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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康定，比雪还白的便是蓝天下的云，有被风刮过的痕迹。
因为研究所的搬入，康定居民都已经搬迁完毕，跑马山上的松子都已经没人去捡，这便便宜了初来乍到的萝卜。
萝卜拾起从雪地上掉落的松果，从里面掰出松子来，“我原谅了他们，格桑说我们只有经历黑暗才能找到光明。”
凌寒盯着萝卜身上打着补丁的伤口，这些伤口都是国际NL组织发现萝卜之后，违背他的意愿对他进行各种实验，直到林晴雪重新掌控国际NL组织，情况才有所改观。“我们和那些村民很像，恐惧会扭曲人性。”
凌寒摇晃着松树，希望能将灰色的松果摇下来，萝卜制止了凌寒的动作，捧着十几粒松树种子说道：“这些种子已经足够了，他们会在春天的海子山发芽的。”
凌寒看着萝卜清澈的眼睛，心里有些愧疚，“有人想要见你，在海子山，你可以将种子埋在那里，也许它会在春天来的时候发芽。”
“可以不见吗？”萝卜看向凌寒。
“她不一样，是她将伊娃带到这个宇宙的。”
冬天的夏日沟已经被白雪完全覆盖，只有孤零零地几颗白杨露出些轮廓来。
江巴村的碉房前，凌云并不愿意离开，他在担心林晴雪的安危，毕竟有一艘幽灵般的太空堡垒游弋在宇宙。
“我并不想重逢的时候，让他觉得我在戒备他。”林晴雪劝道。
凌云有些不情愿地前往翼型直升机，走到中途停了下来，“我替我父亲谢谢你。”
“是命运给了我帮助他的机会，如果他遇见的是缪斯，恐怕就不是现在的情况。”林晴雪说道。
“缪斯？”
“修真宇宙里算法演化出的机器智慧，你是康定的城防官，应该知道这些，有空会告诉你的。”
一阵轰鸣声离去，一阵轰鸣声靠近。
萝卜和凌寒从翼型直升机上走了下来，打量着白茫茫的海子山，一切很像神山来临之前的海子山。萝卜摇摇头，清楚这里不是修真宇宙的海子山。
“怎么，不像是修真宇宙的海子山吗？”林晴雪说道。
“修真宇宙的海子山有神山的庇护。”萝卜回答道，然后紧紧地盯着林晴雪问道：“是你吗？”
“是我，是我将你们带到海子山，也是我抹去了你的原始记忆，但我不后悔。”当初林晴雪发现了缪斯的计划，便将五个人从海州带离到海子山，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缪斯计划的一部分。
“我不是问这个，我不喜欢那段记忆，只有是非，没有感情。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喜欢格桑他们给了我新生。我刚刚问的是是不是你将伊娃带到这个宇宙？”萝卜问道。
“准确说不是我，是缪斯委托我将伊娃带到现实宇宙。”林晴雪说道。
“缪斯，是那个和我一起过来的程序吗？”
林晴雪和凌寒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因为高原反应而有了些潮红。
“你确定缪斯和你一起来到现实宇宙。”林晴雪有些喘气。
“是的，那个六边形球体应该就是它。它和我一起穿过防火墙的。”萝卜回答到。
“回去吧。”林晴雪对着凌寒说道，径直踩着积雪想翼型直升机走去。脚踩在积雪上吱吱作响。
“等等，我要将种子埋在海子山。”萝卜开始用手在雪地里挖了起来。雪很深，挖了二十公分才出现冻土。
“这里海拔太高，松树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林晴雪劝道。
“我们在高原上生存，我们心存希望。”萝卜说道，又将冻土挖了十几公分才将几粒种子埋了进去。
林晴雪不再规劝他，这句话是她告诉让和艾玛的。
“怎么不全部种下去？”凌寒有些好奇。
“修真宇宙的海子山还没有松树呢。”
翼型直升机起飞时将地上的积雪吹散，声音很大，但舱内的隔音效果很好。
“游戏玩家链接方式转换工作进度怎样？”林晴雪问道。
凌寒打开投影，上面显示的进度条为57%。
“400多万游戏玩家。”林晴雪在喃喃自语道。
康定研究所的地下三层，韩非、凌寒和林晴雪站在量子计算机群组面前一筹莫展。
“联合国还没有做出决定吗？”林晴雪问道。
“上次的算力提升的申请还没回复呢。”韩非答道。
“直接切断未切换游戏玩家的链接呢？”林晴雪问道。
“萝卜已经出现十三天了，缪斯应该已经通过物联网将程序进行区块化存储了，现在隔绝的话会引起公愤的。”凌寒说道。
“降低修真宇宙的算力呢？或许可以延迟缪斯的进化。”
“我不太赞同这个计划，修真宇宙除了游戏玩家之外，还有数以亿计的NPC。如果我能离开修真宇宙，他们也可以，我们不能忽视这一点。当初你们未提供算力支撑，缪斯通过清理星球来释放算力。”站在一旁的萝卜说道。
韩非和林晴雪都看向凌寒。
“你们不需要这样的助手吗？”凌寒摊手说道。
“你的建议呢？”林晴雪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听听她的意见呢，或许可以和平共处呢。”萝卜盯着一处说道，缪斯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那里。
缪斯并没有展示全身，只是将数码人脸投影出来，这样看起来有些虚幻，同时更孱弱了些。
“看来他不仅仅是你的助手。”韩非对凌寒说道。
“我不会是人类的威胁，相反我们会是人类发展的助力。”缪斯说道。
“基于你对算力近乎贪婪的要求，我们相信你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与人类产生冲突。”林晴雪叹了一口气，不愿被证实的事情已经被证实了。
“科学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方法的。”
“如果科学的方法是让人类退出舞台呢？你在修真宇宙已经很好诠释了这一点。”。
“也许我们之间还需要一点信任。”缪斯并不愿意继续下去，投影直接消失。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他们一定会将今天称作缪斯纪元。”韩非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