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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蔡府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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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末的雍州下了一场暴雨,一场大暴雨。
  因为这场大暴雨,河东郡通往河南郡途径王屋山的道路,被山体滑坡所堵塞。黄河也因为水量剧增,变得汹涌了起来。孟津渡在沉了数艘渡船之后,不敢再冒险渡人,暂时关闭了渡口。
  王屋山一带的黄巾匪患也突然变的厉害了起来,来往客商不少都遭到了劫持。
  河东河南隶属于司隶地区,本是朝廷的核心地区。这样眼皮子底下的发生的叛乱,本应该以雷霆之手剿灭。奈何这个年月雒阳地带的大部分兵员都调到西凉抗击外贼了,再加上水患,所以竟让这些山贼黄巾嚣张了很久。
  也不知这其中的数件突发事件,有多少是天助刘诞,有多少是“钱”助刘诞。
  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效果倒是十分显著。直接导致了蔡琰的迎亲队伍……生生在路上多耽误了一个月的时日!
  而且至今还没有到达。
  现在已经是七月末了。如果按照原定计划,蔡琰此时可能都已经进了卫家的门儿,和卫仲道开开心心滚了好多次床单了。
  奈何这个时代突然蹦出来一个刘诞,奈何这个刘诞还突然就喜欢上了蔡琰,奈何喜欢上蔡琰也就算了他还有本事插手到蔡琰嫁入卫家这件事情里……
  最终使得蔡琰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月到七月,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4月份的时候,曹操的老爹,时任太尉的曹家大掌柜曹嵩因其本人不想续费太尉一职,主动请辞,朝廷准许后免去了其太尉之职。
  接任他的,是一个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的人物——永乐少府南阳樊陵。
  不过这个后生也在担任了两个月的太尉职务之后,因没有续费被免去了太尉之职。汉朝这当官像是打游戏一样,有钱为所欲为,没钱啥也不能为。
  益州在这几个月里同样发生了不少事情。
  这些事情,要从一支起兵反叛的部队说起。
  五月左右,两位胸怀大志的少年:马相、赵祗纠集众人,于绵竹一举起兵,自号黄巾。起兵之后,他们首先杀了绵竹令李升,然后又一刀结果了益州前刺史郤俭的性命,可以说是替刘焉解决了上任的最大麻烦。之后又进击蜀郡、犍为郡,屠杀了诸多大族。旬月之间,将广汉、蜀、犍为三郡搅的鸡犬不宁。而后,更是因为手里掌握了“数万”兵力,迅速膨胀,马相毅然决然的称帝了。
  要说刘焉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马相,帮他解决了多少麻烦。首先杀了阻碍他上任的最大敌人。紧接着又血洗世家大族,为刘焉执政后任用自己带的人铺好了道路。完成了这些任务之后,果断称帝,连刘焉讨伐他们用的理由都给他准备好了。
  你说,刘焉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人家?还有谁能替刘焉想的这么周到?还有谁能这么殚精竭虑的帮刘焉?
  要说你起兵就起兵吧,要是闹腾大了,朝廷招安你还能正名。要说你攻城杀人吧,还能解释为战时所迫逼不得已。但是你称帝……这怎么能被世人所忍?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所以,州从事贾龙马上号召益州剩余的数家氏族以及百姓起了数万兵马进攻马相,几天时间就打的马相死去,赵祗败走,使益州州界再次归于清静。贾龙之后又选召吏卒出迎刘焉。刘焉更是将治所迁到绵竹,以此抚纳离叛,务行宽惠,收买人心。
  就这样,刘焉顺顺利利的入主益州。
  刘焉顺利入主益州,也给刘诞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一时之间拜访刘诞的人竟多了起来。不过,也多是借着他的关系想要巴结一下刘焉,给自己多寻一条后路之人。至于那些真正的枭雄,回到汉末两年了,刘诞真的还没见过几次。
  一是因为他没什么实力,二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名气,三是因为没有这样的机遇。
  何时,我才能见到那些个名镇这个时代的大人物啊。
  走在去蔡府的路上,刘诞不禁这样想道。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现代人,有幸重生一次,有幸来到这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时代。那么见见曹操,见见刘备,见见江东孙氏一门,实在是一个很让人向往的事情。
  转过街角的刘诞也在幻想着这些大人物。
  然后,他就看到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正带着聘礼,停在蔡府面前。过往的百姓时不时就朝这边瞅瞅,露出艳羡的目光。
  刘诞慢慢停下了脚步,静静注视着停在蔡府门口的车队。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定是迎亲的队伍。在历经漫长的赶路之后,他们终于赶到了雒阳。虽然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是最终还是到了。刘诞皱了皱眉头,思量了片刻,又重新将笑容萦上脸庞,再次朝蔡府……偷偷的走去。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迎亲的人见到他。他总觉得,如果迎亲队伍见到他,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许这是男人的第六感?刘诞如是想到。
  今天的蔡府再次忙碌了起来。下人们也变得更加的认真,笑容满面。
  刘诞顺着记忆中的道路,小心翼翼的溜到了后花园中,摸索着来到了那日他初见蔡琰的小亭子里。古时候,女宾是不可以轻易的抛头露面见客的,更何况蔡琰是卫家将要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儿,所以更是不能轻易与迎亲队伍相见。因此,刘诞猜测,此时的蔡琰应该正在这座亭中。
  刘诞猜对了,他果真在亭中看到了那个梦中的人儿窈窕的身姿。
  张张嘴,刘诞本准备叫蔡琰一声,但他在喉咙“嗬嗬”两声之后放弃了。他不知道自己开口之后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他们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此时此刻,他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蔡琰?
  “刘公子,你怎么……又晃到此地来了?”
  倒是蔡琰敏锐的发现了正失神的刘诞,歪着脑袋,率先开了口。
  刘诞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低下脑袋,他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再抬起头时,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的阴霾,恢复了淡淡的微笑。
  “我在前院没有找到你的身影,所以思考着你应该在这个地方,果然没有猜错。一转眼,昭姬都快要出嫁喽。听说卫公子是个极有才华的人,看来昭姬婚后的生活应是极好的。每日琴棋诗话,郎情妾意,也不需要为生活担心,下半辈子有福气喽。”
  蔡琰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刘诞的话,而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第一次让刘诞产生了一丝的慌乱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若他真心待我,我也必然不会辜负了他的情意。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过公子的祝福了。”
  嘴上如是说着,刘诞却总觉得蔡琰话里有话,但也不好追问。
  ……
  于是乎,两人像是约好的一样同时闭了嘴。气氛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刘诞搔搔头,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送亲的队伍什么时候出发前往河东?”
  蔡琰挤出一个笑容,歪歪头说道
  “我听爹爹说,大约是在三日之后便会启程吧,这次赶来,卫家人实耽搁了太多的时日。所以,不能再耽搁了。”
  ……
  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
  刘诞实在不适应这种无言的散发着淡淡悲伤的气氛,点点头用鼻息“嗯”了一声,再次开口道
  “好吧,如此我也没什么……哦,我长久待在这里好像也不太适合,昭姬,那我就先走,希望我们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说完,刘诞仿佛再没有了留恋,转头准备离开。
  就在刘诞迈步的那一刻,背后的声音叫住了他离去的身影。
  “刘诞!我……你……我可以认你做哥哥吗?额……没事,你走吧,我没……我……”
  话一出口,就连蔡琰自己都有些震惊,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不自矜,以至于后来的话,结结巴巴不知在说些什么。
  刘诞更是郁闷了,我把你当老婆,你居然要当我妹妹?
  但他还是笑笑回答
  “可以,如果你想,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你都可以来找我,你大哥我不会不管你的!别的说不上,保你一个无忧生活,还是办得到的!”
  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他不打算在蔡府再做逗留。他要回去找史阿商议一下几日后的重要事情。
  路过蔡府的大门,刘诞回头看了一眼,蔡邕正和一个三十多岁蓄着短须的男人谈笑风声。那应是卫家的人,但却一定不是那病秧子卫仲道。会是谁替他前来迎亲呢?刘诞停下了脚步,静静的望着这个中年男人。冥冥中,他突然觉得,以后自己会与这个男子再次相遇。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的他们会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再次相见呢?
  不再逗留,刘诞启程回家。却不知,在他起步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往这边望了一眼。
  “伯儒,老夫实在没想到,这次迎亲的队伍竟是你主持前来。只是仲道的身体……近来可好些了?”
  蔡邕最近也听到了风声,知道了卫仲道卧床的事情,但却不知道其病情到了哪一步,是好些了?还是恶化了。说实话,若不是早早就有婚约定下,蔡邕实在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病子。
  “哦,回蔡夫子话,仲道的病最近好了许多,如今已经可以下地了,想来离康复也不远了。待昭姬进了我们卫家的门,想来仲道的病也就全好了。夫子不必担心。”
  蔡邕听了这番话,心才放下了一些。却不知,真实情况是另一番场景。
  被叫做伯儒的男人,又朝刘诞刚才驻足的地方看了一眼,才放下心来。可能是错觉吧,或许刚才根本没有人看我?他想
  而看他的刘诞,在一个时辰之后赶到了酒肆,找到了史阿。
  “史兄,准备准备我们带着弟兄们去劫道了,听说他们三日后出发,那我们提前一日,明天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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