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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地狱本无门 / 第二集 情窦初开

第二集 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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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顿好之后,王老板告诉方东俊,他的工作是给前来买煤的人送货到家。恰好这时有一个妇女来买煤,她要了三百个煤,老板指挥方东俊把煤装在板车上,收了钱后,叫他给妇女拖回去。
  方东俊拉着板车,跟在妇女后面,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他帮妇女把煤搬到煤棚里,小心翼翼的堆好,赶忙拉着板车回来给老板报到。
  老板说:“不错,好好的干。”
  煤厂的三个工人负责三班倒的打煤,方东俊和另一个叫王长友的小伙子负责送煤。煤厂有个给工人洗澡的浴室,当天晚上,方东俊和工人们吃了晚饭,因为晚上没有人买煤,他洗了一个热水澡。当打开水龙头,一股白花花的热水倾泻而下,方东俊站在龙头下,任凭巨大的水珠激溅在自己黝黑的皮肤上,这些天来的心酸和委屈被冲洗得无影无踪。
  之后,方东俊每天就用板车帮老板送蜂窝煤,闲暇的时候还帮助往打煤机器里铲煤粉。老板见他干活卖力,心里很是喜欢。由于现在有吃有住,整天都是干些体力活,对身强体壮的方东俊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他格外珍惜这份活,每天都是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
  晚上回到宿舍,方东俊从行李里翻出那本破旧的《侠客行》随便翻了几页,这本书是他初一的时候一个同学送的,不知看了多少遍,说夸张一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小说里石破天的侠客形象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目标:练就绝世武功,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抱打不平。为此,他在初一的时候自己买了一本武术书,每天早上都坚持练个把小时,长拳、南拳、太极以及擒拿搏击都略知一二,套路上还有板有眼,似乎很像那么回事,他那强健的体魄就是坚持锻炼的结果。现在有时间了,每天早上起来他就在楼下的空地上练上一两套拳,舒展舒展筋骨。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王老板给了他300元钱,对他说:“小方,这是你第一次领工资,我就不扣你的生活费了,下个月再扣,你去买一两件像样的衣服吧!”
  方东俊千恩万谢,拿着三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激动得手抖,天哪!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拿那么多钱。他把钱揣好,到了新街市场,挑了一套新衣服,花了二十元钱,他把衣服叠好放在床上,舍不得穿。然后写了一封信给父亲,说了现在的情况,说过年回来就能挣千把块钱了,还寄了一百五十元钱回去,叫父亲把欠债还了。
  从此,人们每天都能看到一个快乐的板车工拉着蜂窝煤穿梭在县城的大街小巷。
  这天,方东俊送煤回来,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在吃力的往他们宿舍的二楼搬行李。
  看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方东俊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同学,搬到那间?我帮你搬。”
  女学生说:“最里面那间,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
  “没事,举手之劳!”说罢,方东俊将学生的行李和家什一下子提起来,全部搬到女生的宿舍里去。
  女生抬起头来,捋了捋挡在额前的头发,微笑着向他道谢,露出了甜甜的酒窝。
  方东俊这才仔细看了女生的脸,只见她柳眉弯弯,明眸如水,几丝被汗水浸湿了的头发紧贴脸颊,娇好的面容也许是因有些许营养不良而略显苍白,却更加凸显出女生那种柔弱而文静的美,嘴角仿佛有些干涩却又透着微红,那洁白整齐的牙齿让她的脸庞更加俊俏和生动!更要命的是她那双含情的眼睛总能让人心底迸发出火山爆发般的巨大热能。
  当四目相对,方东俊不禁心中一动,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此时的感觉很奇妙,他无以言表,只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似乎呼吸都有些困难,脸上火辣辣的,说话都变得有些木纳。这种感觉绝对是自己十八年来不曾有过的,他也曾经无数次看过桂芬的眼睛,但从她的眼里他只看到信任和崇拜,而自己也只有自信和坦然,但这次他看见了女孩的眼睛竟然像做贼似的变得局促和窘迫,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他竟然不敢再看女孩的眼睛。
  女孩莞尔一笑,转身进入屋里。方东俊还呆呆地立在原地。
  回过神来后,方东俊突然醒悟过来:“嘿嘿!不可能,人家漂漂亮亮的一个中学生,自己一个脏不啦唧的板车工,人家怎么会看上自己,别自作多情了。”于是他回到岗位上继续干活。
  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相互熟识起来,那女生叫赵月月,十七岁,是乡下来城里读书的,今年高三,明年七月就要高考了。
  女孩也知道了他叫方东俊,由于平时他总喜欢帮助女孩干些事,女孩叫他东俊哥。
  从此只要休息的时候,方东俊都要洗好澡,换上他买的新衣服,照照镜子,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顿时增加了几分勇气。但一想到自己家贫如洗,一无所有,那种自卑感又占了上方。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赚钱,赚钱,有了钱就能改变一切。”
  于是,方东俊干活更加卖力了,还在自己闲暇的时候主动去帮助大家,因此和大家的关系都处得不错。由于他有文化,头脑聪明,帮助老板改进了打煤的技术,提高了生产效率,厂里也新添了一台打煤机。老板也很赏识他,半年不到就提拔他当助理,把他的工资涨到500元一个月,说是老板助理,但是每天的工作并没有变,还是打煤、送煤。
  快要过年了,本来打算回家过年的方东俊取消了回家的计划,因为年关来了买煤过冬的人很多,忙不过来,就连老板在省城读中专的女儿王小慧也来帮忙收钱打点生意。老板对他不错,他不好意思请假,只好给家里寄去500元钱。
  由于经常接触,一来二往的,王小慧对父亲这个帅气的工人刮目相看,特别是有天早上看见方东俊练武时优美的动作和满身的肌肉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她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打工仔,经常借故和方东俊说话,并不时给他一些好吃的东西。而方东俊并未察觉,只当是老板家对他的关心,心里只有感激,况且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女神--赵月月。
  腊月二十八这天,下起了大雪,煤厂停止做生意,从今天开始放假,因为县城里的家家户户都提前准备好了过冬的煤料,王老板家也要忙着采购年货。
  中午的时候,因外边的雪太大,方东俊哪里也去不了,在宿舍里闲来无事,躺在床上休息,又随意翻起那本《侠客行》来。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身影悄悄地溜进了屋里,突然“嘿”的大吼一身,着实吓了方东俊一大跳,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小慧,只见她围着白围巾的脸冻得红嘟嘟的。
  只见王小慧笑嘻嘻地说:“东俊哥,在看什么呢,没回家去过年吗?”
  方东俊急忙翻爬起来,窘迫地说:“哦!是老板啊!厂里的事情多,而且下大雪,路不好走,我就不回去过年了。”
  王小慧递给方东俊一个苹果,娇嗔地说:“什么老板?叫我小慧就行了。”
  方东俊机械地说:“好的,老板!”
  王小慧有事无事的闲扯一些话题,可是方东俊却唯唯诺诺地应付着。过了一些时候,王小慧也觉得尴尬,就告辞离开了。
  王小慧回到家里,对父亲说:“爸爸,那个叫方东俊的工人没有回家去过年,一个人留在煤厂的宿舍里。”
  王老板不以为然地说:“哦,是吗?今天不出工,他怎么没有回家呢?”
  王小慧接着说:“听说他家在很远的乡下,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在宿舍里挺孤单的,不如叫他来我们家过年,热闹一点。”
  王老板说:“你说的是什么话呢,小惠!他一个外人,来我们家过年不合适。”
  王小慧似乎有些生气说:“爸!什么外人?他帮我们家干活多卖力!就是比我们自己都还上心,让他来家里过一个年,无非就是多一双筷子。”
  王老板见宝贝女儿不高兴了,想想也无非是多一副碗筷的事,就说:“好吧,只要你高兴,我就去喊他来家过年吧!”
  大年三十的中午,王老板来到煤厂,对准备出去买菜的方东俊说:“小方,你怎么没有回家去过年呢?”
  方东俊说:“老板,雪太大,回家的路不好走,反正过几天就要开工了,我就将就着在这里过年吧!”
  王老板说:“既然不回去,就到我家里来过年吧!”
  方东俊推辞着说:“算了,谢谢老板,我一个人过就好。”
  在王老板的一再邀请下,方东俊觉得再推辞就显得自己太不识抬举了,于是就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老板。”
  对于王老板的盛情邀请,方东俊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简直是受宠若惊,半年来,连老板家住那里他们都不知道,只晓得在林业局后边。现在竟然邀请他去过年,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心里更加感激老板。但他那里知道这些都是王小慧的主意,而且是他一再向父亲要求的结果。
  到了王老板家,王小慧热情的迎了过来,让他换了一双拖鞋。
  进入客厅,他简直惊呆了,25寸的彩色电视、铺着红色地毯的客厅、挂着好看的年画的墙壁、漂亮的沙发、还有电话机…等等。“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他心里暗叹,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工作,将来也像王老板一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煤厂,当一个小老板。
  王小慧招呼方东俊在沙发上坐下,柔软的沙发陷了下去,吓了他一大跳。王小慧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紧张的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饭做好了,王小慧把他领到餐厅,看着丰盛的年夜饭,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会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席间,王小慧不失时机的给他夹菜,搞得他都有些窘迫,他偷偷地看向王老板。
  王老板的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方东俊都不知道是那里做错了。
  吃完晚饭,王小慧和她母亲收拾碗筷去了。王老板将方东俊叫到一旁,小声的对他说:“我只有小慧这样一个女儿,从小惯坏了,不懂事,她现在在读中专,将来一定要留在省城工作,也要找一个条件好的人家,你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
  听了这话,方东俊终于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为这个!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着了地。他对王老板说:“老板,你放心,我知道癞蛤蟆是不可以吃天鹅肉的,我也当她是我的老板,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王老板听了他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这时方东俊突然想念起赵月月来。
  过完大年初五,煤厂又开始忙碌了,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但是只要王小慧一来,方东俊就有意躲开她,或争着去送煤。
  王老板也心知肚明,对方东俊的表现比较满意。到是王小慧一头雾水,为什么方东俊突然对她疏远了,她心烦意乱,经常无故对大家发火,或者故意在方东俊面前展现自己的美妙身姿,但是自己却总像个透明人,方东俊对他总是避而远之。
  王小慧隐约觉得方东俊和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一天,她问父亲是不是对方东俊说了什么话,但是父亲拒不承认。于是他又找到方东俊,方东俊想避开她,但是,她没有给他溜走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歇斯底里地问道:“你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故意疏远我,难道怕我把你吃了不成?为什么?”
  正月十六,放假回家过年的赵月月回来上课了。方东俊又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不说有多高兴,忙上忙下的给赵月月搬东西,王小慧看到了这一切,顿时明白了,对赵月月恨得咬牙切齿。
  这天,方东俊出去送煤去了,王小慧来到赵月月的宿舍,怒气冲冲的对她说:“小婊子,你他妈读书就读书,不要出来乱勾引男人。”
  对于王小慧这突如其来的侮辱,赵月月始料未及,她委屈地流下了眼泪,说:“小惠姐,你怎么可以随便骂人?我哪里得罪你了?”
  王小慧见赵月月那装傻卖乖的样子,硬是想给她几耳光。但是毕竟也是读书人,她强压着满腔怒火威胁赵月月说:“方东俊是我男朋友,你给我离他远点,不然你给我小心点。”
  赵月月听是为了方东俊,其实她的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和方东俊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王小慧突然发难,胆小怕事的她就说:“小惠姐,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他是你男朋友,我今后会离他远远的。”
  确实,自从那天以后,赵月月突然对方东俊避而远之,方东俊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但凭他的直觉,他明显感觉到赵月月很怕王小慧。
  王小慧见赵月月没有食言,总算放心了,她心里暗自说:“老子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这也许是少女之间的妒忌心理在作祟吧!
  还好,三月初,王小慧回到省城上学,这里的紧张空气才缓和了许多。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端午节就到了。这天,方东俊破例请了一天假,因为许久不和他说话的赵月月突然叫他陪她去爬山“游百病”,方东俊喜出望外。
  中午,他们一起来到雍熙公园的猴子岩,坐在崖边,松涛阵阵,望着远处的山峦,还有沁人心脾的野花香,方东俊的心中不说有多惬意,看着心爱的人儿就在身边,那种幸福和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环顾四周,有几对小情侣在树丛中和岩石边说着什么。方东俊在林间草地上摘了一捧野刺莓递给赵月月。他看着静静地吃着刺莓的月月,心中泛起了阵阵爱意,他突然决定向赵月月表白自己的心思,可是话到嘴边,不知如何说起,竟连看赵月月的眼睛的勇气也没有。
  反而是赵月月先开口了,她说:“东俊哥,谢谢你陪我出来散心,你真是个好人,就像是我的亲哥哥一样,我一直都把你当大哥。”
  方东俊是聪明人,听到这话外之音,方东俊的心情一落千丈,但他还是强忍难过,说:“好妹妹,我也愿意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对大哥说。”
  赵月月说:“我最近遇到一件烦心事,街上的一个流氓总是来骚扰我,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还到我的宿舍来,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害怕极了!还有,我有一种感觉,他们可能是王小慧喊来的。”
  方东俊说:“没事,不要怕,管它是谁喊来的,你安心上你的课,下次他们再找你的麻烦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
  第二天下午六点过,方东俊和王长有正在煤厂干活,看见三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上了二楼,一看就是街上的小混混,他们径直朝赵月月的宿舍走去。
  过了一会儿,赵月月惊慌失措的跑出宿舍,将门关上,下楼来对方东俊说:“俊哥,你看嘛,他们叫我出来,不知在我的屋里干什么?”
  方东俊说:“你不要慌,我上去看看。”
  赵月月说:“别去了,东俊哥,他们都是混社会的,怕对你不利。”。
  方东俊没有听赵月月的,叫上王长有,往楼上走去。王长有顺手拿了一把铁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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