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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娘——那年秋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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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月曾经被易容术害惨了,但她从中得到启发,恰好近期宣传队要来监狱与犯人一起联欢,可是天赐良机。为此,香月给余得水下了道命令,叫他从后勤物色两个和徐亚平、四爷体型相似的女人,在演出那天坐在观众席上,并协助保护徐亚平和四爷,假扮后勤处的人混出监狱大门。由霍金刚派兵负责接应,将被救人顺利转移,各个环节设计得天衣无缝。
  那年生几次来白古屯向母亲请教,都是围绕着一个话题:马笑天的专案组最近工作情况。根据赵四的验尸报告分析,之前,金茉莉所中的毒和赵四所中的毒并不是同一种。也就是说,金茉莉生前不仅服下了余得水所惯用的特种毒药还服下了另一种慢性毒药,两种毒药在同一时间发作致死。余得水已成了阶下囚,没必要跟政府隐瞒真相,他再次向政府解释,当时用的只是一种慢性毒药,决没有第二种。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是香月、孔得胜、王参谋都向政府做了解释,杀一个金茉莉没必要派出两路杀手……。
  段国安本以为这个案子可以结了,剩下的国民党残余势力以及山匪等等就由剿匪大队负责了,没成想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那年生几次来白古屯向母亲请教都是围绕着这个问题,母亲几乎绞尽脑汁,也理不出个头绪,她有些烦了。最后一次对她对那男生说:“我费力不讨好,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明天就动身带着孩子去继承那儿,再也不回婆家了。”
  那年生很希望母亲能留在军管会,这样觉得脸上有光。可他确实无能为力帮不上母亲。明天母亲就要动身了,这一走说不定哪年哪月再回来。姥姥决定,就着那年生也在,今天中午全家吃顿团圆饭。姥爷要去通知那两个出嫁的闺女过来,被那年生给拦下了。他说:“有现成的吉普车,我去接她们。”姥爷坐在炕沿上没吱声,闷着头吧嗒了两口烟,往外挥了挥手,那年生不大自在的走了。
  “你们一个比一个倔,冤家呀。”姥姥说着,奓着小脚到院子里杀鸡去了。
  老姨抱着我姐刘美霞,领着我大哥刘品正,打外边回来了。她把我姐往母亲怀里一放,就出去帮姥姥抓鸡去了。
  母亲抱着美霞冲姥爷说:“我哥都当爹了,又是国家干部,你以后跟他说话不能值不值就拍老腔儿,要给他留点面子才行。”
  姥爷气呼呼的说:“俺教了大半辈子书,啥道理不懂,可俺就看不惯他那臭架子,把官话搬到家里说。俺跟你娘还要指望他养老,你说他儿不像儿爹不像爹,一天到晚板着脸,你叫俺咋和他处?”
  母亲抿嘴直笑。
  “你笑啥?俺说错了?”姥爷把烟袋锅往炕沿上一磕,瞅着母亲,静听回答。
  母亲说:“不有这么一句话嘛,皇上宠长子,百姓宠幺儿,您跟我爷爷只差十六岁,您可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可我爷爷奶奶非得跟着我老叔过,您不觉得问题出在哪儿吗?”
  老爷没吭声,干吧嗒了两口烟袋锅。
  品正伸过一双脏兮兮的肉乎乎的小手,帮姥爷从烟袋荷包里㨤乐一锅旱烟:“姥爷,俺帮您点着。”姥爷紧吧嗒了好几下,最后吐出一口烟柱子,把品正往怀里一搂:“啥也不说了,等俺老了,就跟着品正,这孩子从小看大错不了。”
  这时,老姨“娘啊,娘啊”的叫着,跑到屋里直往外看。姥姥刚才杀的那只大公鸡,在院子里窜起半人多高。姥姥不慌不忙进了屋,边回头边说:“气嗓管没拉断,让它蹦达吧,蹦去吧,一会儿它就不蹦了。”品正跑到姥姥跟前,眼都看直了,院子里的半大狼狗舔着地上的鸡血。
  母亲和姥爷也凑了过来,往外瞅。母亲指着那只狗说:“别让它舔了,尝到了鸡血味儿,往后说不定它看见鸡就想吃。”姥爷举着烟袋锅炒着狼狗脑袋打了两下,喊道:“去,别舔了。”那黄色狼狗继承了狼的野性,直冲姥爷呲牙。老爷急了,用烟袋锅又朝着狗的鼻梁骨凿了两下,那狗“嗷嗷”直叫,夹着尾巴躲到墙角去了。
  那只大公鸡蹦不动了,站在那儿,晃了晃身子,头朝地栽了下去。那狼狗突然竖起耳朵,狂叫着窜到院门前。
  村公所的赵大凤跺了跺脚:“去,俺你都不认识了,别叫了,那先生你家来客了,快把狗看住。”
  姥爷吼了两嗓子:“行了,别叫了。”那狼狗看了看主人,坐下了。“谁呀?”老爷愣了一下,只见赵大凤身边站着被糟躏的不像样的小媳妇儿。他脑后松散的盘发上沾了好些柴禾沫子,鼻梁上蔓延着一块块蝴蝶斑。她抱着个包袱,身上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瞅着大伙,闭着嘴,不说话。
  站在屋里的母亲仔细一看,眼里噙满了泪水:“俺那雪儿啊!”她把孩子往姥姨怀里一送,急忙迎了出去。
  佟天宇在某军区家属大院里接见了马笑天。表姐冯玉兰,对马笑天并不是很亲热,表弟马笑天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准时给佟天宇找麻烦。她找了个借口说:“医院里有点儿事儿,我得马上回去处理一下,午饭你们自己做吧。”然后冲马笑天说:“啸天,你跟我出来一下。”
  马笑天瞅了瞅无精打采,面色灰暗的佟天宇,靠在沙发上的佟天宇冲他挥了挥手,马笑天这才转身跟着冯玉兰走出大门口。
  冯玉兰阴着脸说:“笑天啊。你没觉着你姐夫的情绪很低落吗?”
  “是啊,我看出来了,我正想问问你,他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笑天看着方玉兰眼神中有几分惊异。
  冯玉兰抬头看看天空,感慨万分的说:“你姐夫打了大半辈子仗,颠沛流离,九死一生,可以说不愧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大英雄。来经管会还不足一个月,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身心疲惫。原以为该享享清福了,却落得现在这个样子。话不用挑明了,你应该清楚是那份特务名单出问题了,导致误杀了我们九名同志。不论李宏达还是你姐夫理当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是我表弟,我不想为难你,网开一面保证以往的平静。我只想提醒你,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政府乃至军界所产生的不良后果,不是你我能够估量的。是保持还是打破这种平静,你看着办吧,我走了。”
  冯玉兰走后,马笑天不由得看了一下表姐冯玉兰那陌生的背影,心中感到五味杂陈。段国安嘱咐过马笑天关于那份假特务名单的事,要暂保密,绝不可泄露什么风声,等上级落实后再做打算。马笑天觉得来找佟天宇,是必有些感情用事,太冒然了。于是他和佟天宇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去了白古屯。
  雪儿身为孤儿,日本投降后,她一直跟着母亲过日子。过了不到一年,由我奶奶保媒,把雪儿嫁给了一家织席的农户,这户人家是我奶奶的远房亲戚,离小王庄有百十里地。雪儿命苦,她的男人不但不生养,还整日酗酒赌钱,经常虐待雪儿。后来把家当输光了,愣把雪儿抵给了债主。雪儿万般无奈,才逃离婆家,投奔我母亲。雪儿终于见到亲人,她扑到母亲怀里,嚎啕大哭,母亲也哭了。雪儿身无分文,一路走来渣米未进,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姥姥看着可怜,给她煮了碗面条,卧了两个鸡蛋。她把面端到雪儿面前说:“孩子,吃碗面,先暖暖肚子吧。”
  雪儿坐在炕桌前,吃着热腾腾的汤面,总算有了笑容。
  大舅把两个姨接回来,一家人瞅着雪儿。老姨瞅着雪儿可怜,忍不住直骂。骂我奶奶干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把这么好的姑娘糟蹋了。一家人吃团圆饭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话题都是围绕雪儿往后的生活。最后大家都赞同母亲的意见,先让雪儿住在白古屯。母亲决定先不走了,她要亲自在白古屯给雪儿找个好婆家。等雪儿成了家,她再去外地找我父亲。
  姥姥先给雪儿物色了一户姓白的人家,她说:“这户人家是贫农,成分好,一家人老实巴交,以后对雪儿错不了。”
  母亲说:“不能看成分,得先看这家人是不是通情达理,有没有条理把日子过好。这个白家从上辈就懒惰、愚钝,像这种家庭雪儿不能嫁。”
  姥姥叹了口气:“雪儿长相好,可她是二婚?咋能高攀呀!”
  老姨说:“现在是新社会了,提倡婚姻自由,只要两个人愿意,啥事都能担待。”
  村东大财主家老二的媳妇去年产后大出血,丢了性命。老姨偏偏喜欢上了老二,两人眉来眼去,村上人都传遍了。老姨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传到姥爷这儿,姥爷对老姨毅然决然的说:“你必须断了这个念想,否则,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从那一刻起,老姨再也不敢和老二眉来眼去。
  此刻老爷听着别扭,他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冲老姨说:“提倡婚姻自由,就该目无家风,目无尊长了?俺要告诉你,只要俺一天不死,俺就不许你由着性子来,你飞多高,蹦多远,俺岂能不知?你若能赶上你大姐一半的能耐,俺就依你。你一个不知深浅的毛头丫头,俺若依了你,俺就不配为人之父。”
  母亲插了话:“爹,您先别激动,凭心而论,您觉得那老二王炳金这后生人品怎样?”
  姥爷半天才扔出二字:“还行。”
  母亲笑了笑说:“从您嘴里说出个“行”字,那王炳金将来对那年红肯定错不了。他爹王九天更别说了,村里人都称他为“及时雨宋江”。当年闹饥荒,咱家揭不开锅,王九天帮过咱家,说到底呀,您就是不想让年红做填房。怕面子抹不开。”
  二姨说:“面子不重要,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相互知疼知热就够了。”。
  那年生说:“我看了,这个事儿你们最好不要为难爹了,二房就是二房,传出去不好听。再说了,王家必定是出了名的大财主,是剥削阶级的典型代表。”
  老姨把碗往桌上一礅:“就知道剥削,剥削,他家做了那么多善事,咋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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