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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外大。
门外雨在下。
一个消息无视风雨传到萧王城中，而王府自然是最先知道，王朝也听说了，是李氏族主第二子半儒李青水来了。
李青水之名虽然王朝远在南锦也有耳闻，不同于潜心钻研学问的李青松，李青水更擅长交际，在士林的名声极响。而且他师尊乃是当今世上硕果仅存的三位大儒之一的吴风清吴老。
王朝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青色瓷瓶，他听说李青水最好这样的古瓷器，既然即将北上，那么交好李青水还是很有必要。
秋言呆呆着看着红木椅上的王朝，也不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睛都一眨不眨的。
“回魂！”王朝轻叱一声。
秋言慌慌忙忙不知所措，这一刻王朝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很温柔呢。
秋言有些嗔怪的看了王朝一眼，也没说什么，她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公子笑了啊。
李青水入南锦之后一刻也没有停歇，马不停蹄的朝萧王城赶来。
但是跟着他一起往萧王城而来的还有一具棺材，他要带李青松的遗体回家。
只是李青水带着一具棺材气势汹汹而来，真的只是为了带回遗体么？李氏嫡系无论如何也不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来者不善。
三日后，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极好日子，萧王城外远方官道上尘土飞溅，一辆马车拉棺缓缓而来。
一个中年男人面容刚毅，静静地看着远方噬人猛兽一般的巨城。
一个苍老护卫道：“三少爷，已经到萧王城外，接下来？”
李青水面色猛的一凝，冷冷道：“抬棺入城！”
那苍老护卫没有再多言，苍老的面孔上浑浊的双眼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对身后的数名年轻护卫吩咐道：“抬棺，入城。”
这些护卫无一不是从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不算苍老护卫卫的话一共九人，四人抬棺，五人从旁协助。
“进城。”
萧王城的城头上守将江从可急坏了。他不敢把人放进去，可是他却没有把握能够拦住这些铁血护卫，纵然拦住了，他也怕萧王为了平息李氏怒火而把他当替罪羊推出去。
江从是亲军统领江莫的亲弟弟，无论文武都算不得出类拔萃，能当上这个萧王城守将是托他哥哥的福。不过此时已经到了他决断的时候了。
他缺乏魄力。
所以，放棺入城。
萧王府内萧王听到这个消息猛的一拍桌子怒极反笑，冷笑道：“很好，这个江从好的很啊。”
“萧王息怒，这个江从萧王不是早就知道，一个无胆鼠辈罢了，萧王没必要生气。”林老在一旁含笑道。
萧王点了点头，虽然江从不堪，可是他亲哥哥大名鼎鼎的亲军统领江莫可是南方最有名的将军，没有之一，萧王对他极为倚重。
“既然进来了，那我们也不能不露面，去看看吧。”萧王道。
林老恭声应是。
萧王城中，护卫抬棺，李青水和苍老侍卫走在棺材之前，不管城内百姓如何议论纷纷，他们都脸色平静，不为所动。
萧王府外。
萧王这个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他双目冷冽，满是高高在上的漠视和不在意。江从这个时候半跪在萧王面前，他把人放进来了，他来请罪。萧王没让他起来。
街道尽头已经出现一具棺材的模糊影子，在棺材前面一个中年文士面容肃穆，缓缓走来。
李青水。
还有他背后的苍老护卫。
李青水这个人萧王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半儒，师从大儒吴风清，在士林有些影响。
不过这个苍老护卫萧王可不陌生，这个侍卫能够和李雨闯天下，他自然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这苍老侍卫原来姓什么已谁记得，在他声名鹊起之时便是姓李，被赐予姓李。
其名李纵横。
二十年多年前是个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大世，而李纵横能够在那一个个天骄之中脱颖而出，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凡。
他可不仅仅是个护卫，在他的时代他可是稳稳的要压李氏族主李雨一头，他虽然没入天下榜十大高手之列，可是他那响当当的名头比之榜中高手还要胜过数筹。
他竟然来了。
萧王见到了李纵横，竟然微微低了低身子，以示尊重。曾经萧王见过李纵横一面，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萧王，而李纵横已经是天下风流人物。
萧王永远也忘不了，在二十多年前眼前这个老人统领近乎万骑，纵横天下。如他的名字一般，这天下任他纵横！
一万铁骑纵横军。
兵锋之利就是如今在北方权势滔天的燕王也不敢掠其锋。
可是如今。
英雄迟暮。
但是萧王还是表露出了他最大的尊重，若是只有李青水一人，萧王是不会让他抬棺入城，便是入了城，也得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可是现在……不同了。
李纵横。
“李前辈。”萧王唤道。
李纵横摇了摇头道：“老夫可当不起萧王殿下一句前辈。”
“当年李前辈纵横万里江山，无双风采，可是让乐之好生羡慕。”原名王乐之的萧王开口道。
李纵横不愿多言，那段时光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荣耀，也同样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一万铁骑顷刻间化为乌有。
李纵横不愿多说，但是李青水却不得不说，他道：“请求萧王让我迎四弟的尸体回家。”
抬棺入城，迎尸还乡。
落叶归根，人之常情。
萧王沉默了些许时候，然后抬头看向李青水，道：“准。”
“抬棺出城。”
李青水如他进城一般又缓缓出城，好似他从来没有来过。
李纵横就如同影子一般跟在李青水后面，这让看到这一幕的萧王想起了李氏族主李雨，曾经李纵横也是这么跟在李雨背后。
在偌大的李氏之中怕也只有李三爷才能压过李纵横一头吧。
石刻山。
来到石刻山是因为李青松就葬在这里。李青水在来的时候已经和世子王承联系。
阿穆把李青水等人带到了李青松墓前，而墓前王承已经在了。
“见过世子殿下。”李青水道。
王承摇了摇头道：“这里又哪有什么世子，您是师傅的兄长，自然便是我的长辈。”
李青水不再多言，只是在看到墓碑上简简单单的李青松之墓五个字之后眼泪还是不可抑制的流落下来。
李青松是他的亲弟弟啊。
血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