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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发青年抱着一个女婴跪在泰山之巅上,已经三天三夜了。
不少路过的弟子纷纷嗤笑道:“这个人疯了,虽然是结丹期的修士,不过竟然一开口就要见我们的师尊。”直到时间久了,路人都见怪不怪了。
恰此时,一个黄衣弟子小跑着走了过来,他行礼道:“前辈,师尊有请。”
白发少年看了看怀中可爱的女婴,坚定地点了点头。
玉皇顶上灵剑宫远无当日那番气派,一处冰冷的雪地,层层薄冰之上,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端坐其上,在他的周围八柄剑气凌然的宝剑悬浮在空中,他就是被人称为剑神的剑无名。
宝剑发出一声鸣叫,一个白发青年闯入了这片雪地。他爱怜地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怀中女婴的身上。
“你是无名?”
“是。”白衣男子惜字如金道。
“恕在下冒昧求见,因有一要事相托。”
“知道了,留下她吧。”
“你肯救她?”
“这个女婴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玄剑之体。可惜现在她似乎很不好,被一股邪恶的剑气所伤,而你无非是想让我照顾她,用八柄神剑的剑魄为她续命。”
白发少年无言以对,他沉默了片刻道:“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只要你肯救她。”
剑无名笑了笑,站了起来道:“呵,这本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不过既然你开了口,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我治好了她,她就必须加入我灵剑宫,两千年后我自会放她下山。”
白发少年楞了一下道:“我答应,我会遵守诺言,两千年之内,我绝对不会再上灵剑宫。”
“你现在只是个结丹期的小辈,你或许不会活那么久,不过,你要记得,没有完成我交给你的其他两件事后,可不能死。”
白发少年道:“一定,并且我不会抛下她。”
剑无名道:“我这里只是个小门小派,容不下你这样的天纵之才,佛音寺你是不愿去的,你去天霄门碰碰运气吧。至于其他两件事,以后再说,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白发少年没有分辨,轻轻地摸了摸怀中女婴的脸蛋,将她放在了雪地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名淡道:“她叫什么名字?”
“陌香。”
天佑开始明白为什么世上的学者,总说历史就是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原来在两千年前,竟然是自己亲手将陌香送进了灵剑宫。难道他的轮回是注定的吗?
下了山后,迷茫的天佑第一件事,就是找一间酒肆,狂喝一通,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一觉醒来,梦也会醒,自己还在桃源乡的那片树林之下悠闲地钓鱼。
然而,今天的酒他越喝越明白,根本醉不了。因为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懦弱,一次次地让最爱他的人受伤,妈妈、姐姐、陌香。她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希望自己能好好活下去,可是他活的却是这么失败,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以为现在很痛苦,以后却会更痛苦。
旁边有两个家伙,倒是谈的很欢。
“哎,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鬼王宗宗主无双鬼王想要取佛音寺中的往生泉。”
“嗨,我说老兄,你这也叫秘密,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了。
“哦,怎么讲?”
“都是为了个情字,无双鬼王这老魔头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爱上了一个凡间女子,想要抛弃所有,与她隐居起来。佛音寺的往生桥下,有口无根无头的泉水,叫做往生泉,喝下往生泉,走过往生桥,就能忘记一切前尘旧事,对于鬼王宗,他自然也有了撒手不管的理由。”
“哦,不愧是一代宗主,竟有如此魄力。“
“呵,我说有魄力的应该是与他相爱的那个女子,只是一介凡人,寿命数十载,轮回数次,只为了每年能和无双鬼王见一次面。”
“我说这鬼王是不是修真太久了,傻掉了,身为一宗之主,收容一个凡人女子还不是易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鬼王宗的修行功法与普通修真派别不同,听说他们都已经不算是人了。”
“……”
“佛音寺”天佑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沉吟道。
“客官,您的酒来啦。”店小二一路小跑地跑了过来,却只发现空荡荡的桌子上留着一锭银子,客人已经不见踪影。
天佑不是第一次来佛音寺了,佛音寺的一切都没变。天佑知道寺内的规矩,若是到了山门在降落的,便是以门派修士之礼相待,要通报姓名来历等,若是诚心拜佛,一步步走上山门的,则是香客,一切皆可从简。
天佑自是不希望自己被层层盘问,所以他很聪明地选择徒步上山。
山门近在眼前,天佑有种故地重游之感,当年,师父就是在这里送他下山的。
“施主,对不起,请改日再来。”
天佑道:“为什么?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香客前来。”
“施主,抱歉,最近寺内有事,不许外人随意踏入寺门,请施主见谅,若施主有兴趣,可以绕路前往后山看看风景。”
天佑料想大概是无双鬼王之事,让这些和尚们如此小心,于是也不再多问,自己一个人绕路前往后山而去,人一旦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总想找寻一些熟悉的事情,天佑也不例外,因为后山的菜园也有他最快乐的一段记忆。
随意漫步中,后山的片片菜园已然可见,想起来,在天佑的人生中,要数那段时间最为无忧无虑,种种地浇浇花,打打猎,与大力斗嘴。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压的一个少年在困惑苦恼中成长着。
“小兄弟,你好。”一个黑发短须的中年了大笑着从山上走了下来。
“你好。”天佑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在这个中年人的身上,天佑感觉到了和红发一样的气息。一样的桀骜不驯,却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请问下佛音寺的山门怎么去,连个路牌都没有。我这个人爱护公物,不喜欢破墙而入,当然更不会做梁上君子了。”
“呵,”天佑轻笑了一下,这大叔真够奇怪的,路盲到这种地步也算是种境界。于是,天佑给他指了个方向。
“多谢小兄弟。敢问小兄弟大名。”
“叶天佑。”天佑淡道。
“哈哈,缘分,我也是姓叶的。”
天佑无意和这位大叔聊天,免得打搅了自己故地重游的兴致,于是打了个哈哈就走了。
茅屋还在那,天佑快走了几步,没想到自己曾经住过的茅屋,是早已存在了,并且存在了两千多年。天佑笑着走向了茅屋,不管那里面有没有人,天佑决定在那讨碗水,坐在凉棚下,让自己的心安静片刻。
可是,事情总是这么不如意,天佑好不容易讨了碗水,正欲坐下痛饮一番。却听到一个大嗓门叫喊着。
“嗨,老佛陀,我叶飞又来啦,往生泉借我一坛喝喝呗。”
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天佑哑然失笑,莫不是刚才那大叔,听这口气,难道他就是无双鬼王?
于是,天佑施展了一个神行术,快速在山路上奔跑着向山门而去。
山门之前,天佑看到了那个黑发短须的大叔正和门头那两个知客僧在说着些什么,莫说他是一宗宗主,恐怕连个土财主的架势都要比他强。
“放他进来!”佛音寺内传来一个庄严的声音。
天佑站的高,清晰地看见,佛音寺内的那个神秘梵音殿的殿门分明打开了一条缝。
“叶施主,这是你第三次来这里了。”
叶飞摸了摸头,眼巴巴地看着几乎就近在眼前的往生泉,答道:“老秃驴,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呢,这么多水,我就要一坛。”
“唉,叶施主,你已堕入鬼道,往生泉根本对你无用,你要老衲给你说多少遍才肯听。”
“既然无用,那你就给我一坛喝喝,让我死了这份心,你也不必每次都这么紧张了。”
“叶施主,我看你本性并不坏,所以才如此对你客气,若是仅以你邪魔鬼道的身份,我早就痛下杀手,又怎容你三番两次前来灵山圣地。”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开始吧。”
“还照旧吗?”
“好,来吧。”叶飞气运丹田,单手藏于背后。
忽然,叶飞单手朝前一伸,大喝了一声“剪刀!”
与此同时,天空中降下了一个金色的大拳头,一下将叶飞砸倒在地。
叶飞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又输了。”
天佑一阵汗颜,这不是小孩子玩的石头剪子布嘛,难道这么多年他们就是靠着这个来定胜负的。
佛陀道:“叶施主,你我从未有过一战。你是怕输?”
叶飞道:“不,我不怕输,但是我怕死,我知道我不一定打不过你,但是我不愿意冒那个险,因为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
“善哉,善哉。”
“呵,老佛陀,你已经四大皆空,忘却了尘世情感,又怎懂什么叫相濡以沫。”叶飞说完这句话后,就要转身离开。
佛陀忽然道:“叶施主,留步,若你真想舍弃一身修为,一心向善,老衲给你指一条明路。“
“哦?什么。你肯给我往生泉水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的修为太高,往生泉对你已经不起作用了。老衲说的是洪荒上仙遗留下来的古宝———轮回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