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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黄金教徒 / 第四十一章 美人有泪

第四十一章 美人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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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二十一年武能寺。
  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寺院静谧如夜,两个男人坐在院中的茶桌前。
  眉目清秀的男人坐在竹条编成的椅子上,他给对面的人斟上一杯热茶,他束发齐腰,鬓发长垂至胸口,颇有一股柔情侠客之风。对面的男大督教头发黑中带白,双颊鼓起,四肢略有臃肿之态。
  “大督教身体还是硬朗如少年,可还舞刀弄剑?”侠客之貌的男子眼带笑意,询问大督教的近况,男子右手的食指之上带着一枚金色的戒指,他身穿白色金边外褂,腰上系一白色玉佩,挂一柄红色雁翎刀。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精致的物什,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世家公子的风范。
  “黄金教有庭帐使,再不济还有那数万的堂生守护,我早已不近武事,舞刀弄剑早已舍弃,教廷的琐碎已经够我忙的了。”大督教抬起茶杯抿上一口,青绿的茶水和这四周的竹子颜色相似,茶水上漂浮起一层蒸汽,在这清冷的秋日格外温暖。
  “确实,大督教的位置,已经不需要事必躬亲了,可是这刀剑之术确实是防身之术,叔伯可是不能丢下啊,如今这乱世还有那个人是愿意舍身相救的呢?”任连诚直呼大督教为叔伯,证明两人关系密切,确实,寺外五千力士以及三千庭帐使安营扎寨,可寺内却只有寥寥三人守卫。
  “子信说的在理,可是我是黄金教大督教,等到把阉党除净,我们依然还是朝廷的影子。”大督教拂袖而起,丝毫不惧那些断了后的阉人,这种残缺之人在他们的眼里都是连狗都不如的存在。
  “对了,今日来见叔伯还有一物相赠,家父与你许久不见,甚是怀念你这位好友,这枚扳指是家父在徐大人那里买来的,知道大督教喜爱已久,特以此相赠。”任连诚手腕一翻,便有一枚扳指躺在他的手心。
  “哦?”大督教走过去从他的手中取得此物,对着阳光认真观察,果然是那枚的玉扳指,乳白的玉身上沁入了橙黄色,犹如一只卧虎躺在上面,颇有一番意境。“素闻徐少卿极其爱惜此物,任兄是如何求来的?”
  任连诚凑到大督教耳边表情神秘,“只怕徐大人就算不卖给家父,也无手指相戴了。”
  “什么?徐之尚,徐少卿……倒了?”大督教搓捻着食指的流霞,一种阴色涌上眉梢,他知道这天色要变了。
  “是啊,倒了,倒了一串。”任连诚用手推倒台子上排放的陶像,于是他们一个个接连倒下,他的语气轻松又神气,好似他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那一个陶像都是极贵的,更不要说这一套了,他这一推恐怕一个从六品官职一年的俸禄就这么没了。
  “唉,如此这般,那还真是不用练习刀剑了,如今杀人除异那还用的着刀剑呢?不过是唇齿之间便可翻云覆雨,这当今的朝堂还将就什么防身之术?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从草野至朝堂,还有哪里不是皇上的人呢?”大督教又坐下。
  “是啊,原来侄儿还经常和好友一起饮酒作乐,可是现在连酒都不敢饮了,谁知道自己喝醉了会说些什么?如若有些话从我嘴里出去,惹到了某些人,只怕是一家人都要掉脑袋了!”任连诚抿一口茶润嗓。
  “是啊,这世道变得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大督教也饮一口茶,他的注意力还在那枚扳指上。
  “对了叔伯,侄儿还有一事相告…..”任连诚眼神左右相顾。
  大督教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挥手示意侍卫下去。
  “黄金教教主犯的是谋逆!处死她不是阉党的自作主张,这已经不是党派之争了,是圣旨。”任连诚伸手向斜上方抱拳行礼。
  “皇上要她死。”
  “圣旨?不,不可能!”大督教瘫软在椅子上,如果任连诚的话字字如实,那他们此次劫法场就是公然与朝廷对抗!想到这里大督教就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公然和朝廷撕破脸这还是几百年来的第一次!
  “叔伯,黄金教已经名存实亡了。”任连诚说着再给他斟上一杯茶,动作优雅地如同振羽的白鹤。
  “不,我不信!”大督教猛然起身。“黄金教不可能亡!”
  “那就请叔伯看这封书信了,是家父的手书。”任连诚不愧是京城里最有范的公子哥,他从外卦里拿出父亲的手书,双手递交到大督教的手上,鬓发随着他的走动而飘扬。
  这一封短短的手书,大督教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正面反面都看了,最后他拿起信纸放到鼻子上仔细一嗅。
  任家的蜡油是特制的,里面混合了树脂,闻起来会有一股腥香味。
  这封果然有腥香味,是他的信无疑了。
  “那你可有......”大督教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任连诚打断。
  “当然有,不然我冒着被批为逆党的风险前来又是为何?”任连诚一字一句像是引出猎物的诱饵,他拍拍手,立刻就有一个随从跑上前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大督教拿来打开往里面望去。
  “我想大督教也不会觉得这只眼睛多余吧.…..”任连诚一句话就吓得大督教立刻收回了眼睛,他把瓷瓶还给任连诚。
  “美人泪,听说过么?这小小一滴便可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任连诚右手夹一片竹叶说罢便将瓶中的水振出一滴,直直的落在了竹叶上,他将竹叶放在他的茶杯上,那滴滚圆的液体便滑入茶水中。
  他抬起眼皮望向对面的大督教,眼神像是死寂的深渊。
  “子信,你……你的意思……”大督教瞪大了眼睛,他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京城里的世家公子,而且还是某位大人的座上宾。
  “是,也不单是。”
  “这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大督教问他,如果那位大人也出手了的话,那么黄金教却是可是说是名存实亡了。
  这时一个堂生急忙地提着衣袍跑了上来,脸颊通红,他是大督教的手下。“大督教,大代事和教主回来了!”
  “还请大督教考虑了。”任连诚见状鞠躬行礼后慢慢向后退去,如同退幕的戏子,他退到门口转身阔步从后门走了出去。
  大督教从桌子上拿起那个瓷瓶紧紧的攥在手心里,现在看来京里的那个大人在给他机会,来选择自己到底站哪一队的权力。
  他的眼神慢慢狂热起来,仿佛燃烧的黄昏。
  大督教起身走向寺院的门口,只见数十只台阶下大代事带着两人缓缓上来,来吧,是时候做出抉择了,大督教将自己的那一杯茶一饮而尽,走下台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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