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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囔囔的街道，在冬日的清晨里绽放着它的活力。来来往往的上班族们一手早餐，一手皮包，脚步匆忙。公交车站旁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待到车来，就一窝蜂地涌了上去，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顾然抬头，面前就是马勇生前的家。这是一座老旧的公寓，坐落在一片破旧的小区里，小区门口连个门卫都没有，因此二人轻而易举地便进来了。
这种老旧的公寓都是不配备电梯的。二人顺着楼梯慢慢向上，根据马勇提供的资料，找到了402的房门。
“记住刚刚路上说的了么？”顾然再次确认了一遍，实在有点担心这不靠谱的胖子。
胖子哼哼唧唧地不理他，这一路上顾然已经不厌其烦地说了好几遍了，他早就不耐烦了。
顾然无奈地回过头，敲了敲门，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一声“来啦”，然后就是一阵啪叽啪叽的脚步声。
一个苍颜白发的老头开了门，见到门口的两人，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你们是……”
顾然正要回答，在他身后的胖子却挤了上来，脸上带着三分悲伤，七分真诚。“大爷，我们是马勇的大学同学，之前听说了他的事，感到很难过，所以一直想着来拜访一下二老。正巧今天赶上了，二老……不打扰吧？”说完他眼神隐蔽地冲着顾然眨了眨眼睛，
怎么样？我这波演技如何？
顾然不理他，同样面露真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听到马勇的名字，原本还算挺拔的老人突然萎靡了下去，脸上露出凄凉的神色，脸上的沟壑仿佛也深了几分。他轻轻吸了两口气，伸手在微微变红的眼睛上摸了两下，勉强地挂上难看的笑，嘶声道：“欢迎，当然欢迎，快进来坐。”
说着将二人领进屋，与此同时从房内走出了一位同样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她看着两人，问道：“老头子，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马勇的同学，来看看我们。”
马勇……
老婆婆的双眼刷的便红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这是做什么。”老头子呵斥了一声，虽然同样难以掩饰心底的悲伤，却依旧强自坚持着。“还不快去泡茶，哭唧唧的像什么意思。”
老婆婆这才惊醒过来，抹了一把眼泪，“好，好，我这就去。”
屋内的气氛顿时沉重了几分，顾然也不复先前轻松的神色。他扫视屋内，见到客厅的角落里放着马勇的灵牌，几炷香正冒着青烟，大概早上才刚刚换过。黑白照片上的马勇带着灿烂的笑容，和死后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真心实意道：“大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老头子强作精神，大概是不想让儿子的同学担心，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早就想开了。每天给他烧几炷香，也就留个念想。”
这时老婆婆也拿着茶叶过来了，她脸上带着挂念，轻轻开口：“这些年啊，马勇的那些朋友也来的少了。今天你们能来，挺好的。”
“那就好。”
沉默了一会，顾然冲着胖子眨眨眼，意思该他发挥了。
胖子领会，清了清嗓子，“大爷，阿婆。我们在外地听说了马勇的事，都很难过。这几年我们两个在外面办了一家侦探事务所，这次来，除了看望看望二老，也是想着了解了解情况，想给他找个说法。”
这……大爷一时无言，没想到这两个儿子的同学来此还有另外的目的。
顾然见他没有立刻拒绝，赶紧补上一句：“大爷您放心，我们的工作室叫德达侦探所，这在网上都是有资料的，绝对不是骗子。”
有是有资料，顾然心里暗暗想到，但不是我们的。
两个老人对视了一眼，倒没有真的去网上查，毕竟二人也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那……好吧。”
其实老人早就不抱希望了，只是不想打击两位孩子的好意。他站起来，带着二人进了一间屋子，开口道：“这就是马勇生前的房间。”
顾然打开天眼，房间里整洁干净，显然经常打理。
只是……
鬼气呢？没有一丝鬼气，这意味着近期内马勇从来没有回来过这里。他生前的挂念应该就是他的父母，怎么会不见踪影。
胖子显然也发现了这点，面色凝重地与顾然对视了一眼。
老人走到一个书桌的旁边，轻轻开口：“那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等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被人拧了过来……”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微微颤抖。“警察来了，没发现一点线索。只知道我儿子他……没有挣扎，就被人硬生生杀死了。”
站在一旁的老婆婆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神伤的夜晚。
这次老头没再呵斥她，同样重重地叹了口气。
“请问马勇出事的那天，是在制定计划方案吗？”
老头露出思索的神色，点了点头：“没错。那天晚上的事我每天都会想起，不可能记错。”
“他出事的时候没有一点动静？二老都没有听到声音？”
“怎么可能听到。如果听到了，我们拼了这条老命都不会让那个凶手得逞的。”
“据说后来又来了几个道士？”
“对。当时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先后来了几个道士，说我们家里闹鬼了。我们不信，如果是闹鬼，怎么我们一点事都没有？肯定是想来骗钱的，所以我们就把他们赶走了，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们。”
顾然又陆陆续续问了几个问题，发现二老的回答跟马勇的自述上毫无出入。于是又安慰了二老几句，聊了一会天，就起身告辞了。
下了楼，胖子面有疑色，“老顾，你怎么看？”
“我本来以为马勇的执念，就是他的父母。照资料上来看，他说的事也都是真的。可是，有点蹊跷啊。”
“是啊，蹊跷。”胖子点点头。
最大的蹊跷，就是马勇究竟在哪？如果真如他所说，大仇已然得报，生前最挂念的就是父母，为什么死后反而不见了。
顾然烦躁地挠了挠头，道：“我觉得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生前接诊的那个病人。据我所知，那个病人在同一天自杀了，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胖子回过神来，惊到：“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有什么用？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病人是谁，诊所里的资料也全是不外传的。”
“呵，你也太小瞧胖爷我了吧？”胖子露出不满的表情，从兜里掏出电话，走到一旁拨通。
“喂，胡老板？对对，是我，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
……
“对，恒平心理咨询有限公司，你认识啊？那太好了”
……
“对，对，一个女病人，接诊医生叫马勇，应该在三年前吧，自杀了的。”
……
“好的好的，一会你发到我手机里。”
……
“行，有空一定去，有空一定去。好，好，再见。”
胖子眉开眼笑地挂了电话，冲着顾然露出扬眉吐气的笑容，道：“道爷我这几年不是白混的。一个圈子，没你想得那么大。”
顾然无言以对，表示佩服。
不一会，胖子的手机便传来了短信提示铃，他看了一眼，冲着顾然招招手。
“走吧，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