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固若金汤

　　正当焦头烂额的第六集团军司令张诚左右为难、束手无策的时候，第六集团军参谋长陈卓英中将手里拿了一份电报匆匆走过来，他神情自若的报告：“司令官，驻守C3区的11师师长楚近贤发来电报，电报中称目前敌人的兵力大概有两个军约7万余人，而我军只有一个师一万余人，对方兵力是我方的7倍，敌众我寡。但他有信心坚守广州城一个月。特发来电报请司令放心！”“这个楚近贤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就凭他手里的那点人马，连人家的1/7都不到，我看坚守半个月都困难。一个月就更不可能了！参谋长，你的看法呢，你判断楚近贤他行吗？”张诚满脸狐疑地问道。
　　“司令，要是换了别人这样说，我肯定不信。但是现在说这话的是楚近贤，我觉得可信度很高。我太了解这个人了，生性狡猾多变、作战又灵活多变，打起仗来从来都不会吃亏，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个人妖！我想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得住他，而且这个人打起仗来从来都是让别人吃败仗，自己占便宜。手下也都是精兵强将，士气旺盛，再加上11师的装备也是全军最好的，所以我想他坚守C3区一个月是没问题的。”参谋长陈卓英中将肯定的分析道。
　　“分析的好！只要他坚守住一个月，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参谋长。马上组织兵力，把总预备队第118师三个步兵团也加入进攻队伍，这次我要集中所有部队对C5区发起狂风骤雨般的猛烈进攻。目前的形势是双方都在抢时间，谁能够抢在对方的前头把城池攻下来，谁就取得了这次战役的主动权！所以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抢在他们的前头拿下C5区。到时候我们就胜卷在握了！”第六集团军总司令张诚上将信心满满的说道。“是，司令官。我马上组织兵力重新部署进攻！”第六集团军参谋长陈卓英中将铿锵有力的回道。
　　第11师师长楚近贤的电报来的正是时候，楚近贤在电报中详细介绍了自己苦心孤诣、别出心裁设计出来的取名代号“固若金汤”的防守方案，并保证至少可以死守C3区30天。心事重重的第六集团军司令张诚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这份电报，心里还在犯嘀咕：“楚近贤，这回就看你小子的啦！”此时此刻的张诚如释重负，自己再无后顾之忧了，这下可以集中所有兵力放开手脚狂扁沈汉杰一顿，定要把这个老狐狸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方能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苦心孤诣的楚师长为了确保C3区固若金汤、万无一失；将C3区所有能动员的兵力都利用起来了。11师31团和临时组建的独立团驻守离C3区很近的东麻镇，东麻镇前敌总指挥为31团团长王慕贤上校；11师32、33团驻守C3城区，二者形成掎角之势，遥相呼应、相互支援；而楚近贤本人率师部直属部队坐镇C3区第六集团军司令部，负责统一指挥调度各部密切配合作战。
　　31团团长王慕贤，青云一期毕业，智勇兼备、胆识过人，进驻东麻后，即在镇中大庙修筑了核心阵地，并在镇内外构筑大量防御工事，同时派出外围警戒机动部队。为扫清射界，阵地前的地形都加以改造，五百米以内的房屋都被拆除，农作物都被割掉，各据点、子母堡、交通壕的火网编织极为严密，都能互相支援，并注意侧射各斜射火力得掩护，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东麻外围第一道警戒是哨兵，然后是照明设备、而后依次是绊发手留弹区、地雷区、鹿砦、铁丝网地带，这个区域有七八百公尺，必须通过这个区域，才能接近阵地。接近阵地时，还有外壕和围墙的障碍；即使敌人突破围墙，但是与镇内的核心阵地仍然隔绝，进入镇中也无地立足，只有等待做俘虏。
　　防御工事建好后，31团团长王慕贤上校非常自信的问身边的士兵：“弟兄们，看见我布置的防御阵地了吗？你们谁有本事攻下它？”士兵们心里们犯嘀咕，这个还真没办法攻下它。于是不约而同地答道：“团长，我们攻不下。”“既然你们攻不下这个阵地，那么敌人也同样攻不下来。大家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吃饱喝足，等敌人进攻的时候，按照我的指令行事就可以把敌人消灭于阵前！好了，现在大家各就各位。”王慕贤自信满满的对下面的士兵说道。
　　敌军在探查清楚C3区城防部署后，开始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一番商讨以及纠结之后，敌军指挥部决定派12军李先觉部负责进攻东麻镇策应第8军的进攻，待拿下东麻后与第8军汇合一起，长驱直入兵锋直指C3城区。敌第8军张弥部负责进攻兵力薄弱的C3区。李先觉原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东麻镇这个弹丸之地。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李先觉大跌眼镜、垂头丧气、一筹莫展。
　　发起进攻后，李先觉的部队在王慕贤精心设计的阵地前遭受强大的火力攻击，士兵在冲锋的路上成排成排的倒下，每次战斗后王慕贤的阵前都是堆尸如山、血流成渠。当第12军主力部队竭尽全力突破前沿阵地后，守将王慕贤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组织全团所有炮火向突破口猛烈射击，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阻断了敌人后续部队的渗透，将突入我军阵地的敌人反包围并消灭，再重新封闭突破口。李先觉的部队连续7天向东麻发起N次猛烈进攻，部队打得是筋疲力尽、损兵折将，部队伤亡惨重可结果仍是久攻不下，部队战斗信心完全丧失，士气十分低落。而此时镇守东麻的31团也成了强弩之末、全团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连日来以寡敌众、伤亡惨重。
　　宋国19年8月14日下午3点15分，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11师师长楚近贤少将打电话询问31团团长王慕贤上校，楚近贤师长急切地问道：“王团长，战斗情况怎样？部队伤亡如何？能否继续守住东麻？”31团团长王慕贤上校斩钉截铁的说道：“请师座放心，我部已打退敌人十八次猛烈进攻，敌人这次虽然人多势众，我军连续作战部队损失也不小，但是我军依靠坚固的防御工事加上部队士气高涨，我判断再坚守几天是没问题的！师座，总之一句话人在阵地在！”为了保存实力和进一步诱敌深入，楚近贤于次日清晨四点30分命令31团团长王慕贤主动放弃阵地率领31团幸存的士兵退守C3区。
　　一开始31团团长王慕贤上校还不肯撤退，想要率领主力部队坚守阵地从正面打退敌人，后来是楚近贤亲自劝说他撤退只是诱敌之计，他才肯主动让出阵地。看看吧什么叫训练有素？这才叫真正的训练有素，一一团之力对抗一个军的敌人，31团团长王慕贤上校居然毫不畏惧镇定自若从容应对，在敌众我寡的劣势下硬是打出了1:4的伤亡比例。而负责进攻C3区的敌第8军也遭遇了守军的顽强抵抗，连续两天强攻导致部队损失惨重，结果仍是毫无进展。防守城门的32团和33团为了守住阵地也是损失惨重，主要是被敌人的飞机和大炮所杀伤。敌第8军进攻C3区的第二天夜里，在师指挥部镇守的楚近贤少将见时机成熟，和11师参谋长方思锐一合计决定调整策略改变战术，诱敌深入。
　　楚近贤抓起电话给我接通32团：“罗团长，我是楚近贤，你团这两天打的很好，面对数倍于我的敌军发起的猛烈进攻，你部顽强阻击了两天两夜居然没有让一个敌人突进来，这很好，战后我定有重赏！为了进一步诱敌深入和孤立两股敌人，我命令你团再坚守一天后佯装败退弃守城门，放敌人进来打！然后迅速把部队分散布置在城内的两条主干道准备打巷战，正好让敌人见识一下我11师打巷战的厉害！听明白了吗？这个命令我会同时下达给防守东城门的33团团长冯伯涛。”楚近贤沉着地问道。“是，师座！保证完成任务！”32团团长罗道善掷地有声地说道。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后，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张弥的第8军成功突破C3区北城门和东城门这两道防线，久违的胜利让第8军军长张弥中将心花怒放。可没想到突破城门后迎接他的却是让他痛苦不堪、损失惨重的巷战。
　　11师在巷战中战术非常有特点，张弥的第8军沿用巷战老战术，即用炸药包先爆破房屋，然后突击组迅速冲锋，一般敌人不降亦跑。11师的防御方法在楚近贤的特殊调教下与众不同，针对敌军的巷战特点，制定了特别反突击的战术。突击组一拥而上，就遭到11师守军小集团有组织的射击和反扑，一般小集团由两三个人组成，全部配备冲锋枪和卡宾枪，两三个小组在爆破口同时出击，从不同方向对准爆破口集中火力猛烈射击，突击小组几乎无一幸免。就这样敌第8军在巷战中因缺乏行之有效的应对办法，一味强攻导致部队损失惨重，一时间部队攻击受阻、进展缓慢。连续一个礼拜进攻都没能突破11师的巷道阵地。
　　宋国19年8月20号，就在第8军无力进攻准备后撤时，敌12军李先觉部恰巧拍马杀到，总算按照计划跟第8军顺利汇合了。第8军军长张弥中将满腹牢骚的责问道：“李军长，你怎么搞的？一个小小的东麻你都攻不下来，我对你的指挥能力真是要刮目相看了！本来按照站前作战计划，三天前你就应该跟我汇合，然后我们合兵一处，以绝对优势兵力消灭城内的守军，占领C3区。现在由于你作战不力指挥失误，导致延误了最佳战机。我部由于过早突破城池，孤军深入，失去援军，在巷战中损失惨重、孤掌难鸣，导致C3区久攻不下，这个责任要你来负！”被说到痛处的李先觉中将心中难免有点尴尬，但为了保住自己渺茫的前途和可怜的尊严，只好在张弥面前自吹自擂、信口开河、夸夸其谈。
　　他厚颜无耻的说道：“张兄，你所有不知，东麻虽小，但守军是敌人的主力呀！而且敌人是早有防备，在东麻精心布置了坚固永久富有层次的防御工事，要拿下它谈何容易？我部一开始就遭受到严重打击，要不是我头脑灵活指挥得当、根据敌情的变化及时改变战术，采取正面佯攻侧面迂回包抄的战术一举击溃敌军主力，你部何以能够轻轻松松的攻进C3城区？我不计较部队的损失多少，连日作战疲劳不堪，千辛万苦地率领大军前来支援你，可你倒好不旦不领情还倒打一耙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真是令人心寒呀！张兄，你我都是带兵之人，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目前最紧要的是顺利拿下C3区，而目前的形势要想成功拿下C3区并消灭城内的守军，我们必须合兵一处联手行动、并肩作战。单靠你我任何一方之力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所以之前不愉快的事我想我们还是一笔勾销的好，反正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你说呢，张兄？”
　　“李兄说的有理，兄弟一时浅见差点误了大事。那依你之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张弥深以为然的说道。“东麻的敌军已被我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所以我判断敌人目前在城内的守军不超过5000人，弹药和粮食也不足。我们正好趁敌人势单力薄的时候大举进攻、消灭敌人。目前我们应集中手上所有的兵力向敌人的核心阵地发起总攻、一鼓作气拿下敌人的核心阵地，从而顺利占领C3区。”“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C3区大展拳脚、扬名立万了。”张弥中将欣喜若狂的笑道。
　　11师的核心阵地号称老虎窝，有着宽阔的壕沟和8组坚固的三角形集团堡，交通沟四通八达，其明暗子母堡如鱼鳞片片、鳞次栉比、纵横交错，射击孔多如蜂房。镇守老虎窝的是楚近贤苦心培养的威武团——33团，32团此时仍在巷战中和敌人周旋。所有的官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战斗意志特别顽强，而且都是跟着楚师长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对楚师长非常敬佩和推崇，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在核心阵地坐镇的是33团团长冯伯涛，青云一期毕业，说起来也是楚近贤的同窗好友。此人文武双全、谋勇兼备、胆识过人，33团也是11师三个团中最善守的部队。李先觉部和张弥部合兵一处后按照计划并肩作战、通力合作，先是集中两个炮兵团所有的火力向33团的核心阵地猛轰，天上还有十几架飞机对守军占领的街道进行狂轰滥炸，顿时我守军阵地一片火海、非常壮观，街道两旁的建筑被炸成一片废墟，守军将士伤亡殆尽。
　　就这样二人倾尽全力扫清巷战中的敌人后马上组织兵力向守军的核心阵地发起猛烈进攻，首先是呼啸而过的炮弹如狂风骤雨般倾泻在我核心阵地上，我很多守军将士被炸的血肉横飞，炮声一停步兵马上跟上发起集团式冲锋，可每次都被我核心阵地上幸存的将士顽强的阻击住，李先觉使出浑身解数碰得头破血流却再也啃不动楚近贤精心布置的核心阵地了。张弥虽率部英勇作战、奋力拼杀、前仆后继却只能止步于我守军核心阵地阵前。他连续发起18次猛烈进攻，有好几次差点被敌人突破核心阵地，好在关键时刻用兵如神的楚师长率领总预备队——师警卫连和特务连及时增援才勉强保住阵地。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敌我双方混战在一起展开惨烈的白刃战，我33团将士在冯伯涛团长的英明领导下以精湛的刀法一次又一次地征服了当面之敌。
　　气急败坏的张弥中将被惨败冲昏了头脑，于是不顾一切的重新组织兵力发起进攻，意图以人海战术消灭对手。无奈每次进攻的士兵在冲锋的路上就被我核心阵地强大而又密集的火力网消灭，只见核心阵地前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就这样楚近贤的11师和李先觉的12军以及张弥的第8军激战二十多天，愣是没败下阵来。而此时张诚率领第六集团军采用声南而击东的战术于宋国19年8月23号凌晨六点四十分成功突破东大门，大军一拥而上果断地消灭城中残余敌军，城内守军因指挥系统崩溃大部投降外其余的全部被歼灭。
　　张诚最终顺利占领C5区，此时第六兵团司令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的逃命，连司令部大门口的守卫也不知所踪了；第六兵团司令部司令办公室内，墙上的作战地图被气急败坏的沈汉杰撕得七零八落，办公桌上的文件也被沈司令扔的沙发上、地上到处都是，只有那幅“不成功便成仁”的字画安安稳稳的挂在墙上，这幅字画书法一流，不成功便成仁六个大字写的雄浑苍劲、气韵流畅。这可是咱们沈司令最喜爱的一幅字画，走到哪都要带在身边，好不夸张的说这幅字画所代表的含义就是沈司令的精神支柱呀！
　　这次折戟沉沙兵败身死，咱们的黄氏集团C5区分部部长兼第六兵团司令官沈汉杰上将实在是输得不甘心呀，他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精心布局用7万人打对方1万人，打了二十多天都拿不下对方，实在是没道理呀。看来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在城破之时，沈汉杰上将顿感大势已去、无力回天，最后时刻双眼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墙上不成功便成仁这幅字画，右手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手枪颤抖地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随着一声枪响……，一代名将最终杀身成仁、为国尽忠。
　　沈汉杰上将气节高尚虽败犹荣战后被张诚厚葬于C5区城北凤鸣山。腾出手来的第六集团军司令官张诚上将马上命令第六集团军第18军18师和118师紧急班师回援C3区，其余部队负责驻守C5区。当得知C5区失守18军正在紧急回援时，顿感形势危急、进退维谷的李先觉和张弥中将最终只能悻悻然收兵退回C8区，撤退时部队已是损失过半，士兵疲惫不堪，这仗打成如此局面真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画虎不成反类犬。第六兵团这次真可谓是尽兴而来、败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