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拜师老榕树

　　我曾想过有一天我能入道，可是当那天来临却是如此的不真实。————陈天宇
　　院子老榕树下面，陈天宇跪在老榕树面前。他今夜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和仙鹤老人说上一说，要说直接原因的话或许是因为黄袅袅吧，因为他在黄袅袅的身上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感。
　　甚至是显得突兀，但就是这样居然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结果。不管怎么样，这次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陈天宇跪在老榕树面前，老榕树足有两人环抱那样粗。
　　可它却与一般榕树不同，一般榕树是盘虬卧龙般的树根，强壮而有力的树干。蓊绿疏朗的参天大冠，像胡子一样的气根垂掉在粗大的树干上，接连大地。
　　这颗榕树却是毫无生气，干干净净，一片树叶都没有，气根倒是不少，可是却是干枯枯，像是一扯就断。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陈天宇在老榕树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像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师傅，虽然我不知道老不休为什么要我拜您为师，可是我知道一定有他的道理。要是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做你收我为徒了。
　　对于我来说，我有记忆开始您就在这。我知道您不普通，老不休半夜都会用很多珍贵的药汁灌溉您的老树根。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老不休这么一个小气的人，怎么会舍得这样花费药物灌溉一颗干枯的榕树，
　　我听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去，传说有妖物修炼有成，化作人、行走天下，传道授经。传说有石头不知多少年，日日夜夜听先贤讲经，最后有所造化，化成一尊守护神，镇压天下…………
　　您说您是不是这样的存在啊？”
　　然而陈天宇却像一直在自言自语，回答他的只有在微风中，微微摇摆的根须。
　　陈天宇不一会儿自嘲的摇了摇头，他跟一个老榕树耍什么小心眼，看来是想修炼蒙蔽了他。
　　“你说这世界为什么这么的不公平，我从小就无父无母，跟着老不休生活着。”
　　陈天宇的声音并不大，一改语气。他平常不愿意说，也不会去说，因为他觉得只有懦弱的人才会抱怨不公平。
　　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师傅，你说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夜月当空，月光撒在老榕树上，反射这淡淡的荧光。
　　“他们说我是一个流氓，我也承认。师傅，你知道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修炼。
　　自相矛盾吧～刚刚我还对老不休说，我想要变强，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修炼。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也很好，仗着老不休，我可以在城里面活的潇潇洒洒，也没有人能够欺负我。甚至尊重我”
　　陈天宇完全放松了自己，好像忘记了与仙鹤老人的约定。他自嘲着，他才十六岁可是却比世人都明白。
　　“好吧，我有点自欺欺人了，他们是不敢欺负我，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用那种眼神…………
　　那种看不起我的眼神望着我，好像我是仗着老不休横行霸道一般，我欺负过他们吗？”
　　陈天宇有点不忿，眼睛都闪着憋屈。
　　“是，我是欺负过人。可是我欺负的人，他们都是活该，像那个屠夫！仗着自己凶狠欺负普通人，怎么不去修士面前嚣张！我把他家的猪全部绑了又怎么了。
　　还有我偷别人的钱财，那本来就是他偷别人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陈天宇爬到了榕树底下，侧身躺下。倚着老榕树。
　　陈天宇不断的诉说着以前干的那些“缺德事儿”。
　　而在院子的里面，小小明睡的安稳，他在仙鹤老人与陈天宇掐架的时候就睡了。
　　仙鹤老人静静的望着老榕树下的陈天宇，眼睛深邃，他叹了口气。
　　仙鹤老人心中不忍，他虽然答应可以教陈天宇修炼，可是提的要求却是如此的不合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老榕树收徒，不可能的。仙鹤老人虽然抱有侥幸，但他知道这不可能的。可没有老榕树的帮助，他就算教陈天宇修炼又怎么样，还不是徒劳无功。
　　当初他带着陈天宇来这里的时候，惹出了多少事端，害苦了多少人。到现在有些人虽然对自己是毕恭毕敬的，可是他又怎么会不知，这都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这些人恨他爷孙俩恨得牙痒痒，只是他仙鹤还在，若是不在了。偌大的石膏城也无陈天宇容身之所。
　　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当初自己没有考虑周到。仙鹤也不是没有想过移居别处，可是一想到种种约定，又不得不作罢，只能带着陈天宇在石膏城中扎下根来。
　　可是自己又有多少年活头！
　　想到这仙鹤老人不由叹气。陈天宇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听到陈天宇说话是那么简单。
　　仙鹤老人闭上眼睛，不再去听陈天宇说话，不知道是神游还是睡觉。
　　“师傅，您说我能不能修炼。”这已经不是陈天宇第一次问老榕树这个问题了。
　　陈天宇闭目了一会儿，肩头耸耸，强行笑了一下：“师傅，你不会因为我小时候经常在您树根下撒尿，您就不收我为徒了吧？”
　　老榕树的气根微微摆动着，似是要抽下来一样。仿佛再说：“你还好意思说。”
　　陈天宇看着那晃动的气根，不由乐了：“师傅，您不会想抽我吧。您要是抽我，我可是会放火烧您的。”
　　话音一落，老榕树的气根的摇晃的越来越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抽来似的。
　　“好了师傅，知道您生气了。不说了，等会喂您肥料好吧。”天宇笑着，天知道他说的肥料是什么。
　　别又不是尿哦。
　　陈天宇翻了个侧身哎呦一声：“这个老不休和丑丫头怎么下手能够这么狠，痛死我了。”
　　“师傅，你说我叫你父亲怎么样，普通人管父亲叫爸，你说我这样叫好不。”
　　陈天宇也是摸着屁股，摸出一手的血，龇牙咧嘴的说着。
　　“你摇气根就代表你答应了。”陈天宇说出来也是很自然，过了一会，气根还在晃着。不知道是风吹还是其他。
　　“爸～”陈天宇仿佛看到害怕气根不晃了似的，立马就叫了出来。
　　风轻轻的吹着，也不知陈天宇说了多久，诉说了多久，从小时候说到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就渐渐的睡着了。
　　夜空中明月挂着，老榕树的气根也是不断的摇晃着。一夜在静悄悄中渡过，这一夜榕树却是有了变化，树上的气根慢慢的抖动着，像是有新的事物诞生。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这鸟叫是那么的尖锐，仿佛整个石膏城都被这鸟叫所惊扰。
　　老榕树下睡着的陈天宇直接被叫醒，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抬头望去。
　　只见一头巨鸟在天上飞着，青蓝色的翅膀，火红的鸟嘴，尾巴后面三色鸟毛冲天而起，似孔雀，似神鹰。
　　“三色鸟。”
　　陈天宇还看着那头巨鸟的时候，不知不觉仙鹤老人已经站在了老榕树下。
　　陈天宇不解的看着仙鹤老人。仙鹤老人仿佛为陈天宇解答一般：“三色鸟，有着幽冥孔雀的一丝血脉，也算是一种神鸟。是天擎宗长老招收弟子时的坐骑。”
　　天擎宗啊，那可是一个大宗门。在这无尚疆国也是一尊庞然大物。
　　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头皮想入此宗门，每过二十年，天擎宗便会四处招收弟子，吸收新鲜血液。
　　当然这不是陈天宇所关心的，他连修炼都不可以，谈什么宗门。
　　“喂，老不休，你昨天帮我治疗身体了？”陈天宇身体动了动，屁股不疼了。
　　他下意识的以为仙鹤老人帮他治疗了，毕竟每次仙鹤老人”毒打“他之后，都会用手段治疗他的。
　　“什么？全好了？”
　　仙鹤老人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了老榕树。
　　接着竟是着了魔一般，嘴巴都在哆嗦，仿佛是看见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手指都开始颤抖着。
　　那白色的胡子随着下巴都在轻轻的颤抖。陈天宇被仙鹤老人吓了一天：“干嘛？！抽筋了，还是被一只破鸟的给吓傻了。”
　　然而仙鹤老人却是没有听到陈天宇说话，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二十几米高的树顶。
　　陈天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光秃秃的老榕树顶断，有着两片叶子。
　　一阵风吹来，叶子的尖角摇摆着，像是婴儿的手掌！平滑的叶面，十分轻柔。绿色中间还带着点嫩黄。这是新生的叶子。
　　多少年了，仙鹤老人第一次见到老榕树长出了叶子，陈天宇也是一愣，十六年来老榕树都是光秃秃的，怎么一夜之间开出了两片叶子。
　　“宇儿！你修炼有望了，你修炼有望了。”
　　陈天宇刹那见呆若木鸡，宇儿，这个称呼五岁之后就没叫过他，一直就是叫小王八蛋，或者是小不休。
　　这还不是他震惊的，他震惊的是他修炼有望！没错，他没听错他可以修炼了！
　　陈天宇依旧不敢相信，断断续续的说：“我……可以…………修炼了！？”
　　“宇儿，你没听错你可以修炼了！”仙鹤老人也是激动无比。
　　陈天宇反反复复的说了几遍，然后大声叫喊起来
　　“我可以修炼了，哇！我可以修炼了！”陈天宇笑得像个小孩子。。
　　这些年来他是多么的想修炼，可是他却寿星不堪、天命低劣、身体孱弱。连最最简单的纳气都无法完成，还谈什么修炼。
　　他虽然不知道那两片树叶可以做什么，但是看到，仙鹤老人看到那树叶后的反应。他就知道这树叶很是了不得。能够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