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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可我只想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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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低垂如同帘幕遮天,星辰如萤火密布天空。
  不见皓月。
  苏白扯下衣服上的一段布料,将左手扎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左手已经开始溃烂了,先前147情急之下,将那手中匕首弹射而出,须臾之间便是抵达苏白面前。
  苏白条件反射地挥手挡住,左手骨骼全部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虎口直到脉搏!
  “嘶!”因了绑得太紧扯到了伤口,苏白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额前汗珠扑朔朔地落下,剧痛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逃亡的过程中,苏白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他没有大脑,那么他是如何思考?没有心脏,他如何得以存活?
  冥思苦想,终不得其果,只是隐约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抵触这些思想。
  苏白的初步推断是——研究者在自己脑内安置了特殊的组件,以电脑取代人脑,而心脏恐怕也是差不多的原理。
  以及,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血液不是红色,而是某种阴郁的黑色,看着如同石油从体内流出,格外诡异!
  伤感失却,这是苏白给自己的新定义,苏白不会感到伤心难过,不会愤怒,也不会十分欣喜,他的感情被消去了七成,比起人类,他更像机器。
  更恐怖的地方在于,苏白左手上的伤口愈合速度极其迅速,下午还血流如注,现在那伤口已经缩小了很多!
  大约两天后便会完全愈合。苏白略微思考了一下,大脑给出这样的答案。
  金属利器伤害,减少1%。大脑同一时刻给出这样的信息。
  苏白完全看不懂这信息的含义,不过有一点却可以确信:自己拼命逃亡一下午,速度居然越跑越快了!
  就是在今天下午的逃跑过程中,苏白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从他开始逃跑到最终甩掉编号147,他的跑步速度提高了10%!
  暮色深沉,恰如浓墨点染四周,空气中回荡着淡淡的血腥味,苏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147,还在附近!
  隐约可以听到他听不出是哭是笑的声音,病态而扭曲,他的口中喋喋不休,不高不低地呼唤着:“我可爱的苏白,你可真是顽皮呢!出来吧,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的手中匕首冰冷,刀刃寒芒如锋,映照着诸天星光。
  “咕嘟。”苏白轻轻咽下一口唾沫,他也曾试着回头对抗一次,只是没想到,147厉害的不仅仅是他拥有能力。
  他的身体素质也是异常强悍,结实的手臂蕴含着强劲的力道,加上他的能力,赋予他的拳头无与伦比的瞬间爆炸力,一拳便教自己的肋骨断裂开来!
  无法硬撼,绝对无法硬撼!
  如果说可以采用某种对策……苏白不绝锁紧了眉头,寒冷顺着夜色渗入体表,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投到了身后倚着的树干上。
  现如今,似乎只有赌一赌那人的视力并没有经过特殊训练了!
  他蹑手蹑脚地从手上扯下一些布条,将地上的一根尖头树枝捆在树干上,尽管他的声音已经压制到最低,然而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迅速扩散开去,黑夜中茫然四顾的147如同野猫嗅到鱼腥味一般浑身一个激灵!
  他的目光之中夹杂了一些难以言明的神色,手中的匕首攥得更紧了,他加快脚步向着这个方向迅速跑过来,嘴里依旧念叨着奇怪的东西。
  “啊哈!让我发现你了!”147的速度很快,仅仅十秒功夫他便是来到了苏白身后,他迷醉地望着苏白血淋淋的左手,似乎受到了血液的刺激,他的表情愈发狰狞起来!
  刀刃扬起,一刀落下!
  苏白只能感觉到自己全部的精神全部集中到了自己腰部,他蓦然一扭,以一个特别诡异的角度躲过了147直刺喉咙的一击。借着147自己的惯性,苏白将自己浑身的力气全都激发出来,他牢牢抱住147的后背,全力一推,将147狠狠地摁到了树干上!
  原先捆得严严实实的树枝在那瞬间穿透了147的胸膛,再从苏白的右肩刺出,树枝是苏白特别挑选的坚硬树枝,苏白的嘴角,一丝冷笑高高悬起!
  “苏,白!”147的双眼瞪得浑圆,嫣红的血液从他的胸前溅出,他想要转过身来,然而那根粗壮锋利的树枝将两人紧紧连在一起。仅仅扭动一下的功夫,他的心脏如同被万千刀剑搅动,胸膛热辣而滚烫,粘稠的血水也从他的喉中涌出!
  “很疼吗?不好意思,非常抱歉我弄疼你了!”苏白在狂笑,这个肋骨断裂手掌洞穿的少年,脸上却是现出某种孩童诡异得逞一般的狂笑,“我也很疼呀,可惜你伤的是心脏,我伤的不过是肩膀,所以不好意思咯!”
  苏白扳开147的手指,从他的手中抢过匕首,他死死地咬着牙齿,强忍剧痛后退一步——树枝从他的肩肉里面拔了出来,痛得他一不小心咬碎了牙齿。
  可是就是这样,他反而大声狂笑着,他口齿不清地望着147宽厚的后背,扬起匕首,一刀扎入:“你知道求生欲吗,我想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我就是想活着啊!”苏白将匕首在147身体里面剐了一圈,继而狠狠抽出匕首,任由淋漓的血水顺着血洞肆意涌出!
  147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狰狞,他几乎是哭嚎着想要转过头来,然而他什么也做不到!眼泪混合着鼻涕在他的脸上泛滥成灾,在这最后的临死关头,他奋力挣扎着,如同被剥去鱼鳞剖去脏腑置于锅内的鲫鱼,拼尽全力地扭动着!
  最终,他停止了扭动,逐渐没了声息,苏白将手指探到他的鼻前,感觉不到一丝呼吸。
  直到此刻,面无血色的少年方才倚着树干瘫倒在地,他将那把匕首牢牢抓在手中,眼神无力却是一刻不停地扫视周围。
  肌肉强度提升2%,大脑向自己反馈这样的讯息,他已无暇思考,只是大口地喘息着,感知自己的骨骼缓缓生长,感知自己的血肉缓缓蠕动。。
  尽管无法用肉眼看出,然而自己的身体的确是在以某种超越常人的速度愈合着。
  直到腹中传出一声清越的“咕噜”,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向着远处走去,渐渐消失于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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