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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护佑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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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陌生的女人为了两个年轻人牺牲了自己,给他们赢得了可以逃生的时间,但是五月却陷入了极大的悲伤之中,因为她看到了这个为她牺牲的女人是妈妈的面孔,她真以为那就是她自己的妈妈。尤其是当她亲眼看到她驾驶摩托车直接撞击到武装士兵的车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她崩溃了。
  强森在五月妈妈的遗体找到了几个遗物,其中包括一只项链和挂在其上的一个闪着光的盒子。他想起了这个女人在慷慨牺牲的时候留给他们的那句话:“欧菲莉亚,全息人”。他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全息人。但是,什么是全息人呢?他不知道,于是他回到五月的身边试图向她解释。
  五月瘫坐那里,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两眼发直,神情涣散,嘴里喃喃自语却有气无力:“妈妈,妈妈,妈妈”。
  强森立刻捧起她的脸,对她说:“五月,梅,你听着。这不是你妈妈,是欧菲莉亚,艾伦医生跟苏珊博士都提到过的,一直在帮我们的人。她用了什么技术看起来像是你妈妈是吗?但她不是你妈妈,听到吗?不是的,是欧菲莉亚。当然,欧菲莉亚为我们而死,我也很难过”。
  五月没有理睬他,继续她的喃喃自语。
  强森继续捧着她的脸说:“梅,五月。喂喂喂,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喂喂喂,她是全息人,你知道什么是全息人吗?喂喂喂”
  五月还是涣散着眼神,独自自语,声音越来越小。强森有些着急了,这样不行,她的状态出了问题,必须赶紧解决,但又不知道怎么解决?他挺身四顾,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然而,他发现,远处的天空有一闪一闪的灯光,看起来好像是飞机正向他们飞来。不好,他自己心想,有可能吉米的后援部队正在赶来,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他轻轻放下五月,五月瘫软在地。他本来想再把她抱起,但一想时间紧迫,没有时间再啰嗦了。他跃起身子跑向汽车和摩托车的残骸,仔细找寻手机,文件,身份文件这些东西,然后飞也似的跑向那辆救护车,掏出车锁打开,把一些东西放到了座位上。又跑到另外一个被炸飞的车的残骸中找寻了一些东西,再次跑回送到车上。这些弄好之后,他迅速跑到五月躺着的地方,把五月抱起,冲向救护车。他把五月安放在副驾驶座位上,下车来,抬眼看向天空。那架飞机越来越近了,已经看出是架警用巡逻机。
  强森四周看看,感觉自己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眼看着飞机迫近,他迅速跳上救护车,关上车门,熄掉车上所有的电器,保持静默状态。再扭头看看傍边的瘫在座位上的五月,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过头从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向天空看去。
  此时,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经传来,旋桨搅动的尘土飘起,远处的汽车残骸上的火苗已经被这股强风吹灭。一些小型的残片被强风吹向四周。强森也感受到车身的摇晃,他在车里的黑暗中向悬停在上方的直升机仔细观看,同时伸出右手拦着五月,轻轻地把她按压在座位上。他很怕她突然跳起来,虽然刚刚给她安置在座位上时已经系上安全带了,他还是怕她大喊大叫,这样会招来直升机的注意。
  他的一只胳膊拦着五月,这边他扭头注意着上方的直升机,嘴里轻轻地对五月说:“梅,你千万别出声,也别动弹。外边的直升机是巡逻的,不是武装的。巡逻的不会降落停下来,只会观察一下就走。要是武装的就不好办了,它会降落,或者索降士兵查看。现在看来他们是警察,但是我也敢肯定一定会是吉米他们脱不了关系,肯定是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围堵我们的。所以你别出声啊,求你了,千万别出声。”
  强森一边嘟囔着,一边侧过头紧张地看向正在悬停的直升机,紧张的情绪又从心底涌出,对于他自己他还谈不上害怕,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攸关的时刻,经验已经让自己从容了。他怕的是坐在旁边的五月姑娘,这小姑娘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异常萎靡,对于外部世界失去了感知能力。这样很危险,不仅毫无自我保护的能力,而且很容易疯狂起来。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如果暴露目标,增援部队赶来,他们就毫无办法了。如果那个帮助他们的女人是欧菲莉亚,那么现在她已经阵亡,至少现在看不出还能有什么人帮助他们,而他自己手里也没有武器,刚才去两个车辆的残骸中翻找武器,没有找到还能够使用的。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隐蔽自己,幸好这架直升机是巡逻的,不会对他们构成直接的威胁。
  强森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看到直升机悬停之后并没有降下绳索,而是打开了强光探照灯,然后飞机便开始缓慢移动,探照灯开始照射几处残骸,燃烧的火堆,机上的人员明显在查看。而就在飞机移动到机身侧面的时候,强森看到了打开的舱门和里面坐着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吉米。
  强森大惊,随后一个强烈的光柱照射在他们的车上,他立刻转身扑到旁边五月的身上,把她轻轻压在身下,自己也是把头埋下来,嘴里轻轻地对五月说:“梅,不要动,千万不要动,也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有话等一会说,等一会说”。他把脊背露在两个座位上,他自己相信在外边看来座位上应该是有衣服铺在那里,他感觉探照灯的光柱在车子的周围来回扫动,最后停留在车前窗上不动了,显然机上的吉米在仔细观察。
  强森压住五月一动不动,他开始时对五月的轻声话语现在也不敢说了,屏住了呼吸,内心祈祷:“五月啊,千万别说话啊,也别动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的光柱突然收回,车里重新陷入到黑暗当中。一阵轰鸣声,飞机飞走了。
  强森立刻起身,查看五月的情况。五月依然是神情涣散,双眼没有焦距,但她已经不说话了,可能是说不动了吧?他把她重新立在座位上,感觉她毫无力气,任由他摆布,这一下子又让他再次紧张起来,大声对她说:“梅,喂喂,梅,听到我说话吗?回答我啊,回答我!”
  没有回答,五月依然萎靡。强森感觉他必须带着五月离开,没有时间再犹豫了,他转头看向车外的夜空,直升机正在快速飞离。事不宜迟,强森立刻发动车子,简单查看了一下车况,都还正常。他不再犹豫,立即采用手动的方式,驾车驶离刚才的路面。
  进入道路正常行驶之后,他扭头再看旁边的五月,她还是那个神情恍惚的样子,他感觉他必须跟她说话,用话语刺激她清醒过来。他开始念叨起来:“梅,五月,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刚才的那架直升机飞走了,你知道我看到了谁?就是那个吉米,带队暗算我们的吉米。他是回来侦查的。但是我猜测,他把我们的车点燃以后,就以为可以把我们灭口了,没想到欧菲莉亚出现了,应该是她用一颗榴弹炸飞了这车,通过车子的滚动灭火。可能是他们发现没有火苗或者是爆炸吧,就派两辆车来查看,刚好遇到欧菲莉亚,然后就遭遇了,就是咱俩刚刚看到的,一定是这样的!”
  强森时不时扭头看看五月,观察她的反应,同时继续跟她说话:“对不对啊?这是我猜测,估计是对的,但是我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欧菲莉亚会出现,当然了!这个人是不是欧菲莉亚也不一定,只不过我们听到了艾伦医生和苏珊博士提到过,还有那个吉米也提到过。她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太神秘了,还有就是我在戴伊城的时候遇到的救兵,也是最后牺牲的辛西娅她们,我发现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真的是有那么一个神秘的力量在帮助我们,但是为什么呢?也许,也许,我猜测啊,这个神秘的力量或者是什么组织可能就是袭击亨利博士,苏珊博士和本尼他们的一伙人,可是,可是,如果是他们,那他们为什么要把亨利博士送去戴伊城呢?这逻辑理不清啊,太匪夷所思了。”
  此时的路上已经是深夜,前面到了一个驶向87号高速公路的标示,他没犹豫就奔向这个方向。他想起在苏珊家的时候曾经研究过地图,怎样驾车从纽约去加拿大,最近的路途有两条,一个是经过尼亚加拉大瀑布前往多伦多,一个是走87号公路直接去蒙特利尔。这条路虽然里程比大瀑布要多,但好在是一条高速公路跑到底,绝对时间应该是最快的,而那个地面交通就无法把握了,交通灯太多,路过的市镇太多。现在看到87号高速公路,那还犹豫什么,脚踩油门快速向前冲去。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强森感觉纽约的紧急状态法实施得非常坚决和彻底,大多数人都已经居家,没有出行了。现在路上偶尔见过的车辆大多都是闪着紧急灯的救护车或者警车,而他驾驶的这辆救护车正好是应急车辆之一,偶尔有警车从对面驶过也不会对他鸣笛检查。
  虽然如此,强森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继续对五月说:“我不相信吉米会轻易地认为这个战场没有疑问!你想啊,他们首先要检查遗体,收集DNA吧,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两个人都没在车里,那我们去哪里了?而他派出的两辆武装车辆和士兵被一个摩托车手给消灭了,这个人他也认为是欧菲莉亚。哎,连一个幸存的都没有,这太奇怪,他一定会调查战场情况的。再加上,旁边那辆被艾伦医生开过的车子不见了,那他一定会感觉事有蹊跷,一定会派车或者是飞机来追踪我们这辆车,说不定现在这飞机就已经来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车顶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随即看到高速路上的路灯和杆子在强烈地晃动,强森抬头一看,一个巨大武装直升机已经出现在上方,车内驾驶台子上的液晶屏幕不断闪现一个信号:视频或者音频信号正在尝试接入,请按XX按键。
  强森没有做任何按键操作,他突然意识到这种特种车辆在政府这种权力部门一定是登记在册的,电子调度系统很容易识别并定位,其无线电通讯频率以及宽带网络连接一定有着每辆车自己的识别身份,他这辆也是一样。只是他现在不清楚,上边的直升机是因为打扫战场之后的追踪,还是因为原本在路边的救护车辆突然失踪而引来的调查?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后者,是调查,而且是增援的部队进入战斗现场之后,其中一架飞机赶来追查的。如果他们认为是逃离战场的战斗人员开走了这辆车,他们有理由直接开火了,毕竟追踪而来的是武装直升机,直接开火轻而易举。想到这里,强森倒反而释然了,只要不轻易开火,他就能有时间想办法甩掉它。
  他扭头再看看五月,她还是那样目光呆滞,依然沉静不动。他再次说话:“梅,这就好。你不要动,你看到外边的直升机吗?这次是武装直升机,那上边有火力能够直接摧毁我们,可能他们是来调查这辆车被什么人开走了,就追踪而来。不断试图跟这个车联系,我估计是想让我停车,接受检查这些东西。我现在没有开启灯光,得想办法甩掉他们,你有办法吗?你要帮帮我啊,情况紧急啊!”
  五月没有任何反应,强森继续说:“我就装作没看见他们,但是我必须离开高速,否则目标太大了,下到地面直升机就没有我灵活了。但是,我们必须快,因为战场那边很快就会鉴定出我们两个人都没在里面,本来他们就要灭口,一旦知道这个情况就会毫不犹豫地向我们开火,你知道吗?这是最危险的,你听到吗?你要帮帮我,帮我搞定外边的路标和直升机的状态。生死攸关啊,我亲爱的梅,听到吗?”
  强森知道五月一时间还不会反应过来,但他持续的说话可能会刺激她尽快回过神来,他此时真是需要她的帮助。他感觉如果他再不理睬上边的直升机正在尝试连接进来的无线电呼叫,他们极有可能向他的车进行开枪示警,如果能把电子系统破坏就好了。他对她说:“梅,你知道吗?一般车上的照明系统所使用的电压是12伏,电器设施是18伏左右,而电池是24伏,如果你能找到电池动力的连线,把它接到通讯系统里,瞬间就会击毁这些电器。这样直升机上边正在对我们的无线电连接就会失效,因此他们就会认为这辆车发生了故障,也许还在执行急救任务,那么他们就只能跟随,而不会开火,只要他们不开火,我们就好办。你看,前面好像已经多了一条行车线,应该是出口快到了,我没办法做这个操作,你能帮我吗?”
  没有反应,五月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远方,紧闭双唇。强森抬头看看正在前方不断闪烁灯光向他示警的直升机,再看看操作台上的无线电寻呼,他紧咬牙关,脚下猛踩油门,突然靠向右边车线,出口很快就到了,他驾着车进入匝道。直升机一下子冲到前面,看到强森的车子突然拐向出口,就开始回旋迂回过来,准备继续跟随。强森把油门踩到底,双手把住方向盘,眼看操作台,嘴上说:“五月,梅,你听到吗?你前面有工具箱,看工具箱里有什么?如果有改锥,或者其他的硬物,你拿出来撬开这个液晶屏,后边应该有连线,然后检查。。。这些连线,找出动力线和电器线,把他们连接在一起。”
  强森一边说着,一边操作汽车顺着匝道拐弯,速度没降的情况下感觉车身已经歪向一边,随即传来轮胎与地面急剧摩擦的刺耳之声,他不能再说话,而是屏住呼吸与起来使得车子不会出现意外。当匝道变直的时候,眼前突然看到有三辆鸣笛的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地疾驰,他丝毫没有犹豫就追了过去,很快前面的车队向右拐斜刺着进入了一个隧道,他也跟了进来。
  驶进隧道他才意识到这是个隧道,他立刻放慢速度,前面的车队疾驰着离他越来越远。他把车子停到应急车道,对五月说:“梅,看到吗?这是隧道,我们进入隧道后边的直升机不会进来,但是它会到隧道的出口等我们,你看,往前看,有亮光的那个,就应该是个隧道口了。我们不出去,我抱你下来,把车留在这里。我们步行出去,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强森跳下车来,到后边把早先收集起来的东西放到一个口袋里背上,再来到五月这一侧,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她抱起来。五月两眼涣散,任由强森把她抱起。强森关上车门,快步向前奔跑,这一跑他感觉了身子的沉重,他再一感觉这不是五月的体重带来的,是他自身不知哪里受伤了。他再一想,有些恍然,那一定是刚才飞踹燃烧的滚动车轮时受伤了。不过,从还能够奔跑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伤,是轻伤而已。。
  他向前跑到了隧道维修口,他把五月暂时放到地上,转身去开维修口的门,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他一看,办公室,茶水间,维修工具库,厕所等等功能整齐。他转身出去又把五月抱进来,放到办公桌旁的座位上。五月任由他摆布,也不说话,两眼直勾勾出神。强森再次对她说:“梅,咱们暂时在这里躲避一下。本来我想停下把通讯系统破坏了,按照我刚才想到的方法。现在看来不必要,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把车开到前面的隧道口,不出口停下,然后我就回来。等直升机下降人员来检查的时候,他们会认为是前面的救护车队把我们带走了。等他们走了以后,咱们再出来想办法离开。你不用担心,整个道路上几乎没有车,现在看起来还挺安全。这个隧道工程维修的地方也应该防疫在家,不会有人,没准我还能找到工程车。反正等等看吧。我现在出去把车子转移了,你等我,千万别喊,别乱走。等我回来,听话。”
  他说完,看到五月丝毫没有反应,他无奈地拍拍她,意思是你听话,别乱跑乱动,然后就站起来向门外跑去,准备去转移那辆救护车。可是,当他出门一看,发现那辆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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