些吃惊,南宫合当时就差点跳起来:“这军部的人都是些酒囊饭袋么?如果真是三弟形容的那样,有如此手段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区区府兵旅帅?难不成他的上司当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手下有如此厉害的角色哪个统兵大将不是小心笼络大力提拔的.....竟然只给他一个不入流的九品军职待在军府里吃闲饭?”南宫合转头对南宫胜嚷嚷着:“大哥,不如把他召到咱们朔方军,他若是为我朔方效力,那一向压在咱们头上的河东张家算的了什么....”
  南宫胜脸上表情有些意动,只是立马又表现出有些犹豫。南宫蒲何等聪明,见到南宫胜的表情就问道:“大哥可是想到什么有所顾虑?”
  南宫胜点点头:“切先不论这秦忘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有所瓜葛,但是这个人有超绝手段却只屈就旅帅之职本来就有些匪夷所思,这中间怕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故在里面。一般说来能有如此状况的无非两种情况,第一被人刻意打压而不得出头。第二或是他本人因为某些不得而知的缘故隐藏自己的本事。但是....通过刚才三弟的说法这两种原因都不太像。”
  南宫胜细细琢磨一下措辞然后再开口解释:“第一点若说他被人刻意打压也不至于只是扔到府军中当一个旅帅这么明显,即使打压的人再权势滔天为了防止军中同袍私下非议至少表面上也得做做样子。若是按照惯例,即便有人不想让此人出人头地也会给他安排一个品阶过的去的军职然后扔到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让他闲置。可这个人是府军的旅帅,这些人战时都是战阵中首当其冲的一线军官,凭借那秦忘的手段在战阵上立下赫赫战功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有过人战功绝不可能默默无闻不被人知晓,这完全背离了刻意打压者的初衷,想来不会有人如此不谙世事。那么这第一点就很说不过去了。”
  南宫蒲和南宫合点点头很是赞成,南宫蒲说道:“大哥所言极是,我若是想打压一个人必定给他一个不上不下的军职然后扔到永远都没法子上阵杀敌斩获军功的地方,绝对不可能还给他亲临战阵斩获军功的机会,那不是自寻烦恼么?就算咱们朔方军中想这么整治一个人要不至于做的这么明显的....”
  南宫合打断南宫蒲的话。插口道:“这个绝对不可能,咱们南宫家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愚蠢的事情,但凡我朔方军中只要有勇武过人本领卓绝之人那个不是物尽其用大力提拔的?如今朝廷中军部那些蠢材尸位素餐的家伙怎么能跟咱们朔方相比...”
  南宫胜挥手阻止他的话:“二弟莫急,三弟只是做个比方。”然后他转头对南宫蒲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也是我对刚才第一点假设最为质疑的地方,也因此第一点假设基本上可以排除了。至于第二点么....”
  南宫胜摇摇头很果断的说:“这点也绝不可能!就像刚才的说法,他既然真的只是个旅帅,那么战场厮杀怎么可能不显露真实的本事?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使他在本领卓绝绝对不可能一点都不表露出来,在战况激烈瞬息万变的沙场之上竟然藏拙....那绝对是自寻死路的行为。更何况三弟在路上遇到当时的突发事件,那秦忘毫不犹豫的展露过人身手和不凡见识,那也绝对不是意图隐藏自己的人该做的事情。即便是他在救助自己的儿子也大可不必表露那么惊人的身手,而且毫不避讳三弟等人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姓名军职...”话到这里南宫胜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淡淡一笑,轻声低语:“.....这人真的很有意思啊.....”
  南宫合和南宫蒲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发问:“大哥。如今这事情该如何是好”。
  南宫胜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对南宫蒲吩咐:“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和来历,但是秦忘此人绝对很有问题,切不论他是否和秘药有关但是仅凭他的本事咱们就不能视若无睹。三弟,你立即动用咱们在京城中的所有关系和手段,务必查清楚此人的身份背景,看看这背后到底是不是有什么牵扯在里面,只要有可能咱们南宫家务必要将此人笼络到麾下,就像二弟刚才所说,只要这人能进我朔方军中效力....”南宫胜呵呵一笑:“朝廷....河东...以后怕是更会对咱们朔方忌惮三分的。”南宫合和南宫蒲两人相视一笑,南宫蒲又补充:“若是此人当真也和秘药有关,咱们当真是一箭双雕了...”
  说完这话南宫家的兄弟三人俱都开怀大笑起来...这个时候大厅中一直压抑着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转瞬之间就是一派轻松祥和的场面....
  长安城
  秦忘步履轻松的走在前面,根本不需要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高管家的带路,他熟门熟路的绕过大门之后的照壁,再穿过前院的假山和回廊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高大的垂花拱门,这个就是高府的二门了,这个时候一个和秦忘年纪相仿面容硬朗的男子正等候二门之外。
  这人面目棱廓分明颌下无须,只在上唇处留着一撇浓密的八字鬍,身穿紫色圆领襕袍腰扎束金玉带,脚上穿着乌皮六合靴,仅仅只看服色就知道这人定是正儿八经的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员。而再看他腕部的护腕和腰上束着的牛皮束腰,加上腰带之上悬挂着的代表武官官阶品级的白玉腰牌就清楚这人必定是军中三品以上的高级将领了。这人就是新任圣唐帝国南衙大统领,从三品归德将军高兴元了。
  高兴元,今年三十出头仅仅比秦忘小了那么两三岁,可是如今已经身居军方顶级大将,坐上了帝国四大统领之一南衙大统领的宝座,可谓是权势滔天官运亨通。
  帝国军方有四大统领,分别是;北衙军大统领、南衙军大统领、帝都城卫军大统领以及帝国水军大统领。
  在这四大统领中,北衙大统领名义上掌管着京畿禁军并且负责皇宫大内安全,麾下统管十大皇帝近卫,又被称为禁军大统领。城卫军大统领则管辖长安城卫戍营、城防营、五城兵马司等所有京城里的卫戍军队,只负责保卫整个长安城以及京畿周边的防务从来不出征作战。至于帝国水军大统领顾名思义就是帝国所有水军的最高统帅,统管着汉江卫、东海卫、南海卫这帝国三大水师。麾下掌握着圣唐帝国数千艘水军战舰和数万协同水师作战的陆营士卒。
  四大统领的最后一个就是高兴元这位南衙大统领了,他的麾下名义上掌握着几乎所有的帝国卫军主力。帝国卫军除了作为皇帝亲军的十大卫军之外,就是身处京畿的十二个领军卫了。这十二个卫平时驻扎在京城周围协助拱卫帝都,遥领天下所有的军府。战时这十二个卫则由府兵加强补充作为圣唐军中枢主力上阵出征,战后则遣散地方府兵各卫本部返回京城。可以说南衙大统领几乎就是圣唐军中所有机动主力的最高统领,虽然这个大统领只在非战时掌握军队管理卫军,可是它绝对是整个帝国军中举足轻重的顶级将领了。而这个时候这位四大统领之一的南衙大统领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二门之外,远远的等着秦忘的到来,半分也不着急的样子.....
  ......高兴元远远看到秦忘过来,也不等秦忘走近就移步上前迎接。秦忘却不意外,并没有加快脚步上前,只等到两人走近不到五步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双手抱拳微微欠了欠上身,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卑职秦忘,见过高大统领”语气不卑不亢不冷不热,似乎完全无视对方三品大将的身份,也完全不在意自己跟别人天差地别的官阶品秩。
  高兴元丝毫不惊讶,也不停步,直接走到秦忘跟前用力的把住秦忘的手臂阻止了他继续施礼,语气稍微有些兴奋之余又带着一点责怪:“秦大哥,你这就没意思了。你跟我还来这套。”等到秦忘站直了身子他紧接着又说:“兄弟这些年三番五次差人请你,你也推辞不来。难不成怪兄弟没有亲自登门相请么?”然后他看看秦忘的后面只有管家,就奇怪的问秦忘:“怎么没见你带秦续大侄子过来?自打周岁之后兄弟就没见过,也不知道长大之后模样如何了。”。
  秦忘微微一笑:“那孩子如今野惯了,如今在家开始修习一些武艺,我怕他在京城里乱跑就没带他让他留在家中了。”
  高兴元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秦大哥终于想通了?兄弟就说么,你这一身好本事怎么就不肯教我那大侄子,以前还说不让他长大习武学艺,我们这些老兄弟还生怕大哥的这身本领就此失传呢。”说完这话也不待秦忘回答,转头吩咐管家:“高成你马上吩咐厨房,好酒好菜赶紧上,我中午要和秦大哥好好喝一杯。然后命人去南衙传话,今日我家中有事,就不过去当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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