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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异灵圣灾 / 第十二章:冲动

第十二章: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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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猴子,“你怎么来了?”
  “卧去,你还好意思说我?”他一张猴脸通红,着急的坐如针毡,火急火燎的,一手不断的挠着头,“神君怎么得罪你了?用得着用四十九天天刑罚他?”
  “哦?你也知道了?”我一惊,好奇的看着他,“谁找你来的,我不记得你和凡间的神有过什么交集啊。”
  “是望舒那丫头!她今天火急火燎的找到我,求我救神君,”猴子越说越急,语速越来越快,每一个字都和子弹一样,带着吐沫就朝我脸上飞了来,“我还好奇,什么人能伤了他,结果今早去天宫的时候,就亲眼看到天刑就朝他砸去。望舒替他挡着,结果天刑穿过她去却没伤她,神君反倒是被劈的全身烧焦了一大片,要不是我给神君输了些真气,他今天就已经死了。你到底怎么了?他犯了多大的罪,至于这般极刑?!”
  我冷哼一声,只觉得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诡笑道,“哟,连你都找了,望舒是不是就快去找玄素了?她对这位神君陛下真上心啊。”
  猴子窒了一下,转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就为这个?”
  “对!就为这个!”我头一次烈火一般的看着猴子,“明白了?我疯了!懂?!”
  猴子被我顶住,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厉声道,“神君一死,神界失去中流砥柱,你是要魔界肆虐凡间?为祸众生?!”
  “当初我写九天登神大典的时候,本来就为魔界写了一卷!魔界这般修行,也是我在九天登神大典里写过的!怎么了?!我有错?!”我一甩手,怒气冲冲的冲出门去,指着跪在院子里这些神界元老,“这些个神族,修的也不过是我在九天登神大典里写的登神卷和仙卷而已,魔界修行魔卷,妖界修行妖卷,怎么了?不对?天下诸法,都是通往天道的大路,不对?!就算是魔界为祸众生,老子弹指间杀一个神君,也能弹指间屠尽魔界!”
  听我这般话,满院子跪着的神仙一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额上渗出了冷汗,两只脚像钉住了似的,一动也不动的呆在那里。
  “你!”猴子被我顶的无话可说,恼的一抬手,径直朝门外走去,“老子不管了!老子不管了!你爱咋滴咋滴!老子以后再也不管了!”
  “你爱管不管!”我也恼了,一摔门便出了去。
  长右见我这么生气,赶紧端过来一碗茶,“桑子,别生气,消消火。”
  “没事,我没事。”我接过茶来,深深的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对长右道,“我想出去一下,去流波山上散散步,散散心。”
  “可是这……”长右指了指院子里跪着的众神,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别管他们,不是喜欢跪着吗,就给老子跪着。”我稍稍有些愠色。
  长右没再说话。我喝了茶,吃了两口早饭,心情差,是在吃不多。然后便一个人朝流波山走了去。
  我趁着晨雾,朝流波山上爬着。
  凛冽的山风,了无阻挡的轻拂,和着风的号子,漫山松林簌簌浅唱。雨状雾,雾状雨,行走间,就那样随风扑面,粘湿了面颊和衣衫。匆匆穿了山下早备的透明雨衣,才发现,崎岖的山路上,尽是五彩通透的形象。于是,不辨身影,寻了声音来感知彼此。清凉的雨滴,不时从松端落下,那是山借雨雾的别样招呼吗!恭候眺望迎客松、依依话别送客松、并肩齐眉连理松、清雅弹奏竖琴松……知名或不知名的漫山苍松,清颀、伟岸、挺拔、孤傲,深深扎根在瘦土岩隙。
  层峦叠嶂,覆盖着厚厚的野草,苍劲翠绿的松树,高傲的挺立在野草中,山风扑来,松涛声阵阵,此声拍打着心扉,舒畅开怀,尽情吸吮着风里甜甜的空气,宛如痛饮了一杯浓浓的葡萄酒,甜甜的醉,如花仙子飘忽其中。
  爬上山顶时,刚好碰到日出。
  远处,在山脉尽头的树林后面,光芒四射的太阳不慌不忙地升上来,在树林的黑色树顶上燃起了火焰。然后,山里的雾气越来越快地往上升,由阳光照成一片银白色。这以后,地面上就耸起灌木丛,树木,干草垛。草场仿佛在阳光下溶化,向四面八方流去,颜色金黄而带点暗红。这时候,阳光接近岸边的、平静无波的河水了,于是整条河都好象在活动,所有的水都涌到太阳照着的地方来。太阳越升越高了,它欢欢喜喜,祝福一切,晒暖光秃而冻僵的大地,大地就发散出秋天的甜香。清澈的空气使得大地广漠无垠,把’它无限地扩展开去。一切都在往远方飘去,而且在召唤人们也到大地的蓝色边沿上去。我在这个地方看见太阳升起过十多次,每一次在我的面前总是诞生一个新的世界,充满新奇的美丽……。
  流波山最美的景色,便是日出日落。
  但是从七千八百年前的一刻起,流波山的美景,便再也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让我感到身心舒畅。
  我下了山,来了鹿蜀家,和他下了一天棋。
  到快傍晚的时候,长右的孙子来了,传来了长右的话,说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叫我赶快回去。我心里也是担心那些神仙为难长右,别了鹿蜀,径直下了山去。
  远远的,我看到长右在门口等我,他满脸通红,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两条哆里哆嗦的弯腿几乎站不稳,像弱不禁风的干树枝,不停地踱步,焦急等着。
  我过了去,“右子,怎么了?”
  长右看到我,赶紧抓住我的手,“我给你说!你别吃惊。”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笑道,“怎么了?”
  长右抓着我的衣领,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悄悄道,“你那死了的婆娘,今儿个居然来了!”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望舒来了。
  我一手推开长右,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径直走进后院。
  果然,望舒就站在我的竹屋门口,猴子就在他身边。她坐在一个竹椅上,一身紫色的霓裳透着一股少许的威严。院子里跪了一地的神仙,磬渊,还有他三弟玉凉,四妹花颜,五妹素玲,六弟臻德,还有四海龙王,涂山帝君、无垢帝君、星河帝君、神龙帝君、朝凤帝君、东华帝君和文昌帝君,林可如,小念恩,巽和巽升,还有几个我叫不上名字来的仙官。
  好嘛,这是全家老小齐上阵啊。
  望舒看我回来,站起身,朝我看过来。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绕过跪在地上的众神仙,直朝房子里走去。
  偏偏在我走到大门前的时候,望舒拉住了我。我侧脸朝她看过去,她的眼里泪盈盈的,眼睛肿得厉害,可能是这几天哭的原因吧。我一伸手,抚在她眼睑上,将她眼上的红肿消了下去。
  望舒抱着我的手,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接着,他抬起了头。他的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
  而后,她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阿鱼,我求求你,救救神君,我求你了。”
  “哦,他还活着呢?”我如冰似雪的说道。
  “我知道,你在生他的气,”望舒抽泣着,声音颤抖的厉害,“我知道,他不该让你给他跪。可是当时,天上降下来的刑罚,我已经替他受了。你就看在我们是结发夫妻的份上,求求你饶了他。”
  “那刑罚你受了?”我冷哼一声,嗤笑道。
  巽和和磬渊听到我的声音,全身抖了一下。
  “嗯,那天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把他推了开,是我受的!”望舒斩钉截铁的答道,“阿鱼,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他。”
  “呵呵,”我垂着头,冷冷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我抬眼朝磬渊和巽和看过去,他们两个跪在地上,头叩的低低的,不敢抬头看我,但是他们全身瑟瑟发抖的样子,让我看来真是可笑。
  望舒见我这般模样,楞了一下。
  她跪着爬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腿,哭求我。
  我坐了下来,我突然感觉身体很乏力,全身都没力气。我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有些匮乏。我抬眼,夕阳洒下,在我眼里却仿佛是在黑暗里点起的一支蜡烛,昏黄的火焰轻轻地跳动着,连心跳都寂静。我竟觉得,一瞬间,蜡烛然尽,黑暗吞噬了我,我无法反抗,也无法挣扎。我有气无力的睁开眼,朝跪在我面的望舒看过去。
  她依旧那么美。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望舒哭得更厉害了,在我明灭闪动的视野里,她哭得很厉害。可是耳边传来的,却是“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救救神君。”
  我的心脏抽了一下。
  我突然感到自己冷得很,难道是因为冷,我变的小气了?还是我本来就是个小气的人呢?我冷冷的看着望舒,有气无力的问她,“那天,你扶着明晔,经过我身边,你有理我吗?”
  望舒一滞,她泪水汪汪的眼睛不解而无辜的看着我,“哪天?在哪?”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呵呵。
  有一股巨热,从我的心里涌了上来,我脖子涨得像是要爆炸一样,有些汗珠子从头上冒出来,紧绷着面色,连眉毛都竖了起来,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
  望舒跪在我脚下,依旧哭求我“救救他”。
  我能感觉得到,我的脸上巨热无比,想是早已经涨红了。我瞪起了眼,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猛地一脚,便将望舒踢了出去。
  一刹那,猴子,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望舒爬了起来,整个人都愣住了。跪在门前的人,包括猴子,都朝望舒跑过去,赶紧扶起她来。只有磬渊和巽和两个人,依旧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阿鱼,你变了,你的心变了。”我听到望舒颤抖的声音,从她抽泣着的嘴里吐了出来,“你说过要永远对我好的,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
  “闭嘴!!!!!!”我大吼着,仿佛疯了一般,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梗在喉口,让我肋骨发抖,以致流不出泪来。我感觉我的的心在胸膛里面开始结冰。为了不让它被冻住,一股子火从胸腔里爆裂开来,我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最后竟像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望舒!你前世的身子早已被毁了!你现在的身子!是我七千多年前造出来的神体!就算是神体!你不过七千多年,和这些凡神想比,你不过相当于只有二十一万年修为的一个凡神!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怎么可能受得了天刑!”
  我感到全身力气,都随着我的那一声怒吼散了去,顿时身体麻木下来。我一口气没有跟上,登时两腿一麻,一个踉跄就坐倒了下去。我存在几千万亿年以来,我第一次感到这般无力。
  望舒一刻愣住了。
  她不解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可是猴子有些明白了,他眼睛睁得老大,惊讶的看着我。
  磬渊猛地不停地叩头,他们爬到望舒身边,一个劲的磕头。他声音颤抖得厉害,全身都随着抖个不停道,“姑姑……其实……其实那天是……是姑父他……替你受得……”
  “你不是说我的心变了吗?”我盯着她不知所措的面孔,忽的觉得,原来这世界竟然是这副模样,丑恶,恶心。“你说我变了,我便剖给你看,你看看,究竟是变了,还是没变!”
  我的右手猛一用力,瞬间朝我的胸骨猛砸了下来。那瞬间天旋地转,就像是有一股烈火爆裂在我的胸口。天地昏暗,似乎全身的感觉都像是流水一般逝去,只有自己的右手还有残存着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知觉。我胸口如同万虫噬咬一般麻痹下来。我的右手被一种粘稠的,温暖的,带着些血腥味的东西紧紧包围着,用力的,抓住那个一直在跳动的东西。只是碰到它,便是全身一片剧痛。我本以为自己是神,再痛也是受得了的。可是这一次,我却忽然觉得,这痛我真是受不了。我胸口的麻痹如涛般散布全身,渐渐麻木,眼前似是有隐隐黑雾,看什么也变得模糊起来。可能我要死了吧,连天都下雪了?如果不是下雪,是什么冻得我好冷?
  我从没想到过,我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全身上下,只剩下右手残留着最后一点力气。
  天空暗了下来,仿若就在我耳边不远处,有一声惊雷,轰然炸响。
  “不!阿鱼!不!”我听到望舒撕心裂肺的呼喊,我看到所有人都呆住了。但即使如此,我也想让她看看,我到底变心没有!
  一想到这,我嘶吼起来。我拼了最后的力气,一股脑的将那跳动的破东西生生撕扯下来。我的胸口如像是爆炸了一般,有一道血柱如泉水般喷出来,将整个身子染红。这下子,身体彻底变成了块寒冰,也终于,想呼吸也呼吸不了了。头无力垂下,脑子里的记忆渐渐模糊,看到我右手上有一颗闪着金光的,鲜血淋漓的红色肉球。我苦笑,用我仅存的视野朝望舒看过去,“当初……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便在我的心脏上刻上你的名字……你看呀!你看呀!你看呀!”
  风大了,像是冰刀一样刮过我的脸颊。血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我的身体突然间就像是散架了一样,瘫倒下去。
  我本就没有身体,这幅身体也只是我造的造物,就算没了他,我也不会死。
  但是如今我才知道,背负着一具永恒不死的肉体,是多么痛苦,背负着一具被掏了心还死不掉的肉体是多么痛苦。
  只是这一刻,我心里竟是有一些不甘的。
  我看到望舒挣脱了那些人的搀扶,疯了一样的扑过来,她紧紧地抱在我头上。在我心脏跳动的最大的那一根动脉下面,我竟真的看到,就刻着“望舒”两个字的。我死不了,可是也没了力气。望舒哭着把我抱在怀里,一只手尽可能的捂住我胸口的那个空洞。我只觉得胸口黏糊糊的,无比剧痛。她哭得厉害,泪水像雨一样洒在我脸上。我很绝望,我头一次这么绝望。我原本以为,因为死不了,我便不知道什么是绝望的,可是如今,我竟有了这种感觉。
  那种,如崩坏一般的痛楚。
  “阿鱼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剖心阿鱼!你不会死的对不对?!阿鱼你回答我你不会死的对不对!”望舒紧紧将我的上半边身子搂在怀里,泪眼涟涟的看着我,我看得到她眼里惊恐的、着急的、担心的、害怕的各种颜色,可是我竟没有心可以疼了。
  我手指轻动,尽力的将我的心转过去,把那两个字给她看。
  她愣住了,呆住了,整个人抽了一下。
  “阿鱼!阿鱼!”一刹泪如雨下。
  “我求你别哭了好吗?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心可以疼了。”我看着她,嘴里有气无力的吐着我想说的字,可是有些黏糊糊的东西遮住了我的喉咙。我几乎是拼尽力气,才勉强在封住我喉咙的鲜血里挤出我的话来,可是每说一个字,胸口头就如同要炸开一样疼的厉害。
  原来没了心,是这样的感觉。
  我缓缓的闭上眼,嘴里不停的吐着血,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阿鱼!你看着我,你别闭眼!你看着我,阿鱼!”我隐约听到望舒在我耳边哭喊,勉强睁了眼看她。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我费力的抬起手,抚过她的脸,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我胸口一阵钝痛,我的手顿时失了力气,我感到喉咙里那黏糊糊的东西越来越浓了,忍不住便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在我嘴里流了出来,像是一条血河一般,染遍了我的锦袍,我的衣角。我全身痛的抽搐,就像一切都被掏空了。可是我不舍得不看她。于是,我就那么盯着她,死气沉沉的盯着他。我的头被她抱在怀里,可是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我知道,即使死不了,即使感觉得到,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
  但即使这样,我也想看着她的。
  “对不起,我说不出话来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可我的心没有变。”我已经没办法说话了,我只能在心里想着。哦,原来没了心,也是可以想念着的。“你还需要,我把脑子掏出来给你看吗?舒儿?”
  望舒猛地一滞,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她的眼睛仿佛是于海水中盈盈发光的黑珍珠,泪水簌簌的洒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猛然的哭得更厉害,撕竭的吼道,“我错了阿鱼,我错了阿鱼,我不要看你的脑子,我不要看,你看着我,你看着我阿鱼,我求你,我求你别死,你看着我,说你会好的!阿鱼你告诉我你会好的!”
  哦,我们竟然已经心有灵犀了。
  “你拿着我的心,就可以救你的神君侄子,我现在没有力气了,你可以让我给他跪了,没事,这次我告诉天,不罚他。”我嘴里不停的吐着鲜血,眼睛已经模糊,我一遍遍的在心里想着,抬手将我的心朝她送过去。我想,如果真的心有灵犀,她应该听得到的。
  果然,望舒紧紧地抱我在怀里,轻轻阻住我送心的那手,“我不要你的心,我不要你的心,我不要救他了,我不要救他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阿鱼!你别闭眼,我求你你别闭眼阿鱼!我求求你看着我!我好怕。你会活下去的对不对?!你是神,你死不了的对不对?!”
  我尽可能的把我嘴里的血强咽下去,只有我说出口的话,才能实现。我实在看不得她再伤心一次,就算是我把心掏了出来,可是却还是会痛。我不停的吞着血,直到终于可以再嗓子里留下一丁点空间。
  望舒看我要说话的样子,她眼睛里忽的闪起如希望一般的光来,她笑着,哭着,抱着我。她是知道的,我说出的话,必会实现。我挤出最后一点笑容,从今往后,你要好好活着,望舒。我紧紧咬着嘴唇,还没开口,身体便抽搐起来。望舒紧紧的抱着我,天地肃穆,仿佛万事万物都跪伏在面前,听我的遗嘱。风轻轻吹过,我就似风一般极轻声的吐出,“从今天开始……神君无需再受天刑……他会恢复如初……”
  望舒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她一听这话,目瞪口呆,我看到她眼里隐约的竟露出一丝惊恐,她抱着我的两手滚烫,嘴里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来。我难道又说错话了吗?
  她猛地嚎啕起来,比方才哭的反而更伤心了。
  看来,我是说错了话了。
  对不起,我最珍贵的宝物,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我不要你说这个!我不要你说这个!我要你说你会好起来!我要你说你会好起来!你说啊!你说啊!阿鱼!”望舒猛地低下头猛地咬住我的嘴唇,我微微的一震,她用舌头顶开我的齿关,用力探进我口中,我能感到一股腥热的东西沿着我同她两口胶合的缝隙蜿蜒淌下,我一把推开我,咳得十分厉害,大口大口咳出的血刺得我的眼睛狠狠花了一花。推我那一把想是已使尽了我最后的力,我的身子登时就已歪在地上,胸膛不停地起伏,却动弹不得。
  望舒却又爬过来将我重新抱住。
  “我要你说你会好好的,我要你说!你说啊!你说啊!你说过的话都会实现的对不对?!你说啊阿鱼!我求求你快说!我求你了!我不要你死!”望舒哭喊着,“你答应过我,要永远陪着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我不管。活着我就要跟着你爱着你缠着你嫁给你,你死了我也随你一起死。我说过的,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只有我能陪着你!你答应了我的,你不能死!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的!我不能失去你阿鱼!”
  原来,你是想听这个。
  我的手渐渐麻痹,一颗心,掉在地上。
  我竟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望舒,你可曾记得,我抱着你,在曳华池里坐过的那六千个日日夜夜,我看到的最美丽的风景是什么?
  望舒,你可曾知道,让我变得如此小心眼的是什么?
  望舒,你可曾明白,我宁可死也不愿意伤害的是什么?
  望舒,你可曾懂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里,最后的那个可怜人,找到的归途是什么吗?
  也许你从未知道,从未记得,从未明白,也从未懂得过。因为,这所有的答案,都是你,都是你!望舒,我所有的答案,都是你啊!
  望舒拼命的点头,她一遍遍的哭求我,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听见。我努力平复了咳嗽,嘴里却依旧止不住滚滚的流出血液来。我想抬起手来,却终归没抬上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终究连最后一点看她的力气也失去了。
  我也许将回到,我那最无聊的记忆里,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意识都没有的世界里。也许,这是我最后一点念想了,望舒。。
  无边无际的黑暗席卷过来,我最后的视野里,看到猴子哭着将我的心塞进我的胸腔。猴子,神的身体,只有神自己可以救,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看到瑝艺、林可如,巽升,甚至昆墟他们都朝我拥了过来。我又和你们不熟,你们哭什么。最后,我看到望舒,她割破了手腕,将鲜血灌进我的胸腔里。
  不要这样,舒儿,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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