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二十三>
两个读书人聊着聊着，竟然得出“何必读书”的结论，倒是挺让人尴尬的。不过此事也确实没有太多值得讨论——虽然这些年来既无天灾又无人祸，但普通百姓想要供家里孩子读书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孩子虽然顽皮算不上劳动力，但送去读书则很有可能打破了家里的收支平衡；家里孩子多的，让谁去读书不让谁去也不好平衡。
所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读书的好“效益”，有勇气“砸锅卖铁”供孩子读书的家庭还真不多。
其实最主要是因为，不读书也不影响家里吃喝用度，每天吃饱穿暖的也挺快活。如果确实需要写信、认字什么的，县城的先生、游历的学子以及那些不上不下的读书人也不是很难找。
话说到这里，韩先生也提起了自己的头疼事：买书。
这个时代虽然造纸术、印刷术以及出现，但普及的力度远远不够，而且价格也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因此，很多书籍依然是靠读书人手抄笔录而来，十分艰难还不能保证没有错字。韩先生教书近二十年，除了自家偶有所得留下的笔墨文章以及教书必备的五经四书等，藏书不过二十几本，平均一年买不到两本。
这些藏书里除了两本棋谱和一本棋谱，剩下的主要就是一些游记类的书籍和一些著名文人雅士的墨宝合集。其他的想要了解点儿比如佛道教义、诸子百家、书道茶经之类，却很难买到，不是因为全套数量过多太贵，就是孤本难寻独家珍藏，愿意分享的人很少。
奇趣公子心有戚戚，顺便说起了自己之前在吴州海城拜访时听来的一件趣事儿，正发生在他在当地的女校校长家抄书的那段时间。
吴州之地沿江近海，漕运发达风景秀丽，而海城更是更是繁华，因为不仅有各种海鲜海产常年供应内地各大豪门，而且不时的还有来自不知哪里的异域大船上岸交流交易，一些奇形怪状的玩具、手工艺品、食物、种子甚至动物等在这里出现的概率比京城都多。在这种商业发达之地，人们的思想普遍比较开放，比如重男轻女啊尊卑有序什么的都不被当地人放在心上。按照一个卖鱼的老板的话说，那就是“谁有银子谁就是老大，没人管你从哪里来，是什么身份。”
海城的特色之一便是女校，这对申国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存在。女校分为两种，一种是专门培养女子精英的地方，吴州各地多数的账房管理人、高级刺绣师、商队服务行业主事人以及知名的优伶艺人都是从这里边出来的，里边只收十四到十八岁之间的女学子；另一种则是专门为双精英家庭提供孩童照护陪伴的地方，不分男童女童，所以又被称为童子堂。虽然两种女校对学生的要求、限制、培训等差异很大，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十分昂贵。
吴州之地人们的宗族观念比较淡，孩子成年之后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一般便自立门户，而且买奴买婢的机会很少，多数人也不大信任这种人形的牛马，所以对于男女双方都忙于事业的家庭来说，孩子的照顾便习惯性交给童子堂。。
童子堂的主事人一般是当地的大户，但照料孩子的则是来自内地的不甘于平凡生活的年轻女子，以及一些为没有特殊技能和自有产业的本地人。当然，后边的比较少，而且一般都是童子堂主人可以信任的人。
而奇趣公子是从商队老板的口中得知，海城有一位清口先生收藏有一本《万国任我行》，是从某一个船队的老板那里抄录后又专门找人翻译过来的。因为这本书翻译之后内容没法看，什么红毛绿眼的怪人、三尺不到的侏儒、一张多高的巨人以及奇形怪状的长毛兽等等不一而足，很多没法想象的，所以当地的印刷厂做过调查之后就觉得不做这本书的印刷了。之后只有寥寥几个人找人誊抄了一份留着自己收藏，清口先生自然是保留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