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回盖英城

　　“那你打算怎么办？”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吉雪有点担心地问敝新。
　　“应该还是准备慢慢跟上去吧。”敝新沉思，“我是单兵，再怎么说也会比队伍要快些。”
　　吉雪有点感到不忍心了，她虽然涉事未深，但是却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她用那副水灵灵的鹿眸看了看父亲，“羊柳，去给这位勇士取五十金币，快点。”吉老爷心神领会，马上吩咐道。
　　“谢谢，谢谢。”敝新不迭道。“这真是太好了。”然后假装吃力地接过了袋子。“那么，再会了各位。”他难得爽朗地地招招手，“胖胖你也一样啊。”敝新特意给张天霖招呼了一句，就掉头离开了，张天霖注视着这位刚认识没多久的伙伴的背影，心中感到有些遗憾，敝新消失在路口后，队长一众也离开了。
　　“这次要不是你俩，我们可真没法跟两头交代了。”队长感慨。
　　“主要是先知，我就在旁边射了几箭。”张天霖虽然心里高兴，但还是谦虚了一下。
　　“别这么讲，你不知道。其实我们不是打不过，是不敢下手啊。”才离开村子没几步，队长似乎就恢复了来的时候的神态。“他们吉家本来是盖英城两大家族之一，后来那是因为不满盖英城对周围环境的开发才离开的。”队长吞了口口水，“可这也不影响他们势力大不是？唉。没办法。”
　　“难怪你昨天一直想拉我走啊。你早说啊。”
　　“……要说也是，这先知呢，意识也够到位的，一出事马上就赶过来了，可惜以后只能呆在骑兵团这种没人发掘的地方啊。”队长也不介意话里的质疑，又扯到敝新身上了。
　　“唔，这倒是。”张天霖同意。忽然远处一副显眼的铠甲立在了树旁，几人都是一愣。
　　“先知？你怎么会在这啊？”看见他脸上仍然是离开时的那种高兴，几人都诧异道。
　　“一直在这啊，等你们好久了。”敝新简单地回答。“我说要找大部队，没说一定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找吧。”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
　　“你，那你收人家那五十金币干什么啊。”张天霖无语，“你这不是诈骗么？”
　　“喂，我差点连命都丢了诶，收他们点精神损失费哪里不妥了。”敝新义正言辞。“我看他们吉家家大业大，连檀木驽都能随便送人，还在乎五十金币？”
　　“……”队长和张天霖都无语了，这什么人啊，本以为是个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临走还是展现出了唯利是图的佣兵做法。
　　三人一转头，便又说起了润金村的吉家。
　　“说起来，这也是恶性循环啊。”队长叹气，“市面上总宣传人人有潜力开发感知力量，可是这潜力总也有高有低吧。”
　　“是啊，大家族的子孙就算天赋不那么出众，也负担得起高等法师学院的开支，况且武器又好，要成长起来当然不难了。”张天霖接过话来，“我当年也学过，只是身子不够灵活，家里也不是那么富裕，最终才没有走这条道。唉，你说咋办啊先知，我这力量一下也练不上去，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十箭铁定不够啊。”
　　“你不能换手射么。”敝新随口答道。
　　“我去，真没想到。”张天霖突然猛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么简单的解决方法，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本来就是这样啊，法术研究，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天赋不够的人，只是因为待遇实在太好，加上法术战斗本身的优越性，才挤破头而已。“敝新接着分析。”我倒是觉得，打猎这种情况，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吧。“
　　“诶，别提了。“队长无奈，”吉创生这一家子都是自然主义，整天说什么和谐共处，他自己不来捣乱，就让两个女儿出手，事后又当和事佬。我们盖英城里的人，尤其是我们军队的，每次要从城外砍点木头或打至野猪什么的，遇上这两个姑奶奶，就没好果子吃。“
　　“这么说所谓的和谐共处，只是说和动植物和谐共处，不包括我们咯。“张天霖给出结论。”那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老爷子以前是咱们一线的盾兵部队，退下来以后有点感情，看见就拉咱们一把。“
　　“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开发感知能力确实太辛苦了。唉，都是人家的家事，就不说这么多了。“两人都点头同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结束了讨论之后，张天霖又问起了敝新。
　　“我不知道。“敝新看了看手头钱袋子，叹了口气，这下他可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流浪了，五十金币虽然吃饭能吃好久，但是要干点什么事，置办点什么家当，却是一下就能花完。”回去看看吧，拍卖会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敝新没有明说，但是张天霖明白，硬着头皮入伙这种事先知是问不出口的，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或者自卑，而是敝新就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他们几个既然有明确目标，又是系统学习过感知力量开发的，自然很难跟他这个野路子混到一起去。平心而论，他还是挺欣赏这个小伙子的，只是另外三人恐怕不愿意接纳这个连个弱女子都打不过的重甲骑兵。也不再搭话，默默赶路了。
　　才过了一天。回去的路程却显得更加萧瑟。城口的脚印多且新鲜，审查的士兵也忙碌了许多，挑担进城的农民，戴着软昵帽子。披着风衣的神秘商人，刚采购回城的小贩都耐心地在城口排队，城外松木上的枯叶更少了，剩下的也都摇摇欲坠，城内的熙攘声却是掩不住地在震动，仿佛是被沙丘掩盖的蚂蚁窝，苍凉之外繁荣其中。
　　“那么，就此别过了，谢谢两位的鼎力相助。“队长抱拳正色道。”曾某无以为报，在此祝福两位一路平安。“
　　“没事没事，那你们也保重啊。“张天霖也笑着告别。两人转头，便往城中心离开了。
　　因为拍卖会的缘故，两人好不容易才从都是人的街道挤出来，转到城西的杂居区了。然而一拐到前日的旅店所在的街道，人流一下就消失了，几乎跟他俩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回至矮人旅店后，张天霖疲惫地坐在大厅的长椅上。
　　“怎么样？事办成了没有？”那位胡子齐整，穿着讲究的矮人老板笑眯眯地询问道。
　　“不是很成，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他疲惫地答道。
　　“老板，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两女一男去什么地方了，你有了解吗？”敝新刻意避开了伙伴或者同伴这样的字眼，“他们应该是去拍卖会了，不出意外的话至少晚上才能回来。”对于到底办的是什么事，矮人老板也不怎么关心。他一边擦拭着手里的铜制茶壶，作回忆状。
　　“我们就在店里等他们吧。”张天霖有气无力地说。敝新点头同意了，他倒是不累，就是也没多大兴趣而已。
　　“拍卖会两天之后才是高潮，今天只是拍卖一些法术研究书籍和感知开发的自学书籍。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个噱头。”老板依旧笑着说。“看你们也累的不行，今天就别去了。”
　　“哦？那明后两天要拍卖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敝新有点好奇。
　　“明天应该是各种锻造金属制成的溶液和其他的稀有材料吧，不出意外的话，后天自然就是各种特殊锻造的武器和防具了。”老板挺直了佝偻的后背，“也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的确，如果只是这么一些寻常的装备和材料，那么确实是有专门的店铺会贩卖，敝新心想。“但是这些装备，自然是有一些特别之处，或者属性力量特备强大，或者释放速度很惊人，总之是对法术学习很有帮助，因此大家族往往十分重视，会购买来为自己的后辈使用，也算是开小灶吧。”老板补充道。“包括那把血色蔷薇。”
　　“哦……”敝新瞬间就理解了，确实，武器的价值的确不能单纯用价格来衡量，有些调动感知力量慢的人，尽管本身心灵力量强大，但却会因为施放速度而受限，如果有加快施放速度的武器，就算武器本身并不是由稀有矿物所制，也能带来极大的便利。“南部方圆几百里，也就只有盖英城这一处比较大的拍卖会了吧。”。
　　“嗯，从全国来说确实不大，但在南部这些比较贫穷的地区，已经算是最大的了。”老板有些感慨，“即便是这样，这拍卖会上的玩意也不是穷人能打注意的啊。”
　　敝新没有再搭话，他取下了自己的透甲枪，两天的战斗下来，枪柄上也多了不少划痕，虽然普通，但也是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枪刃也是有些钝了，不论如何，武器再怎么变，也要使用者够强才能用，对于他这样的人，恐怕【普通的长枪】就够了，他抚摸了一下枪身，便不再想这些不可能有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