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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半生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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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让弗德斯扑灭火焰,至少在暴风雪停下来之前,我们都不会离开那座小树林。大火一直在燃烧着,我不知道那些野蛮人到底在那里待了多久,我们也许在树林里度过了好几个日夜,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杀了其他人,除了我们之外,营地里没人能活下来……”
  “阿里姆,醒醒,阿里姆……”耳边又响起了弗德斯的声音,阿里姆想睁开眼,但是眼皮被冻僵了,他只能让弗德斯帮他吹吹热气。
  弗德斯哈了一些热气在阿里姆的眼睑上,阿里姆用力地眨了眨眼,然后问着弗德斯怎么了。
  “我看到那些野蛮人走了,他们全往北边走去。我想他们应该是回去了,咱们回营地里看一下吧,阿里姆。”弗德斯说道,但是他没有动,现在阿里姆算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所以弗德斯在等待阿里姆的命令。
  阿里姆思考了一会才决定去营地里看看,如果真的没有人活着的话,他觉得他们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阿里姆和弗德斯互相搀扶着走向营地,这几天一直刮着暴风雪,所以两人能吃到的东西就只有那只雪鸡和地上的积雪。他们也不敢点火,他们非常害怕那些恶鬼一样的野蛮人会返回来,然后发现他们,拿着野蛮人专用的锤斧来追杀他们,最后斩下他们的头颅,吊在树上。
  他们回到了营地里,营地里已经是一片狼藉。那些被烧成灰的帐篷已经被风暴吹走,而食物和兵器,还有那些死人身上的盔甲,全都被野蛮人给带走了。
  两人走遍了营地,但见到的只有被砍的支离破碎的尸体。恐怖的是,一些人被剥光了衣服,然后被那些野蛮人用马斯里亚的军旗穿刺起来,立在雪地里,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独腿立于雪地中的野兽。
  “我们该怎么办,阿里姆,那些野蛮人,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我,我还不想死啊!对了,要不我们回马斯里亚去,把这件事告诉千军长。”弗德斯啜泣着,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已经快被吓疯了。
  “你疯了吗小子,如果你直接回去的话,我保证我们一定会被抓到审判都会,然后被那些高大的都会甲兵推上断头板的!冷静点好吗,弗德斯?”阿里姆说着甩给了弗德斯一巴掌。
  弗德斯看着阿里姆,他终于回过神来,重重地点点头,回应了一句:“一切都听你的。”
  “干得好,现在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你说得对,这里是他们的突破点,那些野蛮人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到来之前通知其他营地的人!”阿里姆说道,他走到一块焦黑的木板前,将那块木板拿了起来。
  “那我们应该往哪儿走?”
  阿里姆在废墟里寻找着,听到弗德斯的问话,他停了下来,回头说道:“我们得分开走,我去通知这边的,那你保证那边的就行,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们为什么会存活下来!”
  弗德斯点了点头,再次说着那句话:“一切都听你的!”
  “然后我就和弗德斯分开了,后来他怎么样了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我的运气真的是太差了,去诺沃格堡的途中竟然也能遇到强盗……”
  “进去!”遍体鳞伤的阿里姆被强盗们丢进了一个木笼子里,这里面除了他之外,还关着好几个人,那些人自称是来自阿莱凯姆的商队,在和迪迪人交易之后想从西北山脉回去,却没想到还是中了强盗的伏击。
  那些商人的货物和拉尔旧币都被夺走,但是他们会在贴身的地方藏着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阿里姆便受到了他们的帮助,身体渐渐恢复。不过商队里有个人伤势太重了,其他人都知道用药也是治不好他,所以放弃了他,任由他在笼子里腐烂。
  “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去?”来这里的第十天阿里姆便问着那些商人,毕竟那些强盗一直没有来带走他们,后来甚至不怎么出现了。
  商人们摇了摇头,他们也是第一次被抓来,怎么知道会被带到哪儿去。
  阿里姆急了,前两天还能见到那些强盗送饭来,今天等了半天还看不到半个人出现,阿里姆想着那些强盗不会是把他们放弃了吧。
  “嘿,嘿,有人吗,来个人啊,喂……”阿里姆不断地大喊着,但是没有人出现,他觉得那些强盗可能真的是放弃他们了,最糟糕的是那些强盗可能已经死光了。再过不久的话,他们这些俘虏都会被饿死。
  阿里姆看着外面的一切。这里的光线很差,而且墙上放着的蜡烛已经快灭了,阿里姆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不然到时候他得和身后这些蠢货一起等死。
  “帮个忙,快点!”阿里姆大吼着,他用力地踹着笼子的门,那些商人明白了阿里姆想要做的事,但只有两个人马上站出来帮忙,其他的人都在担心着强盗回来了会怎么样。
  可这些木笼都是用粗大的环木制造的,别说是三个人,就算把其他人都算上,也打不开这扇门。所以阿里姆只能改变方法。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用力地将石头在地上敲击着,直到其中一端变得很锋利,然后他日复一日地用那块石头割着笼上的环木,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他会渴,会饿,会累。
  所以他和那些商人约定好,他们几人轮流着来切割环木。至于食物,他们几乎把可以吃的都拿去吃了,也包括了那具腐烂的尸体。而水,一开始他们喝自己的尿,后来下起了大暴雨,房间里涌进的水淹到阿里姆的膝盖处,他们才有水可以喝。但那些都是肮脏的污水,在第二十三天的时候,又有一个商人死了,他死于寒冷病。
  第二十七天的时候阿里姆抚摸着被他割到只剩一个支撑点的环木。他觉得是时候了,他和活着的那几个商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在环木上,之后他们兴奋地爬出了那个阴暗的房间,见到了阳光。
  出来之后,阿里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去。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就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当然这里他想的不是家,而是军队。
  阿里姆这么久没回去,上面肯定认为他已经死了,如果他冒冒失失地赶回去的话,那他一定会被当成逃兵抓到审判都会,然后他会被处死,阿里姆不想让自己的结局变成这样。
  商人们问着阿里姆是否愿意跟他们一块去阿莱凯姆,当时的阿里姆肯定是一口答应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换个身份,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回去看看。
  所以阿里姆便来到了阿莱凯姆帝国,在那里当起了船工。而做船工呢,就是什么事都得做,别人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没办法,谁叫他是逃兵,而且他怕那些商人有一天会揭发他,所以来到了阿莱凯姆之后就和他们分别了。
  辛苦的在阿莱凯姆干活,最后获得了自己的一份家业,却没想到在拉贡年二世纪的第八个年头发生了一件大事。
  阿莱凯姆帝国国王的小孙子仕伊特带着一帮人马,假扮成去马斯里亚帝国上贡的亲使,暗杀了马斯里亚的帝皇,夺取了那里的政权,并且断开了和阿莱凯姆帝国的贸易链。而那段时间的海盗特别猖獗,导致阿莱凯姆大量征兵来对付海盗,运气不好的阿里姆被抓去当了海兵。
  “我在海上度过了十几个年头,具体是多久我自己也记不清了,每天都只有海风和咸水陪伴着我们,海上的天气很差,我们还常常会遇到风暴,在见到真正的海盗之前我们就已经死伤大半了。而后来,当我们真正遇到的时候,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死,要么成为俘虏,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选择其中的一个,否则的话,”一个满脸抹着黑泥,后面束着一条长辫的男人在阿里姆的面前喊着,随后他点了一下头,“你们会像他一样!”
  那个海盗头子后退了一步,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高个子海盗猛地拔出一把长刀来,走到阿里姆的面前,然后转身抓着他旁边那个人的头发,将那个人拖了出去。
  “啊……救我,救我……啊——”那个人发出恐惧的嚎叫声,他不断地蹬着腿,伸手抓着那个海盗的手掌,用力地掰着,而所有来自于阿莱凯姆的海兵都只能低着头,默默地咬紧牙关。
  “呃……呃,我……”那个人断断续续地叫唤着,他的血液喷洒在地上,当那个海盗头子强迫着所有人抬起头来看的时候,他们看到那个海盗头子的手里提着一颗头颅。
  没有人不怕死,所有人都答应成为海盗俘虏,在他们的船上当着船工,等到哪一天没用了就会被丢下海喂鱼,或者是卖给奴隶主。。
  阿里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海上待了好几年的他一直没有得过什么大病,而身边的那些俘虏却一个一个地消失,阿里姆不在乎,只要自己能活着,他就不在乎别人有多惨。
  “但是后来,这些海盗真的是太疯狂了,接连打劫了许多海国的军舰,导致很多海上国家都联合起来攻打他们。而我呢,只能再次成为俘虏。”阿里姆老爹说到这里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似乎当年的事给他带来了很多的伤害,但是哈里姆知道,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他没有催促老爹继续讲下去,而是慢慢地等着他平复悲伤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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