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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破阵!星辰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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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蕾娅失去了血色的唇无力地开合着。
  罗森的世界却突然失去了声音,他努力去听,却听不清芙蕾娅的声音,努力去看,也看不懂芙蕾雅想要说些什么。
  他怀抱着少女,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跪倒在地。
  这一幕,何曾熟悉。
  同样的树林,同样的伙伴,同样的绝境,同样的……失去。
  那个带着雀斑,笑起来总是甜甜的,说起话来都会羞涩的女孩,也如今日这般,在自己的怀中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往事的一幕幕在他心头闪过,那个滂沱大雨中咬牙流泪的自己,那具慢慢失去温度的身体,那张虚弱到了极点,却还努力想要笑出来的脸庞。
  那个女孩啊,与眼前的芙蕾娅渐渐合为一体。
  巨大的无力感紧紧地攥住了罗森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冲,却冲不破这困局;他想呐喊,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想发泄,却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
  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罗森仿佛忘记了一切,他只是呆呆地跪着。
  就在这一刻,他的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
  一旁的雷霆蜥蜴停下了刚才的冲刺,它转头过来,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罗森。
  作为五阶的魔兽,他已经有了一些简单的智慧。
  但它有限的智慧还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之前还在奋力挣扎的人类,为何这么快便失去了斗志。
  不过,那颤抖的躯体,代表着的,一定是最深的恐惧吧。
  想到这里,雷霆蜥蜴的眼中便充满了兴奋而残忍的光,相比一顿肉食晚餐,它更享受猎物死前绝望的神情,那是来自精神世界的享受。
  雷霆蜥蜴走近了几步,这一次他没有着急冲刺,而是慢慢走着,它顶角上的电弧因为兴奋而更加闪亮,在漆黑一片的森林中显得格外耀眼。
  然而,在雷霆蜥蜴没有看到的视角里,那个低着头,抱着同伴尸体的少年,却在悄然发生着某种不知名的变化。
  一点深邃的湛蓝正在他瞳孔的深处悄然绽放,罗森闭上了眼,他慢慢放下了怀中陷入沉睡的人儿,缓缓站了起来,就这么直直的面对着眼前的这个五阶魔兽。
  越来越近的雷霆蜥蜴,面对站起来的罗森,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
  这一刻,以暴躁而闻名的它,竟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在这片丛林中,一向以捕猎者自居的它,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猎物的感觉。
  它不知道的是,这种感觉叫做恐惧。
  但身为魔兽,对危险的敏感天性,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它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逃跑。
  可下一刻,它却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所以他只能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类,慢慢地睁开了那双可怕的眼睛。
  是的,罗森重新睁开了双目!
  可他双目的底色已是一片冰晶般的蓝,而更让雷霆蜥蜴害怕的是正中的那双瞳孔。
  那双瞳孔仿佛是一道细长而深不见底的深渊,又仿佛是一个黑洞,所有的光线到了那里都是有进无出,就连投射其上的目光似乎都能吞噬。
  依靠雷霆蜥蜴有限的智商,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它只知道这全然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瞳孔。
  它的脑中只留下了一个感觉,那是威严而无可匹敌的存在!
  罗森看着眼前的凶手,又似根本没有看向它,他那没有焦距的瞳孔穿过了巨大魔兽的身体,看向远处无垠的夜空,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他缓缓开口:“我不愿再失去了。”
  声音平静的宛若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可就连雷霆蜥蜴都感觉到了,那压抑而平静的水面下,孕育着的禁咒级的风暴!
  雷霆蜥蜴在无法喘息的压力面前,本能地拼命挣扎起来。可原本抬头踏足间,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在这不知名的禁锢力量下,显得那么渺小,它已然用尽了它全身的力量,却无法挪动哪怕一丝一毫的距离。
  突然,它不再颤动了,认命般地四肢倒地,匍匐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雷霆蜥蜴不敢抬头往上看,他甚至不敢睁开眼,去看那双可怕的眼睛。
  可他的触觉告诉它,那个人类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手,已经握上自己的独角,那明明可以瞬间电死一头锯齿巨象的电流,他却似乎感受不到一般。
  握上独角的罗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雷霆蜥蜴,如同……审视自己臣民的君王!
  而伴随着他凝视的目光,渐渐的,渐渐的,整片树林都静了下来,林间的鸟虫渐渐停下了鸣叫,树叶渐渐停下了沙沙的声响,连不远处的水流,都好像停下了流动的节奏!
  寂静,唯有死一般的寂静!
  漆黑的林间,雷霆蜥蜴独角的闪烁的电光与罗森眼中的湛蓝成了仅有的光芒。
  夜,越发深了。
  漆黑如墨的深夜中,唯有星辰大亮!照耀着这诡异的一幕!
  “什么是真实呢?”罗森再次开口了,他的语气认真而严肃,似乎这是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可满是恐惧的雷霆蜥蜴注定无法给他答案。
  罗森幽幽叹了口气,似有太多无从排解的寂寞。
  “死吧。”
  左手轻轻拂过,罗森再不看眼前瞬间化作冰雕,又转眼化作细末,随风而散的五阶魔兽。
  他取下了后背的精铁短弓,却没有取过箭矢,而是直接拉开了它。
  目标,直指万里之遥外的那片漆黑虚无!
  就在罗森拉开弓箭的那一刻,肉眼可见的冰蓝光点纷纷出现,从四面八方而来,宛如萤火虫般,飞舞着,向铁弓聚积着。
  蓝色的光点透过铁弓,攀爬上了罗森的手掌,又继续往上,向手臂进发。随着光点越来越多,他们的排列也有了规律。
  渐渐地,一个玄奥复杂的图腾印记出现在了罗森的右臂。
  图腾上的图案是从未见过的,可要说组成它的一个个基础单元,那些光点,细细看来,可不就是罗森平日修炼的星辰魔法元素。
  只是,如果说平日罗森修炼的星辰魔法只是几滴水滴。那现在的蓝色,便是一条溪流,仔细体会,甚至能感受到那蓬勃的脉搏。
  时间渐渐流逝,空中的星辰不知不觉中,已然改变了排列顺序。组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与罗森臂上的图案遥相呼应着。
  在星光的照耀下,一支冰晶般的蓝色箭矢已经出现在罗森握着弓箭的右手。
  箭矢通体透亮,宛若一触即碎的艺术品。
  可下一刻,它却成为了足以媲美泰坦巨人射出的雷霆之箭!
  箭如长虹!
  伴随着射出的箭矢,铁弓也化作了点点冰屑,随风而散。
  与此同时,罗森眼中的那片冰蓝也一块消散着。
  在罗森的感知中,世界仿佛变成了艺术复兴时期大师的抽象画作,被隔成了一块块最原始的色块。
  紧接着,便是一块块色块的剥落。每一块色块后面,都是浓到化不开的墨绿。可罗森没有任何反应,也无法去想那片浓绿背后的含义。
  他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宛如决堤的洪水,转瞬间便变得一滴不剩。从没有过的疲惫感受,笼罩了他的身,他的心。。
  好好睡上几天几夜,是他现在唯一的愿望。
  罗森恢复了黑色的眼眸,看了眼又恢复到正常色彩世界,他的眼中充满了茫然。来不及思考,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便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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