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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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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神录射出的白光可怕非常,就连拥有异瞳的金云飞都无法睁开双眸。笼罩着王府的祖阵不断的来回翻滚,如同一颗巨大的石头落入水面般,震荡不休。白光所散发的威能也在这震荡中徐徐消失。
  白光足足一刻钟才完全消失,可见其蕴含的威能有多么恐怖。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波动?”金云飞睁开了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睛,“动”字还没说完,就直直的呆立在了那里。
  “这,这不可能,这可是神器,怎么可能会化为灰烬?”金云飞失声道。只见,原先排放着鉴神录的地方,现在被一团漆黑的粉状物体所代替。神器鉴神录,尽管从来只是辅助开启家族的瞳术,可其所蕴含的能量却极端可怕,一旦释放,足以毁灭整个城镇,所以突兀的化为粉末,金云飞很不敢相信,能量去了哪里。
  金云飞一个飞步出现在石台面前,伸出不断颤抖的手掌,缓缓的捧起黑色的粉状物,瞪大眼睛看着它,一脸的失魂落魄,嘴角一直哆嗦,口中不停的说着“为什么”。要知道,他们一直躲在这个国家,就是为了让鉴神录检测到身具“源初宙瞳”的族人,好光复永宙族,可现在鉴神录竟然化为乌有了。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去外面寻找鉴别的方法,可这样做的风险却太大了,一旦暴露了神瞳的存在,必定会引来数以万计的麻烦,更有可能会让永宙族的仇人前来追杀,到时候恐怕会是灭族之祸。
  金云飞斗大的汗珠不断滴下,他在这不大的屋子中反复踱步,心中充满了恐慌和忧虑,因为这事关整个家族的命运。忽然,他停止了恐惧的思绪,脑海中浮现出一段传承极久的秘闻:“族内秘典曾有记载,鉴神录是主族专门为神瞳打造的神器,最主要的用途便是开启源初宙瞳,其内蕴含着庞大的力量,足以神瞳觉醒两次。不过,一旦用完就会化为乌有,”想到这里,金云飞眼中暴发出了剧烈的神采,他猛然转头,看向直立在原地的金鸿,激动道“难道,我族数千年的夙愿就要在今天开启了么。”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双颊泛起兴奋的潮红,两行情泪不由自主的划过他坚毅的脸庞。
  他们为之等待了数千年,每一次怀抱着希望,得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更为沉重的打击,这期间的辛酸又有几人能懂?
  尽管他心底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足以开启两次的力量,会在第一次就用完?不过,随即又想到可能是数千年中,家族内不断有人使用神器鉴别神瞳,耗费掉了吧。
  可惜,金云飞根本不会知道,数千年所耗费的不足其千分之一,更别说鉴神录还可以从虚空中吸取能量来补充自己,除非一次性吸干,否则根本不可能化为灰烬。就在金云飞思绪万千的时候,直立在原地的金鸿睁开了他那双奇异的眼眸。
  两道蕴含着世间真理的符文在他眼中一闪即逝,可仅仅只是这一瞬间,一股可怕到极致的威压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清晰可见,在金鸿头顶上方,威压最为浓郁之地,一股独属于金鸿的精气蔓延开来,空间,在这一刻竟是突然发生了扭曲,整片空间仿佛要破碎一般,开始不断颤抖。
  突然,蔓延的精气不断向着中心凝聚,仅仅数个呼吸便凝聚成一朵纯青玉花生长在紫晶沙漠的奇特景象。这景象透露出一种世间真理的意味,随即,这奇特景象不断收缩,化为一个极其小的点。
  就在其收缩的过程中,四周突兀出现无数细小的黑色纹路,每道纹路都蕴含着最为本源的空间气息。它们的相继出现,伴随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空间坍塌。突然,当奇特景象缩小为点的那一刹,无数黑色纹路骤然向着其凝聚而来,不断与之融合,没消一会,便由原来极小的点膨胀到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通体布满了无数道狰狞的裂痕。球体散发着恐怖的空间波动,四周的一切都被其牵引,被其吞噬。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个球体黑洞。
  当最后一道纹路融入球体黑洞,其又进一步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整个球体黑洞不断收缩,最终,凝聚成一颗袖珍版的球体黑洞,其体积比原先缩小数千倍,能量却远远高于从前。
  乍一眼看去,就好像一颗黑色的狰狞眼珠,其上的道道裂痕,就好像眼睛上存在的血丝一般,恐怖非常。它们交叉相连,直通中间一道几乎要把球体黑洞一分为二的巨大裂痕,而那巨大裂痕,就如同针尖瞳孔一般。
  四周稍微靠近的空间全部坍塌,似乎连空间本源都遭到了破坏,一时半会难以恢复,露出了一片让人骇然的独立地带,可这一切的发生,祖阵依旧那么平静,好似双方处于两个互不相关的空间一般。
  在球体凝聚完成的一霎那,云霄之巅传来了直击人心的阵阵闷雷声。
  “这,,这是天劫?”从威压出现时就被挤压出屋子外的金云飞看到天劫的出现,不可思议的神清遍布在他脸上。可还没等他再有其它反应,只见原本屹立在真空地带的球体黑洞散发出一道浩然的紫色波纹,越过了金云飞,越过了后院,越过了镇北王府,向着整个城镇笼罩过去,紫色波纹所过之处,一切都静止了。原本热闹的城镇,现在如同死城一般寂静。假如金云飞现在还能够思考,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出声“时间静止!”到了最后,正在凝聚的劫云也被笼罩在内。在这静止的绝对领域之中,球体黑洞是唯一的主宰,只见它微微一颤,便出现在了云霄之巅,劫云之中。
  随即,一股无形的道威散发开来,还在凝聚的劫云霎时形成一股股风暴,全部涌向了球体黑洞,仅仅数个呼吸,劫云便被全部吸收一空。只见那道最大的裂缝之中,有薄薄的一层白色液体在流淌,隐隐还从中泛起一丝微小的电弧,那是劫云所蕴含的全部精华。随后,黑洞球体好似吃饱喝足般,微微一晃,又回到了原地,但却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直直的朝下落去,目标赫然是站在原地的金鸿。随着黑洞球体的不断靠近,它的体型也随之变小,最终缩小到了肉眼看不到的程度,融入了金鸿的眉心,消失不见。
  随着它的消失,时间静止的波纹也缓缓散去,城镇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城镇的居民继续着原本的工作。
  金云飞也同时恢复了活动的能力,他依旧处在劫云的震撼之中,便立刻朝天望去,可入目所见一览无余,晴空万里,哪里有劫云的丝毫影子。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了太多不对劲的东西,可却没有任何的思绪,只能归结为神瞳觉醒的异像。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浓烈的危机,像这样的力量,祖传的大阵根本没有抵挡的可能。原本,他们还可以靠着这个祖阵去遮掩自己的踪迹,可现在,随着这次天劫的爆发,一定会被某些人感知到的。
  “啊,我的风水宝地啊”就在他思绪期间,屋内传来了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金云飞立刻飞奔进去,看到清醒过来的金鸿,只见他双臂呈怀抱状,似乎是想抱住什么东西,嘴里还喃喃道“我的风水宝地啊。”看到这一幕的金云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即一个箭步来到金鸿面前,用那双宽厚的手掌用力的抓住他的双臂,激动的问道“鸿儿,你开启了什么神瞳?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有没有看到劫云?”
  本来还在悲呼的金鸿,看到他的父亲,立刻扑在了他的怀里“爹,孩儿被欺负了,呜呜”接着,便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通通告诉了金云飞,包括蕴含时间静止的沙漠,投影下虚体的花海,可关于它们的相互碰撞融合,却一点都不记得了,也没有提起,最后还有金色的心脏,一提到心脏,金鸿又忍不住悲呼了起来。
  “时间静止?源初宙瞳”尽管已经猜到了大部分,可真的得到这个答案,,金云飞还是忍不住仰天长啸“哈哈。我金家有子如你,必定再度崛起。”金云飞心中已经默默决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金鸿安全成长起来,只要金鸿崛起,必定可以恢复永宙族的荣耀,可是转念又想到了刚刚神瞳觉醒时的异象,心头泛起了丝丝不安。
  这世界上有着一种神术,可在亿万里之外推演天机,感知一切。以前他们拥有着祖阵可遮掩一切气息,可现在,那种可怕的异象早已泄露了他们的踪迹。
  “不管如何,一定要保护好鸿儿”金云飞的眼神越发坚定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现在就把家族的重任交付到金鸿手上,金鸿还太小了,如此年纪就要承担这样的重任,就算是战场上铁血无情的金云飞也于心不忍。
  “父亲,那个花海的和金色的心脏是什么呀?”金鸿对于那种舒服的感觉还是念念不忘。
  金云飞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可能是你的源初宙瞳所拥有的神通吧,每个人在瞳术觉醒时,都会进入不一样的幻境,那是神瞳本源的体现。除了这一次机会,除非你可以把它蕴含的大道完全领悟,否则永远不会再进入那种幻境。”提及神瞳,他也是露出了追忆之色“当然,也有极少数天才得到了莫大的机缘,可以再次进入其中,感悟源法。因为幻境中所蕴含的都是世间真理,所以人们称这种幻境,悟源!”他看向金鸿的眼神越发柔和了起来。悟源也是顿悟的一种,却又远高于它,顿悟可能会随着时间的长短决定得到的感悟,可悟源只有数个呼吸,因为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那是一种内世界的感悟,到底在里面悟了多长时间,又悟到了什么,也只有他本人知道。
  听了父亲的话,金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底却不认为那是幻境,实在是因为那种舒服的感觉不是感官上的享受,而是直达人心的。
  “好了,鸿儿,神瞳已经觉醒,将来你一定可以成为旷古绝今的强者,现在来测试下你拥有哪种属性吧,也好选择一本适合你的功法!”金云飞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不再那么的激动,无所谓的说道。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天生废体,就算是最差的天赋,在足够多的资源下,也可以修炼,到时候仅靠源初宙瞳,就可无敌于天下,所以也并没有太在意金鸿的元素属性。
  “好的,父亲”小金鸿兴奋的说道,在他看来,父亲不再是往日整天阴沉着脸,而是温柔了许多,他猜测可能是与自己的天赋有关,所以父亲才与以前不一样了。不过,不管如何,他很享受现在的样子。
  “取出你的一滴血,滴在石台上”金云飞指着屋子内的石台。
  “啊,又要血啊”想起神瞳觉醒时的刻骨铭心,小金鸿就有点害怕。
  看着儿子十分恐惧的表情,笑骂了一句道“快点吧,这次只是普通的血,并不是心血,没有刚刚那么疼,”继而说道“这是造化元台,也是个神器,和鉴神录一样,都是我们金家崛起的资本!”
  听到不疼,小金鸿才小心翼翼的划破手指,滴下一滴鲜红的血珠。
  不出意外的滴在了石台上,在接触的一刹那,顿时光芒大振,血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不断滚动,在石台上留下一道道血丝,直至最终停留在石台的正中央。周围的空间突然间振动起来,只见,在石台上的数条血丝竟组成了一个宏大的阵法,其上散发着九道颜色不一的光芒,代表着九种元素,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
  看到眼前的一幕,小金鸿感到很是神奇,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一滴小小的血珠,竟然可以幻化出这么宏大的阵法,他首次对于阵法有了十足的兴趣。一旁的金云飞看到儿子对这种场景都感到惊奇,不由想到,要是他知道自己引起的天劫异象,恐怕会吓一跳吧。
  在两人心思回转之间,面前的石台发出了九股无穷的吸力,与无尽的虚空形成了神秘的连接,只见在连接之处出现了九条粗细,颜色,状态各不相一的元素洪流,分别代表着九大元素。他们在空中不断的纵横交错,齐齐向着石台中央的血滴冲去,数个呼吸间便全部融入其内。本就羸弱的血滴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量,眨眼间被轰成了虚无。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金云飞,本来风轻云淡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造化元台可以将血脉中的元素配比完完全全的体现出来。人之初生,元素早已固定在血脉之中,而其天赋强弱,也全都取决于血脉中的元素配比。
  一般体内存在百分百单一元素,便可称为圣体,这样的天才,万年难以出现一个。而大部分人,血脉中天生就存在着多种元素,而他们则会根据血脉中元素配比的不同,展现出不一样的天赋。比如一个炼丹师,体内拥有的火元素和木元素各占他血脉的百分之五十,则其必定可成为丹道大宗师。稍微次一点的炼丹天赋则是百分之七十的火元素和百分之三十的木元素,反之亦然。可是,一旦有一方超过百分之七十,那么必然是废体,只能选择单修一种元素。
  而其中,又有一大部分的人天生带有克制元素,比如火元素和水元素,元素配比各为百分之五十,达成了平衡,还可以算是奇才,可一旦元素配比偏向任何一方,则根本无法修炼,一旦修炼,元素冲击的力量无法均衡,必定爆体而亡。理论来说,元素越多,这个人就越加不能修炼。
  所以在看到金鸿是九种元素齐聚,尤其是根本不平衡的元素配比时,金云飞的脸色刹那变的苍白无比。
  看到这一幕的金鸿也是根本无法相信,眼泪都已经在眼眶打转了。他明白这是纯粹的废体,终生难以修炼气决。可他不甘心,咬着银牙,又划出了一道血痕。金云飞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就连他自己也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血滴一如既往的形成大阵,引来元素洪流。两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造化元台,期待着奇迹的将临,上天好似听到了他们的祈求,奇迹真的将临了,这次和上次孑然不同,只从虚空中引来了一种元素,通体泛着红光,散发着灼热的气息。百分百火元素配比。火圣体!
  原本面如死灰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的元素亲和力怎么可能会不断变化。“难道造化元台出错了?”小金鸿诧异的说道。
  “不可能”金云飞立刻抓起金鸿的小手,取出一滴血珠,滴落在造化元台上。他们惊奇的盯着阵法,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又成了五元圣体?”金云飞看着这次的元素洪流,失声高喊道。五元圣体,顾名思义,五种相生相克的元素平衡的组在了一起。金木水火土。
  金鸿盯着眼前的一切,瞬间晕了过去。他还幼小的心灵还承受不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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