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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莉安娜与维兰瑟像是被鞭子抽中般,猛地一缩,大为惊诧地望向河岸上的精灵,精灵赤色的长袍,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淡漠的双瞳,好似萤火虫般,泛着微弱的荧光。
两人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从托尼的突然暴起,到众人联手将其制服,也不过短短数十息的时间,因而直到现在,都还没人能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猛然被我的声音惊醒,两人都有些被吓到了,再怎么说,托尼也是跟我们一路走过来的同伴,就算一时被魔法掌控了心智,也还不至于到了要取其性命的地步。
然而我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全新的,极尽阴险歹毒的死灵法术,它会寄生在人体内,慢慢消磨宿主的灵魂,一旦爆发,迎来的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换句话说,早在跟我们动手之前,托尼便已经不存在了,操纵着那具肉身的,不过是一股邪恶的意志而已。
是魂魄离体的那段时间,身体被做过手脚了吗?我感到一阵恶寒,每每想到此处,背部便隐隐传来一阵带有麻痹感的刺痛。
我大步迈下河岸,拔出了斜插在水中的巨剑,果然十分沉重啊!一点都不称手,用来作战是有些勉强了,但若只是用来劈砍的话,造成的伤害应该还是相当可观。
看出了我的意图,莉安娜与维兰瑟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呼喊着朝我扑来。
“住手!不——!不要!”
莉安娜伸手抓向我的肩头,被我抢先一步跳开,维兰瑟则借机拉近了距离,从侧面,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
“算了吧,放过他,让他自生自灭。”维兰瑟双眼有些湿润,却是分毫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走开,别来碍手碍脚。”我轻声低喝,一勾维兰瑟的脚踝,她立即失去了平衡,仰面朝天地躺倒在了水洼里。
巨剑高高扬起,斩在了托尼柔软的脖颈处,发出一记沉闷的钝响,有些遗憾,没能彻底地将颈骨斩断,不过这样就足够,做到这种份上,已经足以排除掉所有的隐患。
我洗去了剑身上的血渍,将它背在身后,又仔仔细细地翻遍了托尼的口袋,取走了所有的金币后,便借着河水的浮力,把尸首推到了更远处。
做完这一切,回到河岸边时,失魂落魄的莉安娜与维兰瑟两人,刚刚为脑袋遭受了重击的伊维里欧斯,施展完治疗的法术。
不多时,蔻拉从上游牵引着一条陈旧的小船返回,满地的狼藉,看得她瞬间目瞪口呆,更加诡异的是,除我以外的3人,都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让她不自觉地闭起嘴来。
众人在沉默中,将伤员扶上了船,由于没有船桨,整个渡河的过程,都是由蔻拉与维兰瑟下到水中,一同推着小舟前行。
冬季属于枯水季,河面较为平静,我们顺利登上了对岸,还未来得及掩藏起痕迹,迎面便撞上了几个巡河的卫兵。
“那边的人,全部给我站住!”
卫兵们高举着牛眼提灯照来,我们立刻四散而逃,各自寻找着隐蔽点进行躲藏。
我动作稍慢,刚一起身就被数把长剑挡住了去路,莉安娜则是因为拖着重伤的侍从莱恩,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巡逻队分出来一小队人马押送俘虏,更多的则留在了河岸边,加紧搜查,可那3人就好似原地蒸发了般,完全无迹可寻。
不远处的水草丛中,3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也在观察着河岸上的动静。
一般来说,冒险者的体魄都要强于普通人,但长时间的浸泡在即将封冻的河水里,还是让这3人吃尽了苦头。他们一直咬牙坚持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微亮,这才瞅到了上岸的机会。
迅速冲入了茂密的灌木林,沿着记忆当中的方向,他们寻到了“木轮车”的后门,年轻的旅店老板萨林尔露,听到了敲门声,他先是被3人的惨相给吓了一跳,谨慎地环顾了一周之后,才将疲惫不堪的冒险者们让了进来。
3人匆忙挤到了壁炉边,为自己这一夜的遭遇,嘘唏不已。萨林尔露焦急地在大厅内打转,听完了几人的叙述,他重重的一拳砸在门柱上,表情突然间变得有几分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丢下他不管?他不可能赢的,没有了他,我们更加不会有任何胜算!”
大家知道他是在担心那位黑袍霍普金斯,但当时那种情况,摆在我们眼前的选择不多,无端遭受到一番责难,使得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气氛一度凝滞,伊维里欧斯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开口道:“霍普金斯大人提到过一个被无辜牵连进来的酒馆老板,那是你的父亲,对不对?”
萨林尔露浑身一震,没有作答,情绪却已平复了几分,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时,窗户外忽然响起了低低的敲击声,维兰瑟大方地走了过去,放进来了一只黄褐色的老鹰。
她让那只老鹰停在了自己的肩头,拿了些小肉干出来,摊在了掌心,老鹰轻轻啄了啄她的耳垂,显得很是亲昵。
一人一鹰似是交谈了一阵,维兰瑟面带愁容地走回来,对众人道:“抓走我们同伴的那支小队,被人袭击了,他们的队伍被几道速度奇快的黑影冲散,已经完全跟踪不到爱尔琳妮她们了。”
众人闻言,一时无法判断这个消息的好坏,唯有萨林尔露的嘴角,扯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哼,这些人倒是越来越会闹腾了。放心,问题不大,你们先好好休息,是时候向各位正式引荐‘幻影暗杀团’了。”
昏暗的房间中,一粒豆大的火苗在闪烁,年轻的侍从从噩梦中醒来,立即引起了室内所有人的注意。
他拼命地晃了晃还有些发昏的脑袋,终于分出神来,细细打量身处的这间几近废弃的阁楼。
阁楼的空间不大,遍布着厚实的蛛网,十多名身穿黑色紧致皮甲的蒙面人,聚集于此,另有两名冒险者打扮的人混在其中,胳膊和手腕上,还残留着捆绑过后的勒痕。
蒙面人中领头的,是一个中等身材,个头高挑的神秘人,外罩一件磨损过度的皮斗篷,曝露在外的皮肤,都用绷带细密地包扎着,却又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醒了正好,都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斗篷男子沙哑着嗓音,居高临下地看来,无形中散发出的气息,了好似一柄利剑般,锋锐而又致命。
侍从浑然不觉,只顾着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讷讷地道:“哎呀,糟糕,我是在执行任务的,怎么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他原本看上去就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配合上这种有些傻气的动作,倒也相得益彰。
我忍不住插嘴问道:“是什么样的任务?”侍从苦着脸,一个劲儿地摇头,我只好改口道:“那么你至少还应该记得自己的名字。”
侍从撅起了嘴唇,努力想要摆出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只不过在外人眼中看来,假得根本不忍直视。
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注意到了斗篷男子投过来的冰冷目光,顿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那是一种好似来自于地狱深渊般的凝视,只有在直面不死生物时,才会接触到的,对生者的恨意。
我强压住心头的狂跳,尽量用平缓的口吻,浅笑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斗篷男子冷哼了一声,态度倨傲地道:“先别急着道谢,我把几位请来,是有一些疑问需要解答,不必担心,你们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已经注定会被遗忘。”
我警惕地眯起了眼睛,就听那人继续说道:“还是做下自我介绍吧,我叫做奥丁,是这群游荡于阴影中人的领导者。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拥有着一段黑暗的过去,因此立誓——永远只为自己而战。”
“你们就是幻影暗杀团?”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莉安娜忽然双眼放光地走上前来,一脸的希冀之色。
“幻影暗杀团?外面的人都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们吗?”男人发出几声干巴巴的怪笑,嘴唇未动,声音则好似由喉管内直接发出。
我忽而正色道:“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想要从我们这里问出些什么,不过还是希望你们在得到答案后,可以放我们自由离开。”
“你们哪都不许去,在获得我的许可前,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奥丁的忽然翻脸,使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按照常理来说,人类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会表现出特别的喜恶,结果我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明确的敌意。
接下来的问询,莉安娜倒很是配合,交代的,也无非就是我们进城后的惹出来的那一大堆麻烦,奥丁等人只是静静地听着,中途也不打断,任由她一个人在那絮叨个不停。
我觉着很是无趣,便找了个不会被打搅的角落,安安心心地准备起法术来。
小半日很快过去,房中的十多名男男女女进出过几次,刻意避开了在我们面前交谈,我有心探听个一二,可等来的,却是他们的陆续离开。
奥丁作为看守留了下来,好似不知疲倦般,笔挺挺地环抱着双手,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本以为会这样僵持上很长段时间,可也就在太阳刚刚落山过后,屋门外忽然有了些许动静,先是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呼哨,然后是大约3-4个人的脚步声,不似穿有笨重的甲胄,但又不像幻影团的成员那般来去如风,我尚在细细品味,木门便被人打开,伊维里欧斯等几个熟悉的面孔,就这样大咧咧地出现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