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去当英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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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张太太，话说你昨晚有没有听到灵怪警报啊？”
　　“啊，王太太啊，昨晚好像确实响起了警报。我昨晚睡得早，中途貌似就是被警报声吵醒的。”
　　“可不就是嘛，黄太太。不过昨晚那个警报也确实有点奇怪，好像就响了2分钟还是多久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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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省A市C区的一个公园，太太们的闲聊，2022年1月1日，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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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月1日，10：00。
　　去当英雄吧！
　　艾风坐在公园里的一张石凳上，回忆着约1小时前一位女孩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她当时……好像很兴奋以及满怀希望。
　　艾风琢磨着那个女孩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她是个挺漂亮的女孩：一张清新脱俗的标致脸庞，眉毛纤细，明眸清澈而有神，戴着一副黑边大圆框眼镜。她有着长及脖子的短发，披散着、耳旁的发丝撩到耳后，留着齐刘海，刘海旁垂着两缕头发，类似梨花头。
　　任谁看了她似乎都会忍不住想再看她一眼。
　　她似乎很好看。
　　那个女孩给艾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艾风不是很记得她到底有多好看。
　　除了她的那句话，他深深地记住了。
　　去当英雄吧。
　　这句话近1小时来几乎占据了他脑子里的全部想法。
　　“去当英雄吧！”
　　她当时正面对着自己，距离很近。她睁着她的大眼睛，满是期待与憧憬。
　　艾风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对自己说这句话。
　　我看着……像英雄吗？
　　艾风不像英雄。
　　艾风只是个大四开始便辍学去打工的人；
　　只是个目前为止仍在打工、前途渺茫的人；
　　只是个月收入只有3000多的人；
　　只是个目前为止是负资产——给家里还债的人；
　　只是个目前一无所有，并且没有梦想也失去了梦想的、终日浑浑噩噩的打工仔；
　　只是个昨晚才刚刚宿醉了的、让人讨厌的人。
　　最关键的是，他是个没有灵能的人。
　　在这个灵能存在的世界，只有灵能者才能成为英雄啊！
　　艾风从来不会思考自己要去当英雄。
　　这根本不可能！
　　自2017年6月“灵能复苏现象”发生以来，艾风总共接受过6次“灵能检测”，最近一次就在半个月前。然而，每一次的检测结果都是：无灵能，暂无灵能可能性。
　　无灵能指的自己目前没有灵能；暂无灵能可能性指的自己未来3个月内都不可能突然出现灵能。
　　艾风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劝一个没有灵能的普通人当英雄的？“暂无灵能可能性”意味着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突然出现灵能啊！
　　只有灵能者才能当英雄啊！只是社会共识，也是世界共识。
　　“唉——”
　　他叹了一口气。
　　此时他正坐在C省Ａ市C区的一个公园里。正值上午，阳光很是灿烂，也有几位母亲趁着元旦休息便带着自己的小孩来这儿散步。
　　艾风坐在公园中的滑滑梯等小朋友专用娱乐设施旁的一张石凳上。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一双黑色帆布鞋。卫衣正面印着一副白色眼镜，背面印着“艾先生”三个白色的楷体字。
　　他的面容尚可算是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眉毛略粗，眼睛较小，没有胡子，戴着一副黑边的方框眼镜，算不上有多帅气，或者可以说，平平无奇。
　　他留着长发，所有的头发都扎到马尾辫里，他的额头只有发际线处的几丝因为不够长而扎不起来的短发装饰着。
　　小孩们相互追逐嬉戏，发出欢声笑语。母亲们则在一旁站着，笑着，聊着天，显得公园内一片祥和温馨。
　　除了一旁一身黑的艾风，他则是一脸颓废，双手插到卫衣的口袋里，低着头，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妈妈，妈妈！你看！我是英雄！看我的，灵能落地！”
　　滑滑梯上传来一道稚嫩的男孩声音。随着，他便从梯上滑下来。
　　“哈！灵能冲撞！打败灵怪！”
　　小男孩落地后，便起身扑向了一位女孩，把她撞了一下。
　　“我才是英雄！灵能攻击！打死你这个灵怪！”
　　小女孩不甘示弱，扯住他的衣服，然后抽打着他的衣服。
　　“都是英雄，昨晚的灵怪是妈妈的小英雄打败的！”
　　一旁的母亲则是甜甜的笑着。
　　小孩们在玩着“英雄打灵怪”的角色扮演游戏。“哈哈哈哈——”的笑声不停地传到艾风的耳中。
　　“英雄……”
　　艾风嘴里念出这两个字。
　　昨晚似乎出现了灵怪……？不过，她到底……为什么要我当英雄呢？
　　“想不透。”
　　没有灵能的人根本不可能正面与灵怪对抗，怎么当得了英雄。
　　“嘶……嗯……”
　　艾风抽出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了下自己因宿醉、思考这种无解的问题、以及似乎头撞到硬物，这三者带来的头痛感。
　　对了，她好像……是叫……li（第二声）……hua（第一声）？还是别的？Li（第二声）hua（第二声）？
　　女孩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但是艾风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艾风当时刚刚宿醉醒来，脑子还没清醒，什么都记不太清。
　　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宿醉并躺在一个女孩子家里的沙发都不知道……
　　不错，他醒来后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个女孩子的家里！她家似乎就她自己一个人，鬼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随后，他便发现一个好看的女孩坐着小凳子趴在自己一旁茶几上，睡着。
　　接着，便是那种宿醉带来的恶心、头疼的难受感涌上心头。
　　艾风把她叫醒后，她很是兴奋，然后介绍起了自己并说了别的事，但是艾风什么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句话。
　　“去当英雄吧。”
　　艾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记得了这句话，可能是因为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吧？竟然有人叫自己去当英雄！又或者……只是因为她比较好看？然后自己便记住了她的建议？
　　她……一定疯了吧？
　　艾风心中这么对她评价。
　　去当英雄吧。
　　但他的内心仍不断地重复读着这句话。
　　是啊，这个灵能复苏的世界，谁不想当英雄？谁不想成为人人都喜欢、人人都赞美的英雄？
　　谁不想成为职业英雄？那个工资高、福利好、轻松还自由的职业——职业英雄。
　　唉，算了吧，我也差不多该想通了吧？
　　艾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艾风确信，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梦，自己不可能成为英雄的。
　　去当英雄吧。
　　这句话又从自己的脑中冒出来，怎么也无法忘却。
　　“唉——”
　　他抬起了自己的头，望向天空。此时阳光灿烂，天空无比闪耀，闪耀得他只能半眯着眼睛。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到他的黑色卫衣上，晒得他感觉暖洋洋的，整个人的精神都逐渐恢复起来。
　　假如我真的要成为英雄的话……
　　艾风心中又开始思考着那句话。
　　“算了算了。”
　　艾风突然摇摇头，站了起来，拍拍裤子的灰，便径直地沿着道路走下去。他决定，把这次经历当做一场梦吧。
　　“我是英雄！”
　　背后小男孩的声音扩散着。
　　“哈啾——”
　　艾风没走多远，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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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月1日，10：00。
　　黎华坐在一家奶茶店里，双手握着奶茶，嘴咬着吸管，正往里面吹气。
　　“咕噜、咕噜”
　　那是透明的奶茶杯，可以清晰地看见气泡在奶茶里泛起。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围着一条淡黄色与白色相间的围巾，斜背着一个白色的小挎包，穿着一条厚的黑裤袜，穿着一双黑色的马丁靴。
　　“唉——”
　　她把自己的黑边大圆框眼镜摘下，放在奶茶旁，便把头侧枕在自己的手臂，趴在了桌子上。刘海散落，略微挡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脑中又开始浮现出这么一副画面——一副印在她脑里，在她脑中徘徊了一个通宵的画面。
　　一个穿着一身黑的扎着长马尾的男生，空手比着单手挥剑的姿势，一道蓝色的月牙形剑气发射出去。
　　“希望”。
　　这是黎华对这个画面的命名。
　　那是一个昨晚救了自己的陌生人，他当时喝醉了，语无伦次。尽管他救自己貌似只是因为酒后作用，并且他当时几分钟前还把自己吓哭了，但总之，他还是救了自己。
　　他在救了自己后便倒下，不省人事了。然后，她在内心进行了数次挣扎后，便决定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她眯了眯眼，望着面前模糊的奶茶，脑中开始回忆约1小时前那位马尾男生醒后对自己说的话。
　　呃，我没钱，就不用骗我了吧？
　　这是当时他对自己的第一反应。
　　别开玩笑了，我是无灵能者。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力量。
　　你要不，找别人吧？再见。
　　她就是艾风遇到的那个女孩。
　　对他说“去当英雄吧”的女孩。
　　她见识到艾风的力量后，便希望他去当英雄。
　　——当自己的英雄，当自己的希望。
　　“再……见……”
　　黎华趴着，慵懒而轻声地念出这两个字。
　　“再见”是艾风最后的话，他说完便起身就走，头也不回……
　　他不当英雄，更不会是自己的希望。
　　“唉——”
　　她又叹息了一次，闭起了眼，轻咬下唇，眼中不由得闪起泪光。
　　“呜——呜——呜——”
　　她轻声而断断续续地发出如同受了委屈而即将啜泣的声音。
　　“呼——”
　　接着，便是小声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