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山

　　修炼的最后一天，我特意上山抓了一只野山鸡回家给老头子加菜，他喝着一壶老酒啄着鸡脚啃得有滋有味的，看上去挺开心的，起码老脸色好看。
　　他小酌几杯，品了几口，嚼着花生粒，说道：“哼，你的这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不就是想我这老头子早点放你下山去当那啥炼气师才特意献殷勤的吧。”
　　嘿，我难得好心一下，看他这几年来那么用心的教导我功法和修炼，想趁走之前孝敬一下这个臭老头，没想到他还这么毒舌。
　　“既然不合您老人家的口味，那我就全消灭掉了。”我话一说完就把野鸡全夺过来。
　　他看我把鸡全夺过来，心里着急了，也一手过来抢，“臭小子，谁说野鸡不好吃了，赶紧的，给我放手，我全都要。”
　　“哇，你个没良心的，野鸡是我抓的，也是我烤的，你竟然想独吞，你个糟老头果然坏。”
　　“嘿，这不是你孝敬我的吗，你还好意思吃。”
　　“谁说孝敬给你的我就不能吃了，你还不放手，接招，看我的鬼影魔手！”在我俩同时抢那盘野鸡起争执的时候，趁老头毫无防备，我使出一招有十几个残影且速度极快的招式，一手夺过野鸡。
　　这是发生在一瞬之间，他也来不及破我的招，另带吃惊的表情说道，“好小子，什么时候学到这等功夫，我没记得有教过你啊。”
　　“哼，这可是我从练鬼影步的时候悟出来的，把腿法应用到手法上。”我扯掉一个鸡腿，一边嚼着，一边得意道。
　　“竟然可以灵活运用功法了，这一点值得夸赞你，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使了一招鬼影步，像一只鬼魅一样从我身边绕了一圈，把野鸡抢回去了，而且还把我手上拿着的鸡腿也一并夺了过去。
　　“功法倒是会用了，就是太容易得意忘形了，这可是你的致命弱点，下山之前要是不改掉，不用多久你的小命很快就冻过水了。”老头子啃着我刚才的鸡腿，一脸嫌弃的望向我。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的缺点，不过我也是保障他不会对我下手我才无需防备的好不。不过这老头子的速度确实快，我竟然看都看不清，明明同样使的鬼影步，差距竟然这么多，果然是看功力的深浅的。
　　“哼，再给我三年时间，我立马超越你！”我一脸认真但口气又略带不屑的说道。
　　我俩在这对视了好几秒。
　　“有这股干劲也不枉我白教你这几年了，来，坐下吃饭，明天收拾行李下山去吧！”老头子摆出一副欣慰的表情，端好野鸡，招呼我过去吃饭。
　　我也随着坐下，突然一惊，“明天？？这么快？你就这么想赶我走了？”
　　老头子夹了几口菜，送了一杯老酒不紧不慢的回道，“我已经没啥好教你了，有这些底子出去我也放心了，再说，多你一个在这也多吃我几顿米。”
　　“……”
　　我被说得无话可说，我知道老头子少了我多少会有点寂寞，毕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在照顾着，看着我长大。
　　如今我要离开了，他也是十分的不舍的，为了不想表露太多感情，所以才想快快赶我出去，我从他的表情可以感受得到，毕竟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还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典型的固执，脾气暴躁又带毒舌，外冷心热的糟老头子。
　　我们都不说话了，安静的吃过晚饭，此刻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反正我是非常有点不舍的了，第一次出远门都是这种感觉吗？
　　第二天早上，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还有老头子昨晚给的十个银币，和陪伴我三年的残破木刀。
　　吱呀一声，我推开门，暖暖的阳光照入房间，洒在身上感觉暖煦煦的，舒服。
　　我背着行李，站在门外，地上的积雪也退化了七七八八，我望了望隔壁的房门，门是关得死死的，停留了一分钟，还是出发了。
　　出村口的时候，村里的邻居很多都在为我送行，特别阿狗，哭着鼻子像个小姑娘。
　　这阿狗跟我差不多大，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不过到我懂事起，要去当炼气师后经常跟着老头子一起修炼，便很少有过交集了。
　　我问他要不要一起下山，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他擦干眼泪，傻笑了一下，双眼又有些失神，拒绝了。说他只想在这儿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说下面的那些花花世界不适合他这么笨的人，还是娶个媳妇儿养家糊口比较实在。
　　也是，他的叔叔就是下山闯荡因人所伤后至今还在家里躺着。我也不勉强，毕竟每个人向往的生活不一样。我就喜欢毫无拘束，自由自在，丰富多彩，灿烂辉煌的生活，所以我要成为炼气师。
　　我走出村口，望向那个老旧的牌子，上面写着“雪岭村”，这个就是养育着我的地方。
　　我每走两步便回头望上几眼，这村子并不大，甚至还有点儿荒凉。村民们都很热情的望着我走远，后来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容枯瘦苍老，穿着简朴，身影稳健，气质凌厉，那一头苍苍的白发随风飘扬，不是糟老头是何人？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送行了，最后他还是来了，还露出那么让人觉得可爱的表情，脸颊都湿了。
　　我也忍不住流出了泪，转过头，说了句保重，就快步下山去了。
　　这一次没有再回头，之前那块心里不悦感瞬间化为虚无，心情舒畅，走起步儿都变得轻快得多。
　　我不知走了多少个日夜，跋山涉水，以野猪野果为食，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城镇的地方了再不见人我都快变成野人了。
　　城镇商人旅人来来往往，镇口有两个门卫官兵把守，我往上看，上面写着桂龙镇。
　　我也不管这么多了，肚子都快饿扁了，不知多少天没吃过像样点的食物了，快步就往镇上冲，隐约好像听到有人说乡巴佬进城什么的，我也没多在意，就想吃个饭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再说，其他的都不想管了。
　　走着走着，前面就堵起来了，又一大群人围在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有热闹看了。
　　我最喜欢凑热闹的，便往里面挤挤。望向四周，这些人好像都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大多数都是些炼气修真武者居多，年纪也跟我没差多少，难道他们也是去当炼气师的？
　　我往里走，他们都非常好心的让出了一条道来，还用奇怪的眼神望向我，捂着口鼻，指指点点的。我就纳闷了，不就是好些天没洗澡，没换衣服嘛，也用不着像躲着病毒一样避开我啊，还退得那么远引人注目，我都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了。
　　不过我脸皮还是很厚的，才不管这些，看热闹要紧。
　　哟，对面站着两个人，也跟我差不多大，气势不凡，气氛紧张，好像就要打起来了。
　　左边那个，一看那身服饰配件，发型柔美顺滑，五官精致，怎么看都是名门世家的公子哥啊，气宇轩昂，再细看后那简直相当的英俊潇洒，周围的迷妹都大吼大叫发起疯来了。
　　切，我洗干净打扮一下也是很帅的好吗。右边那个，他就有点惨了，并不是他不帅，而且他对面站着的可是超级大帅哥啊，你在他面前再亮的光辉都会暗淡无光。果然，在众妹子的眼光，他就被恶化成反派了，一大群骂声响起。
　　我听着都感到害怕，如我所料，右边这个家伙果真生气了，不过都把怒火洒在了对面那个公子哥身上。
　　正想问问附近的人他俩发生了啥事，可看看四周，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真的有那么臭吗？我怎么闻不到。
　　一个手持折扇，身穿白衣，气度风流儒雅，面容和善易近人，行事风度翩翩的哥们走了过来，用手指碰了碰我，为我解惑道，“这位兄弟，并不是你身上有何异味，而且你衣服脏兮兮的又破烂，头发潦草缺梳理，大家都误以为你是个乞丐，在问他们要饭呢。”
　　欸，我又认真的打量了下自己，下山前穿的衣服早就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的了，而且到处都是泥浆污渍，背着布包，提着木剑，想了想倒是还真有几分像要饭的。不对，就算是要饭的也不至于躲得那么远吧，这些人有毒吧。
　　“哈哈，惭愧惭愧，因为我刚从偏远的山村步伐到这，还没来得及清洗梳理，就过来看热闹了。”我挠着头有点羞愧的回道。
　　“这倒难怪，你也不用跟那些人一般见识，我看你气度不凡，也像是性情中人，怎么，你也喜欢凑热闹？”这位手持折扇的哥们打趣道。
　　“那是，之前在山里都太冷清了，搞得都快自闭了，难得有点热闹，不凑白不凑。对了，你知道他俩为何决斗吗？”我看他挺好说话的，又不嫌我脏跑来跟我搭话，瞬间对他有所好感，话也就多了起来。
　　“哈哈，兄台好雅兴，咱两兴致相投啊。问我就问对人，左边那个是出身于名扬四海的风神世家，被人尊称天才的司徒青云。据说他们家族几百年前就出了个绝世强者，御风打遍天下无敌手，被世人尊称风神，从此带领家族走上名门望族，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强大家族，没几个人敢惹的。右边那个，也算名门世家，不过相比风神世家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他出身于细雨世家，名叫上官清。他所在的家族在大陆上也能排得上号，好像进百了吧。不过这上官清为何要跟司徒青云怼上了，我就不知缘由了。”折扇哥们看我投缘，也给我一一解说起来了。
　　折扇哥们话刚说来，他们终于有所动作了。
　　“司徒青云，你我之间多年的恩怨，今日在此一定要有所了结。”右边那个男子上官清终于发声了，还用着法杖怒指着那个帅气的公子哥司徒青云，挑衅道。
　　“我不记得哪里得罪过你，你找错人了吧？”司徒青云抱着一柄长剑，闭着眼睛，不紧不慢的回道。
　　“呸，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爱装的作风，要是没有你的存在，这满城所议论的人一定会是我，是你夺走了我的光环，我要你立马还回来。”上官清情绪激动起来，运着气，就朝着司徒青云攻过去了。
　　我看到上官清法杖上冒着蓝光，结成了几注大水球，猛力的往司徒青云脸上招呼。
　　我们以为将有一场恶战要展开，众人欢呼声满满，谁知这司徒青云，剑都没拔，抬手一挥，一阵狂风袭来，瞬间把水球吹散了，还把上官清吹到天上转了几圈，狠狠的摔了个脚朝天，秒了。
　　众人都呆了，随后惊呼起来，特别是那些迷妹，那是相当的响亮，尖叫还是鬼叫我就不作表态了。
　　我跟折扇哥们对视了一眼，那个上官清真惨，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看来这热闹看不上太精彩了，这司徒青云太强了，直接秒人。。
　　人群散了，我摸摸肚子也打算找间客栈，梳洗一遍，再吃个晚饭好好睡上一觉。
　　折扇哥们看我要离开，也读出了我的想法，拉着我说：“来，兄台，相识是缘，哥哥我带你去好吃一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