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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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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冰冷,令人窒息的感觉在空间中缓慢的交织,像是一根根缝衣的针,钻食着身体中的每一个毛孔。无尽的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在碰到身体的瞬间,汗毛骤起,根根发白,血液的流速减缓,身体急速的失去血色。
  此时,景云还没有从昏死的状态中醒来,但意识却悄然的在身体周围游离,就像是死亡已久的灵魂。虽然景云并不能确定灵魂是否存在,但是他听说过“灵魂与肉体共存,即使死亡也无法分离。”当时他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个无稽之谈,现在就更加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因为他感觉自己还没有死,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
  不过景云还是证明了一件事情,就是灵魂是个瞎子。因为景云的眼前此时没有一点光亮,是一种绝对的黑暗,不,甚至是一种虚无。景云除了感到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以外,没有任何的异样,时间一长景云适应了这些疼痛,竟然觉得一切正常。景云下意识的活动手臂,却发现身体没有任何的回应。“奇怪,难道我真的变成灵魂了?”
  突然,景云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从自己的四面八方传来,景云能清晰的听见骨头被碾碎的声音,景云被疼的大叫,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喉咙根本没有变化,这只是景云所谓的灵魂的感觉。下一秒,景云感觉自己在缓慢的下沉,而身体下面似乎又有一种微弱的力量在托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水中不停的下沉,似乎是深不可测的大海。
  皇彻没有见过大海,但他却是听说过。五岁那年,景云随琼花外出采购,意外的坠入一个大湖,当时就是这种奇妙的感觉,虽然没有现在强烈,但依旧令景云难以忘怀,若不是路过的老渔民救了他,可能他早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一个未知的湖里。之后老渔民向景云讲了很多有关大海的事,极尽夸张的形容的大海的深邃和壮阔,以至于看看大海成了景云其中一个重要的愿望。忽然想到此时,景云的心中涌起一些悲戚与失落。
  可是景云现在感觉就要被重压碾碎,他还有很多的事想做,他不想死。景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觉得周围愈发的黏稠,自己身体里的骨头早已成了粉末。“唰”景云被巨大的水流冲击的凭空翻滚,这愈发的确定了景云的想法,自己在海里,而且还是深海。因为他听老渔民说过海底有巨大的生物,可能是魂兽,也可能是鱼类,他们极其的庞大,大到无法形容。这是老渔民说的,景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皇彻似乎有了一点认知。
  景云习惯了疼痛,也变得麻木。他默默的记下自己翻滚的时间,水流变化的感觉,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魂兽亦或是海兽足有数百米长。景云大吃一惊,尽管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依旧心有余悸。
  就在景云在快要晕眩的翻滚中苦苦煎熬之时,一双有力的手捏住了他的肩膀,制止了强烈的翻滚。那双手将景云向上一提,冰冷的物件抵住景云的腰,这种冰冷瞬间就将景云惊醒,竟比这深海的海水更加令人恐惧,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矛,带着死亡的阴冷。
  “冷……好冷…”
  然而现实的莫失地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罗烬引起的巨大魂爆在来福形成了一个数十里大几十米深的巨坑,那块写着‘来福镇’字样的石碑斜插在巨坑的外围。坑底,罗烬的尸身凄凉的躺在坑底,妖月倒插在其身边。天空的血月隐去了,天边隐隐泛白;暴风和大雨停歇,空气重新被燥热占据;兽潮退去了,大漠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道魂力闪现,那个戴着金黄面具穿着赤红战甲的人出现在罗烬的尸身之上,静静的观察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此时的罗烬浑身焦黑,爆炸产生的热量不停地向上蒸腾,整个巨坑就像是一只不断沸腾的巨型铁锅。
  那人手指轻点妖月,妖月随即化作齑粉,一阵热风吹来带走了齑粉也吹散了罗烬的尸身。在罗烬的尸身下出现一支透明的瓶子,瓶中还有一丝液体残留,那人俯身捡起,大步踏出,消失在大坑之上。
  大坑中蒸腾起的热量完美的隐藏了景云的气息,此时的景云正被包裹在厚重的黄沙之下,从他身上发散出的高温竟不比罗烬魂爆时的要小,巨大的高温,融化了周围的黄沙,使得黄沙变成了明亮的结晶体,紧紧的包裹着他蜷缩的身躯。景云并不能感受到现实的高温,他只能明显的感到自己的体温已经消失,他甚至能听见冰块在自己身上结冰的“咔喳”声。景云依旧在上升,越来越快,他惊恐的挥动手臂,然而却无济于事,腰间冰冷的物件仍然带着自己向上。
  那冰冷阴暗的气息似乎也影响到了景云的身体,一道道冒着寒气的白霜从他的身体急速的向外扩张,刺破晶莹的沙石结晶,冰霜从沙漠之下溢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覆盖了整个巨坑,终止了巨坑的沸腾,巨坑依旧冒着雾气,不过这次确实冰冷的寒气。
  与此同时,景云心底莫名的出现一团火焰,内热外冷,使得景云极其难受。突然景云发现自己不再继续上升,就连周围的压力也一下子消散,但炙热和阴冷依旧存在。他在一瞬间觉得自己重获了新生,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居然惊喜的发现手指有了反应,虽说还有些不自然,但此时的景云就像是失明了的人又重获光明。
  ………
  “就到这里吧。”红发男子在大漠中截下了带着孤艳接头的凛,凛如临大敌,这个红发男子有着说不出的威压。‘他很强。’这是凛的第一反应。忽然,高空传来一股森然的剑意,魂力刚毅又锐利,凛的感触最为深刻,因为这道剑意的目标就是自己。
  红发男子示意那阴影中的魂兽,阴影消失,直奔剑意源头而去,只不过一息之间,阴影便来到了那位于大漠边缘森林附近的两人。阴影中巨兽的手掌破空袭来,两人没有躲避,而是相视一笑,扭曲着消失。
  那森然的剑意落下,凛避无可避,剑意自眉心进入,一抹红印,凛双膝下跪,魂息全无。不知何时,凛怀抱中的干枯尸体,被一个身着暗紫色长袍的人接下,那人面部一团迷雾看不真切,红发男子只看见了袍子上有一只无尾大鸟的团。那长袍男子从他身边擦过。
  “你还不错。”
  那魂兽的阴影出现,刚欲开口,便被红发男子打断:“我知道了。”
  “噗~”那人一口鲜血喷出,左肩出现一个血洞。“走。”
  ………
  景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他感觉到了一束阳光照射了进来,不够明亮却足够温暖。他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就漂浮在一片无边的海洋上,身下是无数游动的巨型海兽,它们悄然无息,景云不敢动弹,高空出现一抹银光,银光闪烁不断的在景云眼中放大,终于景云看清,那是一株散发银光的苍老树干,树干似乎被刻意雕刻成了长枪的模样,景云感到极其危险身体却只有眼球和手指能够勉强行动,他心想难道我把眼睛闭上就能躲过,这也太扯了,景云自己都不能不能相信自己的鬼话。
  丑陋的长枪刺进了景云的胸膛,他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憋屈,他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这个乘人之危的小人的嘴脸。。
  “卧槽。”他确实看清了,那是一张在熟悉不过的脸了,那就是他自己,是的,他把自己给杀了。
  景云用尽最后的力气叫出声来,魂力从黄沙之下喷涌而出,把景云带出地底。他跌落在巨坑旁,沉重而又贪婪的喘息着,身后的大地一片金黄,清早的阳光铺满大漠,砂砾泛着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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