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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询出了客栈,在街上溜跶起来。
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在各个摊位好奇的流连起来。
得知此地因附近九峰山常有霞光散出,得名落霞镇。
人流熙熙攘攘,无意间一个香软的身体撞入怀中,鼻翼传来少女才有的幽香。
“臭流氓,谁让你撞本小姐的。”一个身穿黄衫白裙的少女,抢过杨询的糖葫芦,掐着小蛮腰脆声道。”
杨询颇为无奈的皱皱眉,看向少女,细细的柳眉,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口,简单梳了个发髻,一颗青玉簪挽发。近距离接触,少年心跳加速,耳根红起来。
怎么看都应是大家闺秀,奈何此刻却是刁蛮丫头。
“你的糖葫芦归本小姐所有了,就当给我赔罪了。”少女娇笑道。
杨询无奈的咧嘴笑笑。“喂,呆瓜,你干嘛盯着我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少女被杨询盯得不好意思,耳根一红,故作凶恶的道,倒也多了一份杨询没见过的可爱。
“我有名字的,我叫杨询。你是哪家的刁蛮小姐?”
这时,一个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小姐,可找到你了,少爷让我来寻你。老爷和夫人到了,让你回去。”
少女气得一跺脚,“真没劲,我都没玩够呢!”
回头看向俊朗少年杨询“我住在盈客来客栈,你无聊就来找我玩。”又做了个鬼脸,“呆瓜,我叫萧幻云。”转身和丫鬟回客栈去了。
杨询默念了少女的名字,逛了一会儿,在一个饼摊前,掏出铜钱买了一些杨昭爱吃的酥饼。
看到绿豆酥,却想起了两个妹妹,素性最喜欢吃绿豆酥了。
也让摊主打包了一份,摊主看他买的多,客气的多送了他几块。
杨询举着着酥饼,小心的穿过人流,回客栈去了。
杨询走入和杨昭的客房“爹,我回来了,给你买了爱吃的酥饼。”杨昭正在看一本古旧的线装书,闻声放下书本。
杨询走过去,打开捆绳,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酥饼,递给杨昭,杨昭一脸的高兴。
傍晚,父子俩在客栈要了几个馒头,一碟咸菜,就着免费的茶水打发了晚饭。
而后回房去了,就着油灯的光,杨询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本书,温习起了功课。
略有不通之处,就出声询问杨昭,杨昭面色温和的一一解答。似对杨询满意,一脸的欣慰之色。
亥时,父子俩,许是困了,就熄灭油灯,上床安歇了。
第二日,杨询早早的起床,洗完脸,用铜盆给杨昭打来了洗脸水,自己则去看马儿了,给它喂草料。
练了会杨昭教的基本功,感到无聊起来。忽而脑中浮现萧幻云的样子,记起萧幻云说的话,决定去找她。
也没和杨昭支会一声,就悄悄地溜出客栈去。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看着天空的烈日,忽而听到“卖凉果了,深井凉水浸泡的凉果嘞。”
循声过去,在一个有着八字眉,圆脸,长得颇为喜感的摊主那儿,给了两个铜钱,从水桶里取出了四个凉果。揣了三个进怀里,隔着衣服传来丝丝凉意。
咬了一口那通红的果子,爽脆多汁,顿时满口生津,味蕾传来冰凉可口之感。
不由得心情也舒畅起来,在一个小巷里,向一个满脸皱纹,慈祥的老奶奶询问“盈客来”客栈的位置。
“孩子,向右转过这个街角,直走下去,看到一家名为“同仁”的药铺旁边就是了。”老奶奶道。
杨询无以为谢,掏出一颗冰果塞到老人手里,谢过。
转身,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向着目标而去。
老人看着杨询的背影,心道“真是个好孩子,资质心性皆不错。”微微一笑,冰果从手中消失不见,面貌也变得年轻起来,竟是一个三十许岁的美丽青衣女子。
这一切,杨询并不知道。
杨询找到了萧幻云所在客栈,从后门偷偷的溜进去。看到昨日的那个小丫鬟,正在井边洗衣裳。
“你家小姐萧幻云呢,我找她有事。”在小丫鬟的叙述中得知萧幻云被禁足在房间里了。
小丫鬟伸手,有什么好处呢?杨询掏出一颗冰果塞到小丫头手里,小丫头传话去了。
须臾,二楼,临向院子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少女伸出头来,宜喜宜嗔,不是萧幻云是谁。“呆瓜,梯子,不然我怎么下来啊。”
杨询拿了根小碗口粗,约一丈长的木棍,斜竖在窗边扶住。今日着浅蓝裙衫的少女不顾形象的,顺杆一溜而下,青丝飞舞,飘飘欲仙,杨询看呆,脸红起来。
“呆瓜,快跑,我哥哥追下来了。”牵起少年的手,头也不回就向客栈外溜去。
“幻云,你给我回来。”追到院中的一个二十许岁青年道。
萧幻云回头,调皮的做了个鬼脸,传出银铃般的笑声,拉着少年跑出客栈后院。
两人跑到街上,气喘吁吁。“累死本姑娘了,天气好热。”少女香汗淋漓的道,掏出香帕擦了擦脸。也给少年擦了擦,气氛暧昧起来。
杨询掏出冰果递给少女,冰果已不冰了。可少女得到果子,似乎挺高兴的。轻启朱唇咬了一口,爽口多汁,丝丝香甜浸润在唇齿间。
“呆瓜,你怎么不吃。”萧唤云粉面桃花看向少年杨询道。
杨询把来找她的经过说了一遍,得知少年特意给自己留了一个,也挺愉悦的。
一条绕镇边流淌的小河,河里开着粉,白,黄三色的莲花。水清澈见底,小鱼儿,小虾米正绕着莲茎戏水。
一对少年男女正坐在河边,顶着荷叶吃着果子,少女修长白皙的纤足正伸在河里,搅着水,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不远处一座小石桥下,一个头戴斗笠的渔夫正撑船在河中撒网捕鱼。
杨询讲着一些自己家乡的趣事,逗得少女咯咯直笑。
少女忽地一指河中,一朵夹在粉莲中的紫莲道:“呆瓜,我要那朵紫色的莲花,你去折给我,好不好嘛。”摇着少年的手臂,抬头央求着。
杨询脱下长衫,走入河中,凫着水过去折断了花茎,一只手托着莲花游着返回了。
少女萧幻云撩起水泼少年杨询,杨询把莲花往河堤上一摆,一拉萧幻云纤足,少女吃痛,掌握不住平衡,跌入了河中。
在河中嬉戏起来,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为了弥补把萧幻云拉下水的过失,决定给萧幻云做烤鱼吃。杨询给了捕鱼大叔一些果子,向捕鱼大叔讨了几条巴掌大的小鱼。
就近在镇边小山下,一户农家讨了一些柴禾,借了火石和些许食盐。
山溪边,少年升起了火,少女衣服湿了,挽起头发,脱下外裳,露出修长玉颈,少年呆了一呆。而后用木棍挑着少女衣服,放在离火堆三步远的地方借助热气烘干。
少年先给鱼均匀的抹了些许食盐,而后便架起来烤着,翻动着。少女一脸的期待之色,一会儿烤鱼发出香味,焦香四溢。
“可以了嘛,我饿了。”少女的肚子咕咕叫了,也不顾形象的准备大快朵颐。
少年选了一条烤得最好,最大的撒了少许盐,递给少女“喏,幻云,这样才好吃呢。”
少女正要吃,少年嘱咐慢些,不要被鱼刺卡着。少女只得淑女般的细嚼慢咽。在家吃鱼,都有丫鬟给她专门挑刺。
还别说,这样的鱼别有一番滋味,唇齿留香。
少女吃完,伸手还要,杨询又递给她,少不了又要唠叨一番注意事项。
少女说知道了,抬头看向杨询,明明是一个俊少年嘛,怎么唠叨的像家里从小看她长大的管家萧伯伯呢!
萧幻云不禁莞尔,又专心吃起鱼来。
少女吃了四条鱼,舔着嘴唇,连呼美味。落在少年肚中的鱼,则只有两条。不过,少年并不计较,只要萧幻云高兴。
傍晚,漫天红霞,两人吃喝已毕,衣服也烘干了。少女不忘拿上少年给自己折的莲花,两人结伴向镇中而去。
少女踏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儿,赏着夕阳美景。催着少年快些,而少年则在想着怎样应付自己那貌似严厉的老爹。
也不禁加快了脚步,跟上少女。
送少女到“盈客来客栈”后门,少女转身,轻轻的在少年脸上啄了一口。轻笑着说“呆瓜,明天见。”
心情愉悦的跑进了后院,留下了不知所措,呆若木鸡的少年杨询。
太阳落山了,杨询回到了客栈。在院里正被黑着脸的杨昭堵个正着“小兔崽子,跑哪去了,一天不见人影。罚你超三遍北冥说,抄不好别吃晚饭。”
杨询低着头道:“爹,我错了,不该不支会你,私自跑出去玩。”就回房间抄书去了。
杨昭给马添了一些草料,轻轻叹息了一声。
望你能理解为臣,为父,我的一片苦心,把复兴宇文皇朝的重担压在你身上,也不知是对是错。
眼前不禁又浮现了十多年前,先皇遇刺身死,托孤于自己,逃离在殿顶,贵妃殉情的一幕。杨昭神色悲伤,眼眸有浓得化不开的悲意。
夜已深了,少年杨询在房内油灯下抄书,而杨昭则在院中纳凉,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