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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西北之上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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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云与南音辞在远处看着那一处有着王朝士兵不停倒下的战场,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除了那越加握紧的拳头,甚至看不到他们有着一丝的动作,似乎前方将士的牺牲与二人无关一般。
  倒下的人族士兵越来越多,而涌上城楼的兽人也是越发的多了起来,就算是人族士兵的如何死战不退,可是兽族控制下的城段已经越来越长了,长到能够架得下七具攻城梯了。
  澹台云在漠然的看着场中的情况,不止是那一段城墙,就连他们更右端的地方也开始被兽族控制住了,那夹在中间的数十个人族士兵面临的两面作战的危机,可是确实没有一个人害怕,他们依然用着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手中的刀,自己体内的鲜血来阻止着兽人汇合在一处。
  澹台云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往身后的南音辞看去,如今的二人或许是这城楼之上唯一保持着干净整洁的人了,那玄黑色的军服就好像一尘不染一般,在太阳的照射之下还能够闪着半分光芒。
  “动手吧!!!”澹台云说完后似乎是不忍的闭了一下眼睛,再开眼时有的只是彻底的坚决与不动摇。
  南音辞也知道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可是身为指挥官却在这个时候不能拯救手下士兵的同时,反而让对方可能倒在自己的手上,如何的能够不心伤与悲凉。
  没有说话,南音辞并不怪罪澹台云的这个主意,哪怕那中间被兽族两面夹攻的士兵都是他厚土营的将士。
  看着转身而去的南音辞,澹台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究竟还要发生多少次,王朝已经血战百年了,将士的鲜血都已经快流干了,究竟何时是个头。
  就在那些士兵还在死命的阻挡着兽人往外扩张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那整齐的军靴踏地的声音就好像直接敲击在他们的胸膛一样,哪怕是在如此嘈杂的战场之上也是显得那般的清洗。
  “退!!!”这些士兵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命令的声音,那些不解的士兵转过浑身是血的身体往后看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好似站在冰川之上一般冷酷的南音辞,以及背后那手持哇田弩的士兵。
  南音辞根本就没有给那些看着前面的人族突然后退,还在惊愕之中的兽人半分的准备机会。
  密集的弩箭带着呼啸而过的声音,直奔着兽人的身体射去,在这城墙之上如此短暂的距离,如此狭小的空间,那些千辛万苦爬上城墙的兽人根本就没有半分躲藏的机会。
  那细长的弩箭扎进他们的身体,哪怕是他们的身上穿戴着整个兽人帝国之中为数不多的铠甲,可是弩箭的穿透却是显得那样的轻松,带出的血花是那样的凄厉与鲜艳。
  在这种情况之下,屠杀是进行的那样简单,效率,那些个兽人根本就连反抗的机会都不曾拥有,就被那带着巨大穿透力的弩箭给射成了一只只筛子一般。每个倒下的兽人身上都几乎插着不下五六支弩箭。
  哇田弩号称人类数百年来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自从诞生以来就是为战争服务的,在这中情况之下更是将他的杀伤力发挥到了极致,好似割草人一般的将那些兽人整排整排的射死。
  这个时候那些贮备扣动弩机扳机的士兵停了下来,往身后的南音辞看去,因为此刻的他们在射杀了大量的兽人之后,已经可以透过那几个残留着的零星兽人看到另一侧先前被前后夹攻的士兵了,如果继续发射下去,无疑会大量的误杀自己的同袍。
  “放!!!”
  南音辞没有一丝犹豫,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个会是如此了,现在的情况和刚才不同,先前是兽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到来,所以那些前方胶着着的人族士兵可以在对方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迅速的退回到弩阵之后。
  可是现在不同,南音辞知道如果给与这些兽人时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跟在那些撤退而来的人族士兵身后,然后从而接近弩阵,到时候面临这些个悍勇善战的兽人,恐怕这些拿着哇田弩的士兵将会面临被反过来屠杀的结果。
  那些士兵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听到了南音辞的命令,结果他们不时爆发出绝望不甘的哀嚎,反而是微笑的冲向前面的兽人。
  “迪亚王朝~万~岁!!!”
  这就是那些最终丧生在自己同袍箭下的人族士兵最后的吼声,到了最后他们也没有去怪罪背后的同袍。
  如今的这一段城墙的战事已经糜烂的不可挽回了,在下面的狮族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墙之后,如今在这段城墙之上,兽族已经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优势了,那些个人族士兵虽然是血战不退,可是被消灭吞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面对这种情况,这种境地,南音辞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哪怕是再如何的咬着牙,吞着血。南音辞带领着弩阵一步步的向前踏去,用手上的哇田弩射穿一切出现在前面的物体,包括那些还在与兽人浴血奋战的同袍,没有慈悲,这就是战场。
  等到南音辞贯穿这段城墙,达到还守在人族手上的另一端之后,回过身望来,此时的那段面上到处都是尸体,连下步的地方都似乎没有,兽族的,人族的,这些先前还在你死我活,拼命想着杀死对方的战士,如今都是前后挤压着倒在那一个个血泊之中。
  当看到那些个身上扎着弩箭倒下去的人族士兵,南音辞再也无法忍住内心的感情,他蹲跪在地上,一时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之后的战况由于南音辞率领的哇田弩阵的“屠杀”,与陈步贵率领着曼云营的支援,变得稳定下来,虽然还是可以见到兽人不时的爬上城墙与守军士兵短兵相接,可是再想像先前那样牢牢的占据着据点,在没有大量的援军情况之下是不可能的了。
  到处都是喊杀声不断,前面的城墙之下仍让是有着接连不断的石块,滚木落下,上面倾倒而下的沸油似乎也是永远没有停止的样子,那遮天蔽日的箭雨一阵一阵连绵不断。
  澹台云看着前面的满目创痍,久久的没有说话,他们最后还是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成功的将那后面而来的三个狮族师团给留在了这城楼上下,可能是纵然是拥有万里疆土的兽皇陛下,也是无法承受起短短半日之内一十二个师团的全部阵亡,兽族的攻城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的城墙之上,那些后面临时征召的自备役士兵在将那些还有气息的北羽军士兵飞快的抬上担架,飞速的冲下城墙,朝着大门后面临时组建的医务营跑去,期望给这些士兵的营救能够创造给多的时间。
  除了这些受伤的士兵,兽人半天来的连续攻城给邢台关南面城墙留下的最多的还是尸体,无论是人族的还是兽族的,整整的快填平了这城墙之上的地面。
  在发现没有伤员之后,那些自备役的士兵将兽族的尸体毫不客气的抛下城楼,不管这样的行为会带来兽族如何大的怒火,他们仔仔细细的将每一具北羽军士兵的遗体竟可能完整的抬下城楼,抬到那城主府之外的空地上。
  而那些先前在浴血奋战的北羽军士兵如今全部一个个疲累的就地坐在地上,靠着墙面,默默地看着那些前一刻还在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袍尸体被一具具的抬下楼去。
  有的人靠着墙上唱起了西北的歌谣,那是用来超度亡魂的歌谣,低沉哀伤的声音从他们的嘴里缓缓的流传出来,似乎穿过城墙,沿着微风朝着四处飘散而去。
  澹台云合着他们嘴里的歌声唱了起来,如醉酒般的用那双干净未染鲜血的手掌在墙面上敲击着谁也不明白的拍子,摘下了头上的军盔,任由长发散乱空中,那一面染着血色的龙旗飘扬在他的头顶,边上的青花旗帜显得那样的空灵还有圣洁。
  在这西北的大地之上,烈日阳光之下的邢台关南门此刻却是让人冰冷入骨,难诉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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