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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端,无端 / 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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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着便要到迎仙长的时辰了,秦家跟贺家又隔了将近半个城。
  到贺家时,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秦槐米忙调头往回跑。她来的时候人们都在朝着礼坛的方向走,此时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远处不时还能听到喧闹的声音。虽身处战时,人人都不知明日的太阳带来的是新的一天还是敌人的铁骑屠戮,可只要还能聚在一起,瞧着亲朋好友,街坊四邻,人们就还是很满足且幸福的。
  可秦槐米现在却很焦虑,她的弟弟还没找到。虽说是贺家姐姐领着他的,她的为人秦槐米还是相信的,断然不会抛下自己的弟弟一个人走开,自己也本不需跑来找这一遭。可不知为何,心中一直有一丝不安,到现在更是愈发的浓烈。
  她一边跑一边四下张望,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几条黑影已然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她。
  葱绿的森林幽深且潮湿,刚下过雨似的。高耸的树木遮住了太阳,只有丝缕光线透着枝叶的间隙漏下来,映得林间片片斑驳。这里隐秘又安静,鲜有人来,仿佛无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都可以被很好地隐藏,埋入这片森林,成为它的一部分,永不为世人所知晓。譬如,在这里杀一个人。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是有人在林间奔跑。细细听去,是三个不同的声音,来自三个不同的人,其中一个的步伐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错乱感。
  贺芊机跌跌撞撞地往前连走带跑。林间的道路愈发的窄了,脚下的植物被踩得东倒西歪。她的衣裙在逃跑中被一些带刺的植物割破了,破口处还带着些红色的痕迹,想来人也是受了伤。一张玉似的小脸此时也蹭得污浊不堪,头发散乱着,整个人狼狈极了。林间道路本就迷宫似的,她跟本找不到出口在哪,只是无意识的往前走,往前走……
  而现在,她实在是跑不动了,身后追命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贺芊机绝望了。那两个蒙面人持的匕首绝非中原的武器,不论是自家的仇人还是他国的细作,此番都是来下死手的。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可是,她不甘心。
  她正值二八,尚未婚配,人间的许多事都还未经历过,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虽不知对方底细,但自己也是自幼习武的,尚有一搏之力。于是,她停下了脚步,回身迎敌。
  然而,迎接她的却并不是凶徒锋利的刀刃。入目,是一片热烈的赤红,像火又像霞,浓烈热情却也使人心安。那是和自己心上所记挂的人几乎同样的装束,只是那人曾带着用来遮面的笼纱篷帽变成了一个式样奇异的面具,还有,那如水如雾的缥色变成了眼前的大红。
  她不禁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人,以告诉自己他是真的,而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是你吗?”她几乎脱口而出,声音极轻,就好像眼前之人是云雾幻化出来的,稍大些声就会消散去了。
  那人闻言不答,只微微朝她侧了侧头:“退后些,伤了你。”
  那声音清清淡淡,似乎有些慵懒,却又十分有力,带着几分少年仍显青涩的尾音,让贺芊机感到十分的踏实。
  只见他伸出右手,用食指在唇边轻轻一划,做出了一个很不屑的手势,沉声问对面两个黑衣人:“报上来历,可活命。”
  只见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一个对另一个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贺芊机从未听过的语言,二人便同时起势,向那红衣少年攻去。
  那人也不躲闪,也不出招,只在两个黑衣人起势时默默地摇了摇头,叹了句什么。贺芊机眼见着那二人要刺到少年的要害,却不见后者反应。只见两道寒光一闪,她吓得赶忙捂住了眼。血肉被利刃撕破的声音,有人应声倒地。贺芊机吓得不敢睁眼,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亲历杀人现场,无论是哪一方死,对她而言都是莫大的冲击。
  有人轻咳了两声。她知道,这么久自己还没被动,死的便一定是那两个亡命之徒了。于是她试探着松了捂着眼的手,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
  只见那红衣人正蹲在地上检查两具刚被杀死的尸体。面具下的双眼深沉且专注。
  贺芊机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可当她看到那两具死尸狰狞的面孔时,胃里不禁泛起一股浓烈的恶心,偏过头刚要吐出来背心却被人猛地一拍,愣生生地将那股恶心压了下去。
  “不喜欢就别看。”那少年道。
  贺芊机回过头,那少年仍在端详着面前的两具尸体,她顿了顿,道:“这是尸体,谁会喜欢尸体啊。”
  少年也不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我喜欢啊。”
  贺芊机顿时愣住了,她感觉背脊发凉。少年清清淡淡的声音此时听来令她汗毛直立。
  之前只是近距离见了一面,贺芊机却觉得有些认不得眼前这个人了。那个少年着缥色衣衫,头戴薄纱篷帽,执一支玉笛,引着她出了那片阴森可怖的森林。风卷纱人露面的那一刻,让她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股不染凡尘的气质是透骨而出的。虽清冷,也亲切。可眼前的这个人,一身红衣,一张面具,马尾高梳,难掩妖冶。能含情脉脉地注视尸体,嘴上又说着叫人毛骨悚然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与当年那人相提并论。若非那仙山上只有一位仙长,自己还真的相信眼前这人不是自己见过的那位了。
  像是能听到她心里所想似的,少年移开了停留在尸体上的目光看向她:“你想的没错,我不是他。”
  说话间,少年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角粘到的尘土。
  贺芊机闻言,随他起身,问道:“你不是他?那你是谁?仙山上不是只有一位仙长吗?”
  少年眼中满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谁说仙山上只有一位仙长?”
  说罢,像是生了气似的,拂袖走了。。
  贺芊机一想,城中确是每年只请那一位仙长的,倒也确实没人说过仙山上只有一位仙长的话,是自己妄断了。眼前的这位仙长怕是个有脾气的,自知失言,又想到没了他自己是找不出去的,忙紧跑两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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