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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星一路走来畏畏惧惧的，他就没想过有一天去见这混小子还要瞻前顾后，说实话这很不符合他这个方家大少爷的身份。
“少爷您放心出门前都打探好了，白岚小姐今日一直待在闺中没有出过门，您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这是方南星离开家之前的随仆说的话，走在思过崖之上方南星突然想了起来，莫名感到夜有点黑，风有些凉……
“我咋感觉有点不对劲呢，这他娘的说的我背后冷飕飕的！”
白宸的好友少之又少，可偏偏这个血族第一大财阀之子却往往能和他尿进一个壶里，过了许多年之后趁着方南星喝醉了，白宸才知道这龟儿子想当驸马爷不是一天两天了，暴露之后白宸发现方南星看小妹的眼神确实猥琐。
“我说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好几天没见我了，思念成疾，按耐不住心痛然后用了疼痛转移大法？”白宸看着这小子提这个猪腿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
方南星一巴掌抽了过去，只不过打在了结界上，要不是这层结界他也没这勇气：“滚犊子，你嘴咋那么贫，我告诉你啊你妹妹这还没过门呢就废了我一条胳膊，你这个当大舅哥的必须好好管教管教，我这他娘的娶回去一个母老虎，下半辈子还得当菩萨似的供起来！”
“管不了，遗传！”
“什么玩意？！”
白宸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再多费一句话。
“喂，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上山找你来干啥，我告诉你啊给你三秒钟时间把你的态度给我好好转变一下，要不然一会儿你跪着求我，我都不看你一眼。”
“滚！”
方南星这个气啊，他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个丧良心的王八犊子，要是有火箭筒早他娘的对着他脑袋扣扳机了。
“白宸我告诉你啊，你要不给我转变一下态度，老子这一瓶‘往生液’就是冲马桶也不给你一滴，你还想去人间？疼死你丫的！”方南星还是放了大招，面对白宸这种人，只有放出最大的利益。
果真白宸听见“往生液”这三个字，眼睛里突然冒出了精光，直勾勾的盯着方南星，看的方南星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紧了紧领口，这货绝逼上辈子绝对是是强奸犯。
“你哪来的往生液？那东西不是被锁在天物楼里吗？”白宸突然觉得这小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小脸此刻比嫦娥还好看。
白宸从兜里掏出一个绿油油的小瓶子，顺手在白宸的眼前晃了晃，嘿嘿笑到：“嘿嘿，怎么来的你就别管了，起码你要是有么这东西能少受不少罪不是吗？”
白宸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经过深思熟虑，几番考量，我觉得你这个人确实有些可取之处，我同意将白岚托付于你，希望你们日后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方南星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货绝逼是个人物！
“宸儿，你祝谁早生贵子？”
听到声音白宸和方南星同时一个机灵，就在白宸的注视下方南星连忙把往生液揣进裤裆里，看的白宸一愣一愣的。
“卧槽你大爷！”
“你小点声，你妈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差点抓了个现行！”方南星边说边连忙向后面撤去，连头都没敢抬，弓着身子等在洞口边。
这时沐清流的身影从垂柳之后出现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天来两回的白岚，好巧不巧这妮子第一眼就看见了方南星这个崽子。
“看来我来的不凑巧，倒是打扰你们两个深夜会谈了，要不你们先聊？”沐清流拂起方南星的肩膀，柔声说道。
“方南星？”
“是是，南星见过夫人！”方南星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沐清流的脸，只能撇开眼睛颤颤巍巍的回答。
这眼睛一撇正好和白岚打了个对眼，接着胳膊隐隐作痛，心里这个苦：“我他妈的呀，撞枪口上了！”
沐清流到时没有注意到这个，接着说道：“我和岚儿正准备看完白宸去方家一趟专门赔礼道歉，倒是没想到方少爷和我的犬子还有些交情，看来岚儿弄伤你胳膊的事情白宸但是能从中周转一番，是吗？”
白宸一挑眉，感情自己亲娘这件事都能把自己算计进入，不服是不行啊。
方南星看到白岚使了个眼色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急忙说道：“夫人言重了，都是小侄不小心，不干白岚小姐的事，道不道歉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沐清流淡淡一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宸儿，我刚刚听见的那句话你最好给我清楚的解释一下，你祝谁早生贵子？不会是你妹妹吧？”
沐清流转过脸，白宸看见那一脸的笑意浓浓，越看越哆嗦。
“母亲，您看您说哪去了，我咋能祝我活泼可爱，机灵乖巧的妹妹早生贵子呢，这不是……这……”白宸瞅了一眼方南星，谁成想这王八蛋眼睛都长白岚身上去了。
“这什么？”
“这……这……啊这不是方南星他二舅家的大姑子的小姨子的弟弟要结婚了吗，我不得祝贺祝贺吗？”
白岚一听这理由直接给白宸甩了个白眼：“哥，你是不是傻啊？这也能让你编出来，你把母亲当兔子耍呢？”
“滚一边去！”当着沐清流的面白宸没敢出声，只是偷着向白岚对了对口型。
沐清流倒也不是不依不饶的人，更何况当着外人的面总要给自己儿子一个台阶下：“南星少爷和宸儿还有其他的事吗，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早点下山吧，省的方家该着急了！”
这时候再听不出沐清流的意思那方南星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傻子了。
“是啊，天色不早了，是该回家了，那小侄先走了。”方南星鞠了一躬正准备离开。
“岚儿，你也先回吧，去主城里看看你父亲。”
“我……我不回……”白岚正要回口拒绝，突然看见方南星这个逼早一步上前拦了下来。
“那正好，就让白岚和我一同回城好了，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也不安全，我负责把白岚送回家，夫人意下如何？”方南星这个爽啊，他就没想过上山一趟还有这意外收获，虽说白岚的杀伤力比较大让他有些害怕，不过到手的独处机会哪有放走的理由。
沐清流满含深意的扫了一眼方南星又看了看白岚，说道：“可以，正好让岚儿好好向你道个歉。”
“我……”
白岚还想坚持一下，可方南星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是，白岚妹妹的安全交给我就好了，请夫人放心。”
“方～南～星～”这三个字几乎是白岚咬着牙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方南星看见这事成了嘴咧的跟个猴子似的，一脸幸福的看向白宸：“那我就先走了，白宸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白宸冷着脸，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
这样的夜里，白宸想起这样一句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月光洒落地面，白宸清晰的听到夜晚的蝉鸣还有树叶纷落沙沙的声音。钢琴独奏过于单调，琴瑟和鸣却也晕着一丝闹意，这场自然的礼乐不绝于耳，像是水流诉说悲意垂柳侧耳倾听亦或是蒲公英散落那一刻那种静谧的声音，也像是布谷鸟衔了风信子翅膀的颤音。
这一刻他的心里无比的安静，想来沐清流也是如此。
“想好了？”沐清流盘坐在洞口边，轻声问道。
“嗯。”白宸轻轻的点了点头，“早就想好了，一直都没变过！”
沐清流似乎早就猜到了白宸会这样回答也不意外：“和我说说为什么想去人间？从小到大你父亲和你说了无数次人间的险恶，而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变过心意？”
白宸仰着头想了想，这个问题也一直在缠绕着他自己。人间究竟有什么好的？
过了许久他才幽幽的开口：“母亲你说血城大吗？”
沐清流一愣：“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血城大吗？”
“大！”白宸回答的很笃定：“血城坐拥八百里东极山，南临海，很大很大。可能就算我活一辈子都不可能去到每一个地方，可就算这样人间仍是它的无数倍之广，我宁做海中鱼也不做江中鲨！”
沐清流深深地看着白宸，儿大不由娘可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身份，在血城你是万众瞩目的未来城主，可到了人间你什么都不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信仰你，这种落差你确定你能接受。”
“金麟岂非池中物，我愿舍弃繁华也要踏遍千山周游百海，母亲你信我吗？”
沐清流久久无言，作为母亲她有理由让儿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可同样她也没有理由去拒绝白宸。留或是不留，现在想想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了，这八百里的血城当真容不下他。
“你有多大的决心能说服你父亲，他若以血缘逼你，你又当如何？”沐清流想的很远，如果因此父子二人走向极端，她很想知道白宸会怎么做。
白宸无奈的笑了笑，他的眼睛里满是奈何：“如若如此，可否各退一步。我已五年时间作为交换，五年之后我便回来听从他的安排，这样如何？”
讲道理这个交易对白月来说真的不亏，五年时间换自己儿子的往后余生，这个买卖想来白宸也下了不小的决心。
“很好！”
沐清流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你还差些什么？”
白宸身子微微一颤，他又怎会听不出自己母亲的意思。
“母亲你……”
沐清流轻声道：“明天就是镜月大礼，主城里所有的人都会前往红月祭坛，到时候往生门一开谁都不会注意到你。天时地利你都算进去了……”
“唯有人和还差一步！”
白宸和沐清流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母亲今夜来访，不就是给我送人和来了吗？我已拜托方南星为我准备了往生液，只差最后一步我便能步入人间！”
沐清流一挥衣袖，这一刻她不在是白宸的母亲，二者的关系此时更像是博弈的棋手，黑白子之间都是权谋算计。
“我倒想听听你是如何把我算进去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这一步？”
白宸轻松自若，说句实话他从来都没有把沐清流算进自己的计划里，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是最稳定的因素。
“母亲您是城主夫人，在治理血城您往往比父亲看的更加深远，父亲一门心思想要把我锁进思过崖，我猜到您绝不会和父亲一样逞一时之能，男人重权谋女人重诡术，这一点我比父亲看的更清楚。”
“所以您今夜过来看我，无非就是来逼我一把，您想要看看我究竟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与其说刚刚的那笔交易是我痛下狠心，不如说是母亲大人的潜移默化，我立下五年的约定全凭母亲一手策划。”。
白宸侃侃而谈，沐清流听得真切，这二人把一切都算了进去，他们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这场母子间的对垒难分伯仲。
“所以这最后的东风我相信母亲还是会大方的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