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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因为你是大媳妇 / 17.第一次见面

17.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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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病房,伺候李珍花老同志上洗手间、吃药、睡觉。
  张诚给她拉好被子:“好好睡觉,不舒服就吭声。”
  “好,差不多你也睡吧,自己记得拿毛毯盖——毛毯带了吗?”
  “带了,昨晚大媳妇都带过来了。”
  “好。”
  昨晚折腾一夜,白天又透析,大概也是累了,李珍花老同志应了一声,便安静闭目。
  病房除了床头灯,天花板还有两张病床对应的两盏LED大灯。
  旁边的年轻病友没有睡的意思,张诚便过去把自己这边对应的大灯关掉,病房不亮不暗,光线正好。
  拉开陪护椅,两边各留一条缝隙,左手边紧挨着老人家的病床。
  李珍花老同志缺乏安全感,住院的时候,必须有家人睡在她伸手够得着的位置。等大半夜她会下意识翻过身,伸手摸摸张诚同学的脸,再摸摸手,偶尔还会问睡了没。
  把张诚同学气得半死,人家睡得好好的,你问人睡了没,还非得问到人出声答应才作罢,这不是睡着都被你吵醒了吗?
  右手边是落地窗,透过大面玻璃,可以看到外边的夜景。因为是十四楼,几乎能看到小半个春城,这么说也许夸张,但视野真的极好。
  春城的夜景不像深圳,它透着一股子静谧。若是白天,从这里还能看到连接滇池的西山睡美人。
  深圳的话,单从遍及城市每个角落的霓虹灯看,就给人一种繁华的感觉,而繁华下藏着焦躁。
  张诚坐在陪护椅上,背着李珍花老同志,面向春城夜景,活动了下左手腕,抱着笔记本开始码字。
  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张诚同学二十年来没有在身上留下哪怕任何一道伤疤,当然如果小时候淘气学着电视里用拳头打玻璃片留下的小疤算数的话,也勉强算是拥有勋章。
  看不见的伤疤倒是有一条,左手腕时不时会隐隐酸痛,至今连拿钥匙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也算是小半个废人。
  说起来张诚同学的履历也算是拿得出手,当然属于公司不买账的那种,向身边几个学历不高的朋友吹嘘的资本倒是有。
  高中毕业后,他通过58同城在深圳找到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做销售。名字好听,说白了就是忽悠客户买股票,收益了分账,每天上班就对着客户信息表,到下班要打成百上千个电话。
  上班半个月,不知踩了几坨狗屎的张诚拉了两个大单,忽悠客户加入经理编造的莫须有的内部会员,短线投资两个月内至少收益百分之五十。
  那时候公司刚起步,几十个销售员中战绩最出色的非他莫属,经理为激励其他销售员,第二个客户的钱到账的当天下午,除了象征性扣押一千块的工资,剩下的五千多当着公司几十号人的面全部发放给他,以作表彰。
  拿到钱的张诚借口上厕所溜了,早在几天前他就意识到这家公司不对劲,狗屁的金融投资公司,压根就是一帮仅仅懂得几个专业术语的社会青年组织的骗子公司。
  果然,在他走后的一个星期,通过和一个来自湖南的女同事联系得知,那家公司被警方端了,高层一个没跑,连几个所谓的资深销售员都被顺手带去吃牢饭。
  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半个月五千多,在当时身边朋友最高都只拿着三四千月薪的圈子来说,张诚同学很有成就感,但伴随他的是愧疚感。
  至今想起都感觉愧对那两个客户,想想真是鬼迷心窍。
  之后去广州进电视机厂,本以为可以好好干份正经工作,结果进厂后才发现老板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倒来了一批批的电视机零件,除了外壳和仿造的商标是新的,其余全是修理过能放出画面的旧物。据厂里的一个同事兼老板亲戚吹嘘说那些电视全都是走私往海外,时不时还有黑人过来厂里视察下单,老板娘为此下了五年苦工学了一口勉强算流利的英语。
  当时的张诚很烦躁,因为缺钱,便想着干完一个月就辞职吧,但一个月对他来说已经足够煎熬。结果没等干满一个月,年轻气盛的他跟厂里的一个老师傅发生矛盾,大半夜加班时双方大干一架,个子小但脑子还算灵光的他勉强占了点便宜。最后老师傅纠集一党人手持刀棍蹲守在厂区大门,还是老板亲自开车把他给送到城里才没落得个断手断脚的下场。
  再之后他回深圳了,面包店当销售员,小区当保安,辗转一两年,银行卡的数字还是三位数,真要说学到什么,大概就是认清了没有学历出去打拼真的艰难的事实。
  高中毕业时的万丈豪气被消磨殆尽,仅剩的唯有对平庸人生的不甘。
  再之后就是两三个月的空白期,那几个月的他像足了败家子,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白天睡觉,晚上带着一党朋友耀武扬威,有钱下大排档或者酒吧喝酒唱歌,没钱坐地铁口抽烟打屁。
  因为他能说会道,凭借着小聪明以及从父辈那儿学来的笼络人心的小把戏,很快在圈子里奠立了“大哥”的地位,NS区白石洲江湖人称诚哥。
  多威风。结果不出两个月一次给“小弟”出头,张诚同学带着十几号人操着家伙杀过去,被对方四五十号人来了个包饺子,这个初具规模的年轻团伙溃不成军。张诚同学被人拿铁锤把左手腕砸了个粉碎性骨折,要不是一个死党趴在他身上以命相护,恐怕下场还会更惨。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始作俑者当晚就卷铺盖离开深圳,人找不到,张诚同学只能象征性指使几个哥们找当晚下手的几人进行泄愤,之后便是长达两三个月的休养生息。
  之所以过来春城,是因为突然接到李来英女士的电话,电话里她哭兮兮说老人家情况很危险,可能随时会离开人世,那时她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了。
  张诚二话不说,用卡里仅有的两百块订了去春城的火车票,第二天下午,身上揣着几十块的现金就出发,路上连盒饭都不敢买,火车上的盒饭比较贵,庆幸背包里带了两个面包一瓶牛奶。等第三天晚上见到李来英,扣除打车费,身上仅剩二十三块钱的现金。
  这件事被李来英女士在嘴边挂了几年,调笑说你带着二十三块钱就敢来找我,也不怕我把你轰出家门,那会你一个人在外省,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没钱,你怎么办?
  怎么办?
  张诚同学也不知道,只相信自己走到哪都不会饿死,更相信李来英女士的人品和他们之间神交多年的爱情。
  张诚只能憨笑。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小酱夫和大媳妇网恋多年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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