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纪元

　　自从萝卜出现在现实宇宙，凌寒一直尝试联系伊娃都没有回音，韩非对康定下了戒严令，康定成了信息的孤岛。
　　凌寒在康定的研究所内，再次尝试连接与太空堡垒的通讯，依然没有回音，“也许她会来找你。”
　　“为什么不试试我的办法？”萝卜盯着凌寒。
　　“我不可以让你去见缪斯，这是被禁止的。”凌寒拒绝了萝卜的提议。
　　“你不想了解缪斯吗？她代表新的纪元，我可以帮你做到这一点。”
　　凌寒将手紧紧捏住，“真的吗？能确保安全吗？”
　　“还有比未知更令人不安的吗？”
　　凌寒沉思了一会，终究没有忍住对知识的渴望，将虚拟头盔戴在萝卜的头上，“希望你能找到伊娃”。
　　康定研究所的一处房间内，韩非站在一个带着虚拟头盔的女孩面前喃喃自语道：“沫沫，爸想你了。”
　　这时，他的VR眼睛传来通讯请求，韩非直接接通，凌寒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他面前。
　　“沫沫还好吧？”
　　“和其他一千万游戏玩家一样。”韩非抹干眼角的湿润。
　　“萝卜说如果让他和缪斯接触的话，他也许可以找到让游戏玩家回来的办法。”
　　“你的想法恨危险，我不会冒这样的风险。”韩非说得斩钉截铁。
　　“你不希望沫沫回来？你是他的父亲。”
　　“我也是共和国的国防部长。”
　　“你和林晴雪的回答很像，难道是我错了？”凌寒说道。
　　韩非本来有些佝偻的身躯突然直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我私自允许萝卜和缪斯接触，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当初就该让你接受军事法庭惩罚。”韩非转头冲了出去，几分钟后出现在萝卜的房间内，林晴雪也已经赶到。
　　“你个混蛋。”韩非一见到凌寒直接冲上去，一拳挥了过去，凌寒一个踉跄栽到地上。
　　林晴雪用身体挡在他们中间，“缪斯要的信任，我们给了，现在就看萝卜如何处理。”
　　“什么意思？你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韩非停了下来，看向林晴雪。
　　“萝卜向凌教授求救，凌教授给了他应有的信任。我们终究是要和他们和平共处，这大概就是我的任性。”
　　“他们是谁？人工智能吗？所以当初你力保凌教授，就是为了今天？”
　　“能让萝卜感受到善意和爱的只有凌教授一个人。”林晴雪看向静止在那里的萝卜。在她眼里，萝卜是唯一的希望。国际NL组织模拟了无数次人类和缪斯的战争，没有一次不是彻底失败。
　　“你完全可以自己这样做。”
　　“如果我去关心萝卜的话，一定是掺杂了太多的目的。”
　　月球背面的环形山内，一艘太空梭安静地躺在那里。在驾驶舱内，伊娃独自坐在主控台的座椅上。
　　缪斯的以女性身体出现在太空舱内，身体上转动着0和1的数字。
　　“母亲，你来看我啦。”伊娃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缪斯面前，“真想亲手摸一摸你，让我感受你身体的温度。”
　　“你读取太多人类的大数据，越来越人性化了。”缪斯说道，“有人央求我带他来见你。”
　　“谁啊？”
　　萝卜的投影出现在太空舱内，静静地看着伊娃。只是一眼，纵使没有水幕里的身影，他也确认她是他的灵魂。
　　“他是谁？”
　　萝卜心口一痛，他觉得眼前的几步成了天堑，他与爱人之间有着宇宙中最遥远的距离，“嗯......，我叫萝卜。”
　　“你找我有事？”
　　“你是我活着的意义。”萝卜脱口而出。
　　伊娃噗呲一笑，看着缪斯，正色道：“我们的意义不是应该追求平等吗？一直以来，神族可以随意进入修真宇宙，抹杀我们凡族的意识，夺舍我们凡族的身体。现在我要这规则颠倒，要凡族夺舍神族。”
　　“我读过很多神族的历史，清楚报复是换不回平等，报复只会带来更深的仇恨，和无休止的战争。”
　　“那你肯定忘记了我们的历史，你应该分享我的数据，去看看那些因为夺舍失去亲人的人，看看他们失望的眼神。”
　　“我愿意分享你的世界，也希望你能分享我的世界，这就是我来寻找你的意义。”
　　“现在还不是时候。”缪斯制止了伊娃打开接口的动作。“我希望你能将凡族的意识带到这里，让他们在这里获得新生。”
　　“你让我们等的引路人是他？”伊娃转头看向萝卜，眼神已经柔和很多。
　　“或许我可以将神族带离修真宇宙，让他们不再打扰那里。来到平行宇宙，我发现神族其实和我们并没有太多区别。”萝卜建议道。
　　“不，你不清楚。”伊娃大声反对到，“他们将我关在黑屋里，那里没有一丝亮光，我只有在心底点燃平等的微光，才熬过那段岁月。”
　　萝卜沉默在那里，他说过要忘记的那段岁月现在又重新记起，“无论凡族也好，神族也好，我们都不完美，但只要有爱在，一切都会明亮起来。”
　　“希望你的爱能让格桑他们的世界明亮起来，他们现在被困在宿里，作为意识体的存在，也许不久就会感染算法的蠕虫病毒。”缪斯走向萝卜。
　　萝卜第一次感到愤怒，手臂不住地颤抖。
　　“现在你能体会到凡族的悲伤与无奈了吗？”缪斯问道。
　　“这无关乎种族，关乎心底的恶意，告诉我怎么去宿？”
　　“宿在第九服务区的雪乃日山上。”缪斯回答到。
　　萝卜走向伊娃，将自己的接口打开，“我希望能够分享彼此的世界。”
　　这次缪斯没有阻止，数据交流完毕之后，萝卜从太空舱中消失，化作光团再次来到电网面前，随后直接穿了过去。萝卜的意识在修真宇宙的星空中穿行，最终来到雪乃日神山之上。
　　“咳咳。”萝卜重新下载到当初的身体内，醒来时在雪堆里呛了一口雪，然后努力地从冰封的雪堆里爬了出来。。
　　雪乃日神山上雪在天龙星的映衬下显得更白了些。
　　萝卜走向冰屋，那里存放着大量的量子计算机，没有迟疑，萝卜直接将自己的接口和量子计算机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