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野村夫

　　蒙山山脚的一处茶肆，一个老道悠闲地喝着酒，在他的对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哭的如一个泪人般，盯着面前的一碗饭，却一口也吃不下。就算民风再不开化的地方，也有人看出这个小女孩的来路不明。
　　“快吃啊，小姑娘。”老道嬉笑着，伸手就摸小芙的秀发。
　　“爷爷，我想回家。”小芙的泪水在眼眶里急溜溜地打转，眼看又要掉下来了。
　　“啧啧。”老道看了看四周，缩回手来摸着下巴的半截山羊胡笑道：“这小姑娘生的，将来肯定是个美人坯子。这回进献给蒙山老仙，说不定能换到个什么仙药。”
　　茶肆的另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身穿蓝衣白底统一服饰的道士。这两男一女的三个道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其中一身形略微魁梧的男子发出一声冷哼之声，就要动手。引的老道一阵紧张，不过幸好，那个暴怒男被同桌的女道士扯了扯的衣袖后，总算没有立即发难。
　　老道自知必定不敌那三个青年道士，赶紧收拾收拾，给了茶钱，领着小芙就走。小芙自然要注意到那三个一身正气的青年道士。她没有大声的呼救，只是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他们。这无声的求救让那三个青年道士，如坐针毡，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眶中转动的泪水无一不刺激着那坐在那里的三个人。那个身材健壮点的道士将指节握的吱吱直响。最终，老道带着小芙消失在他们的眼线中。
　　魁梧男一声暴怒，一掌砸就下去，把茶桌砸了个粉碎。其余一对男女却无半点惊吓之意。依旧喝着自己的茶。
　　魁梧男看到此景更是大怒，他犹豫了一下一把抓起同桌的另一个较为文弱的道士，怒道：“你还是个男人不，莫要告诉我，你已得大道，再也不过问世间俗事。”
　　那个文弱的道士总算不镇定了，一个醋罐大小的拳头照着他的面就要砸下去。
　　“师姐。”文弱道士刚才看似镇定，不想如此软弱，竟向旁边的女道士求教起来。
　　茶肆里人来人往的，也有些人来围观看热闹了，女道士也看不下眼了，拿出一张道符来，不悦道：“道彦，还不住手。”
　　道彦看了一下师姐手中的道符，怒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
　　“道若，你没事吧。”
　　“我没事，惜弱师姐。”
　　道彦怒道：“师姐，不要拿师叔祖的道符来压我，我是必定要去救那个小女孩的，一看她就是被拐的，就不信你们看不出。莫不是怕了那老道，丢了天霄门的脸面。”
　　“道彦，我知你嫉恶如仇，所以师叔祖怕你惹事，才将灵符赐予我来管制你。我并非不想救那个女孩，只是莫忘了我等此次下山的任务。”
　　“对呀，道彦师弟，你就听师姐一言吧。你没有看见那个假老道走去的方向吗？师姐必是早有打算。”
　　道彦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眼睛却在仔细瞟向那老道消失的小路，仔细一想后，便再也不做声。
　　惜弱师姐见这边事情已了，看热闹的人也够多了，哪有心思在休息喝茶，直接给了茶钱也上路了。
　　这蒙山倒也真是个风景秀丽之地，到处郁郁葱葱的，没有丝毫人工的痕迹。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直通山顶，倒真有些道家圣地之说。
　　道彦这一路上骂骂咧咧，随手折了根树枝，打落着一旁的野草。那个道若和惜弱仿佛一对神仙眷侣一般游山玩水，兴趣盎然。道彦落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在前面越走越远，索性留下那两人卿卿我我去吧。
　　直到看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道彦才舒了口气，喝了半晌的清茶，这时候歇下来，顿觉有点肚饿，就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一个干饼，吃了起来，吃了两口吃急了，被噎着了，一阵咳嗽。这一阵咳嗽，引出三人，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中间一人脸上一刀疤，歪带着一个眼带。这打扮不用说，也知道是个强盗。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独眼龙把他那大刀往后一别，就朗朗上口地念起了行套。
　　“道爷我今天高兴，给我来口水喝，我就饶了你们。”道彦还被噎着呢，蹲地上脸憋的通红。
　　强盗甲掏出一个水壶，递了上去悦道：“来，大兄弟，您喝，您喝。”
　　独眼龙大跌脸面，一脚踹在那强盗甲的屁股上，怒道：“我呸，你个傻蛋，你忘了咱是干什么的。”
　　强盗甲也觉得不对，赶紧站起身来，把刀往道彦的脖子上一架，怒道：“好小子，倒诓起大爷我来了，差点就上了你的当。快把值钱东西都交出来。”
　　“咳，额。。”道彦猛咳嗽了几声，总算噎下了那半块干饼，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独眼龙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只见这道彦站起来，生的虎背熊腰，胖粗腰圆的，足足高他两个头。
　　独眼龙朴刀一甩，耍了个过场，盖住了自己的失态，脸色一变笑道：“这位道爷，有钱就赏个。没钱。。。。”
　　“没钱就给小爷试试这刀。”强盗甲这时候反倒硬气起来了。
　　“呸，你个傻蛋。四海之内皆兄弟，没钱就没钱，我们等下一个。”独眼龙又是一脚将强盗甲踹了一个跟头。
　　道彦哈哈大笑，也不和这三个乡村野夫唠叨了，凭着几下拳脚功夫，一会就收拾了这三个家伙。
　　“道爷饶命，道爷饶命。”独眼龙带头跪地上，捣葱似的磕着头。
　　道彦不慌不忙一把扯下了独眼龙的眼带，又扯下了那脸上的贴的刀疤讪笑到：“哟，卸了妆这小模样还不错，哈哈。”
　　“啊，大哥，你不是说这刀疤是你与蒙山老仙战斗时留下的嘛？”
　　“还有这眼睛，不是好好的嘛，带什么眼带啊。”
　　独眼龙摸着脸上被撕下的刀疤，嚎哭了一声，眼泪倒真是出来了，他哭道：“道爷，我本是蒙山一老实的农夫，只因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来此劫道做了强盗。可我们平时没做什么坏事啊，能上这蒙山上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也算是劫富济贫啊。”
　　“哦，劫人家的富济你自己的贫。”
　　“不，不，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独眼龙忽然顿了下，没声了。
　　强盗甲接上了话茬，说道：“下什么都没有了，可怜我的二丫。才十六岁，听了村里神汉的话，说要把她送到仙山上去学仙法。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送仙山去学仙法，就是送给那蒙山老仙。。。。。”
　　“唉。”
　　“好了，别哭了，今天我放你们一马，另外告诉你们，道爷我此次来蒙山，就是奉了天霄门老祖的法旨来此地除去这毁我道派清誉的败类。”
　　“啊，若真是如此，我三人谢过道爷了。”独眼龙三人千恩万谢地带着刀就此下山去了。
　　道彦紧了紧身上的包裹，看了看后面，这么久，那师兄师姐还没赶上来，想必是游玩的忘了正事了。也罢，想这蒙山老仙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强盗，凭一张古符招摇撞骗而已，自己一人若是除了他，岂不让门中长辈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