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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静霜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远方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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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是不用劳烦袁将军。”远处走来个惫懒年轻人,正是许久不曾出现的曹砚。
  他又对嵘叔拱了拱手道:“见过前辈。”
  又对王朝行了一礼道:“见过公子。”
  没对沈帝师见,沈帝师故作大方道:“不用这么客气,真的不用。”
  曹砚这才转过头来,朗声道:“也见过你这小小少年。”
  沈帝师傲娇扭头,不稀罕咧!
  袁超见曹砚出现,道:“倒是袁某多管了。”
  曹砚只笑不语。
  曹砚此人当初在在关凌麾下就已展露头角,如今燕王把押解军资之事交给他,也充分展现了对他的重视,年青一代,至少在军界曹砚会有一席之地。
  王朝点点头,对袁超道:“袁将军,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袁超道:“去吧去吧。”
  这位袁将军说着自己倒是真的进了王府去了。
  王朝对曹砚道:“曹将军就先留在这里,我等先去和大军汇合。方绒,你留在这里辅助曹将军。”
  沈帝师急忙道:“不行啊,方师傅还得交我武功啊。”
  王朝道:“帝师,你也留在这里,跟着方绒曹将军他们好好学学。”
  沈帝师只得点头。
  “我们走。”
  王战的大军行进的不快,几乎边走边停,等着后面的军资到来,王朝等人快马加鞭,很容易赶上。
  这一日,天气甚好,风和日丽,在冬日里碰上这样的好天气算是运气不错,王朝等人已经赶到了燕地四府之一的龙阴府,以王战行军速度推算,再有两三日就能赶上了。不过这日在龙阴府的少和县倒是碰上一件稀奇事情。
  少和县是个小县,在龙阴府中微末不足道,且极其贫瘠,人口也少,平日里县内井水不犯河水,家家户户极少往来,今日却聚在一起,多达上千人。一眼望去,在这小县城里还颇为壮观。
  “什么事情?”蓝烟波和沈帝师一样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公子不如去看看?”白铿锵也道。
  王朝点点头,嵘叔双手抱头吊在最后。
  王朝一行人一出现,在这小小县城就起了轰动,郭茕竹画蓝烟波白铿锵,无一不是上等绝色,小小县城中哪里见过,惊叹声不绝于耳,却也不敢靠近,王五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好惹。
  人群慢慢散开,王朝才看到人群中间的景象。
  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是出了命案,还是大案子。
  而能站着的就只有一位翩翩俏公子和其数位护卫,看来纵凶杀人的就是这位公子了。
  那公子着实俊秀,面对王朝的目光似有所感,扭过头来,恰好四目相对。
  “好个浊世公子!”
  蓝烟波赞叹道:“本以为我家公子这等绝色男儿天下再难出了,想不到这位公子竟能与之平分秋色。”
  月眉星目,既有男子英气,又有女儿家娇柔,比王朝还多了三分柔性,容貌不输,气质尤胜。
  王朝却微微一笑,说道:“好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
  这“公子”面白如玉,无青须一根,喉间亦无喉结,且举手投足间改不了的脂粉气和娇柔更是一目了然。王朝观察最是入微,怎会察觉不了。
  “大胆!”
  远处竟是传来一声怒喝,只见一队排列整齐的衙役来面前那身穿县令官服中年人的带领下到来。
  “尔等竟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赫然行凶,真是蔑视我大沉律法,视我大沉律法于无物么!”这少和县令掷地有声,言语间正气十足。
  说起这位县令也是时运不济,他本是建封十年的二甲进士,又师从当今右相韩均,按理说前途不可限量,偏偏他那年各府官职无缺,他又不是个愿意闲着的人,自己请愿来了燕地这少和县,少和县太贫瘠,又在燕王麾下,要做出政绩十分困难,不过这名为卢致远的少和县令意气胆气都是不缺的,否则如今也不敢率衙役来此,要知道那行凶公子身着不凡,一看就来头不小,且周围的护卫个个都是入了流的武者,相比之下这些衙役就全不够看了。
  宁观本是不想惹事的,可事情竟然找到她头上,她也不是怕事的人,杀几个人对她来说太过简单,也太过平常。
  她朗声道:“尔等就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吗?”
  少和县令冷哼道:“不管如何,按大沉律法杀人是重罪,就算这些人再如何自有律法官府惩治,你又如何能纵凶杀人?”
  宁观笑道:“这就是你们大沉的律法?可笑!”
  “什么你们我们,我等既为大沉子民,自然当遵从大沉律法,不可逾越。如今你虽纵凶杀人,但只要放下武器,与本官去公堂之让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或能留你一命。”卢致远道,他其实已经退步,他并非那些迂腐至极的儒生,是非善恶分的很清楚,问清情理缘由之后,若是真是那些死去之人失礼为恶在先也不是不可以酌情处理。
  宁观却不会和他去对簿公堂,是非对错先不说,她也没这样的闲心思和时间。她心中念头百转,动过杀机,最后还是没让护卫出手,走了几步,到那位县令跟前,道:“去公堂就不必了吧,不如就在此处,我将事情来龙去脉给大人讲个清清楚楚,再由大人判定是非对错,如何?”
  县令卢致远想想最终还是点点头,道:“那我就听你说说。”
  宁观摇动折扇,一步一步走到王朝身边,回头对卢致远道:“不如再找个公证人,否则大人一人断之岂不是太不公平?”
  “放肆!本官自然公正严明,依法出事,哪里会有你想的那般龌龊!”
  宁观道:“既然大人问心无愧,又怎怕多个公证?”
  她又指向王朝道:“这位公子衣着华贵,气质高雅,一看就并非凡夫俗子,由其作为公证之人岂非再好不过?若不是大人说的对簿公堂只是个幌子,其实只是想拿下我等?”
  卢致远被她挤兑的头脑一热,道:“好,那便由他为公证,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事情来由说来复杂却也简单,地上死去的诸人是少和县内一伙地痞流氓,平日里大恶不为,小恶不断,卢致远却也能容了他们。
  可他们竟然伙同宁观入住的客栈老板,竟想谋财害命,却是惹怒了宁观,这才命手下一个不留全给杀了,包括客栈老板在内。
  杀人者,人恒杀之。
  卢致远也知道此事自己的脱不了关系,且宁观贵态十足,不似凡人,手下护卫个个武功高强,就凭卢致远手下这些衙役可能还拿不下她。
  宁观道:“县官大人,这些人谋财害命在先,我和麾下护卫不过是被迫反击,情非得已,误杀了这几人,也在情理之中吧。”
  她又看向王朝道:“这位公子,你说呢?”
  王朝却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一时间默然不语,倒是蓝烟波道:“我家公子何时答应做什么公证人了,你未免太一厢情愿。”
  宁观不怒,只道:“我既与你家公子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蓝烟波气的不行,却被竹画制止。
  竹画空灵清澈,美艳温柔不可方物,纵是宁观也不得心中赞叹。
  竹画道:“这位公子,你自卫本是无错,但按大沉律杀人终是有罪,不如跟县令大人回县衙,相信县官大人定会酌情处理的。”
  竹画声音温柔,但有咄咄逼人之势。
  宁观绝色脸庞冷冽,突然她又笑了,道:“不知这位姑娘你是何人,我啊,是在和那位公子说话呢。”
  竹画温柔一笑道:“我只是公子的婢女,不足道也。”
  “可是人微言不一定轻,世事总归是逃不过一个理字,姑娘你说有没有道理?”
  “好个伶牙俐齿的婢女。”
  宁观最终还是看向王朝,王朝对她一笑,宁观一瞬恍了神,回过神来,俏脸羞红,假装咳嗽两声,对王朝道:“这位公子,你也是和你家婢女一样的想法吗?”
  王朝伸手按住竹画的肩头,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道:“是非如何自有县官公断,我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哪有什么想法。”
  县官卢致远不知该如何是好,若他下令拿下宁观,且不说能不能拿下,绝对是得罪了这位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
  最后卢致远还是服软了,朗声道:“这些地痞平日里就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如今既然为恶在先,本是死不足惜,这位公子杀他虽不合大沉律,但法理之外无外乎人情,且这位公子也是出于自卫,情有可原,本官如今就宣判这位公子无罪!”
  卢致远兴致冲冲的来,垂头丧气的回,虽说他的判决表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实际上已是徇私枉法了。
  宁观又看王朝一眼,便就离去。
  王朝却唤道:“喂。”
  宁观回头,回眸一笑,英气十足,颠倒众生。
  “怎么了,舍不得我吗?”
  王朝道:“未从敢问姑娘从何处而来?”
  宁观道:“我从远方而来。”
  王朝又问道:“不知姑娘要往何方而去?”
  宁观道:“我到远方去。”
  何方是远方。
  远方是何方?
  宁观回头,和诸多护卫离开。
  王朝顾自一笑。
  却又见那女子转过身来,只听她道:“我叫宁观,宁当先的宁,光明观的观,希望来日可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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