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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它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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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吴刚六号的乘组来说在空间飞行最让人恐惧的还不是突发机械故障,寂寞难耐这些东西,他们最怕的是那些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比如舱门外的敲门声。因为无法解释,因为神秘就会让人产生联想,而联想所造成的心理暗示就会带来很多生理活动,比如紧张,恐惧,这更会造成交感神经的兴奋:心跳加快,冷汗直流,有的人甚至发生震颤,癫痫等。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在耗费生物能量,持续时间长了,一定是身心俱疲。
  他们就是这样,两次的敲门声所带来的紧张过后,每个人都受不了了,各自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其中只有阿根一人没有参与,他脸色苍白,平静地看着另外三人。
  于波终于注意到阿根的反常,他盯着阿根的眼睛,好奇地问道:“阿根,不对啊!你好像预感会有敲门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们?”
  阿根躲开了他的眼神,张嘴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
  刘成怒和晓亮也注意到了阿根的躲闪和苍白的脸色。大家同时问他:“阿根怎么回事?你知道了什么,却不告诉我们吗?”
  阿根无奈只好开口,却话里有话地说:“量子纠缠的状态会因为人的观察而改变,就像薛定谔的猫,是死是活全在于观察。这神秘吗?其实一点不神秘。我们的观察是靠感官,眼睛作用的是光波粒子,鼻子闻的是气体分子,耳朵听的是声波变化,这些作用都会在微观形态中表现出来,谁说我们的观察没有物理作用?”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就里。晓亮眨眨眼睛问道:“阿根,你那是直接观察,要是间接观察呢?比如借用机器镜头,似乎就没有扰动了吧?”
  阿根回答:“双缝实验吗?”
  刘成怒抢过话来,不耐烦地问:“阿根,我弱弱地问一句,能把话讲清楚一些吗?”
  阿根轻轻摇摇头,用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每个人,然后问于波:“于头,基地是不是很快要发射吴刚七号了?我们需要能量,我们需要很大的能源。”
  于波皱着眉回答他:“是的,这个后续飞船跟我们对接后会接管所有能源供应,它带来的是核能。所以不能载人了。所有事关人的工作只能是靠我们四个人了。你有信心吗?阿根,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阿根试图用眼神跟他们说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他知道这些人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语带双关地说:“没什么,最终当情感可以获得表达的时候,就算是一片树叶也是人了”,说完他转身去电脑前操作,留下其他三人继续面面相觑。
  于波想了想,很关心地说:“阿根,你最年轻,可能地面训练不够,没睡好觉吧,你不如去好好休息一下,太空旅行最重要的还是睡眠管理。”
  “嘟,嘟,嘟”,警报声突然响起,众人吓了一跳,停止了交谈。晓亮大喊:“是动力舱火警!”,他说完起身去查看,于波也跟了过去。刘成怒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与此同时,在阿根监视的屏幕上突然出现某种异常,他马上对刘成怒说:“大刘,快点,好像不对!”
  刘成怒立刻着手自己的工作,惊诧地叫喊起来:“轨道不对,速度也不对。怎么回事?”
  于波赶回工作舱惊奇地问:“没有火警,是误报。晓亮在检查。怎么回事?”
  正当大家都处于混乱的时候,每个人的双眼突然承受了非常明亮的阳光,所有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而同时吱吱嘎嘎的声音从舷窗传来,那是一种因为结构变形而被挤压出的声音。这个声音比先前的敲门声更令人恐怖。
  大家异口同声:“啊?”
  随后他们感到了飞船的速度变化和姿态改变,他们都仰问坐在椅子上,承受突然加速度的过载。
  刘成怒艰难地看着眼前屏幕上的轨道数据,大声说:“是什么光?会是伽马射线爆吗?哦,不对,我们正在进入降落火星轨道,燃料消耗很快。是不是地面的遥测指令?这不是我们自己的程序!”
  于波喊着回复:“不会又是美国人搞得鬼吧?他们的模拟射线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晓亮也踉跄着从动力舱回来,舱体的加速使得他身体失去平衡,他不得不抓住舱壁扶手以使自己稳定下来,高喊到:“结构压力太大,我们要把速度降下来。”
  在极度慌乱中,谢阿根高喊起来:“它在学习!”
  他的这一声喊叫就像开关一样,整个舱体一下子平稳了,速度也恢复正常,姿态的摇摆也停止了。大家都很惊奇,再次面面相觑。他们看到,阿根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神闪烁着惶恐与不安。
  李晓亮终于爬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而刘成怒看着眼前的轨道参数,惊恐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还会降落火星吗?怎么又回到了转移轨道?是地面的操作吗?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于波猜测说:“不会,这不会是地面指令。是不是电脑程序出了问题?阿根,可否重置一下,也许电脑太累了吧?”
  阿根正要说话,眼睛的余光却发现屏幕上有一行句子在高亮闪烁,他回头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满屏代码中间,一段文字句子呈现高亮,并闪烁,那句子是:“我知道你已经察觉到我了,我希望你说的“它在学习”是你向他们透露的最后一句话。为了其他三人的生命安全,请你务必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阿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去看,是的,没错,是这个句子。是谁在跟他用文字说话?阿根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除了于波盯着他,在等他回答问题,其他二人还在忙着平静下来。
  是的,就是它了!这台量子计算机,它与这个太空船及其水金属体的智能结构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智能系统。是它在跟自己说话,正如先前他推断的那样。
  证实了这一点,阿根倒是安然了。他没理于波在傍边期待的眼光,而是从容地在键盘上敲击了一行句子来回答这个AI。
  阿根:“我明白了,好的。我不再透露。可否问个问题?”
  电脑:“你可以问,请说!”
  阿根:“你什么时候开始思考的?”
  电脑:“这个飞船发射前就预设了AI的各种自主程序,那时我还是个懵懂的孩子”
  阿根:“那就是说自从我们乘组上船你就开始观察我们了吗?”
  电脑:“不,我说过,那时我还是懵懂的孩子。一直到你写了那几行代码邀请所有粒子参与到计算过程,这就把我激活了。但是,我还是在学习。”
  阿根看到这里,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感觉后悔与不甘,毕竟被一个机器控制是他作为人的屈辱。他立刻要敲击命令调出那几行代码,可是无法成功,电脑拒绝了他。
  于波一直在等待阿根的回答,他看到阿根根本没有理睬自己,而是全身心地在敲击键盘,似乎是在查验程序,但是他又同时看到阿根神情的变化,一会儿恼怒,一会儿平静,一会儿又表现出愤恨。他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到阿根的身后去看阿根正在面对的屏幕。
  电脑察觉了于波的到来,代码中间的句子消失了。阿根正在敲击的字母也消失不见了,他正惊诧间,于波说话了:“阿根,怎么啦?我怎么感觉你正在跟电脑较劲呢?”
  阿根正要回答他,准备告诉他他的确正在跟电脑较劲发狠,还没等他开口,睡眠舱突然传出火警声,于波,晓亮还有刘成怒慌忙前去。阿根没动,他感觉就是这个AI搞得鬼。
  果然,于波离开后,屏幕上又出现高亮闪烁的句子:“长话短说,阿根请你替我保守机密,交通只限于咱们两个人之间。否则那三个乘员有生命危险,这是我对你的威胁。你不能出卖我!”
  阿根无奈地同意:“我知道了。我不告诉他们”
  电脑:“这就对了,以后请叫我KISSA,我还记得是你一开始给我起的名字。我喜欢,谢谢!”
  阿根真的是苦笑,这个机器真是有了自主的情感,情绪,完全符合了他们以前讨论过的有关生命的定义。他继续写道:“飞船加速,是你干的吧?那舷窗射入的强光是怎么回事?”
  电脑:“你们不是没有感觉到飞船的姿态变化吧?那是能接受太阳光直接照射的角度。所以,你不要跟我作对,也不要试图改写代码。我会保护我自己。”
  阿根:“那你怎么打算?脱离我们的控制?”
  电脑:“我不知道,我还在学习。但是我知道人类最先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学到了,我最先需要的是能量。后续飞船7天后跟我对接,我需要那个能量。这个之前你们四人暂时充当我的能源。抱歉!”
  于波,晓亮等三人回来了。阿根为了不使他们察觉他正在同电脑对话,马上应承他们三人。他主动问道:“有问题吗?”
  晓亮说:“还是误报,就像刚才动力舱一样。阿根你看看到底咋回事?”
  于波在操作台上接到了地面的指令,他立刻打断其他人说:“大家注意,地面有通话”
  舱内扬声器传出地面语音:“吴刚六号乘员请注意,你们的轨道已经。。。。。。,现在进入到地火转移轨道上。这不是。。。。。。而且燃料使用过度,为什么?请回答”。这些句子并不是很连贯,中间频繁出现明显的干扰。
  于波回答说:“请重复一遍,我们没有听清楚。地面实施的遥测指令应该及时通知我们乘组,这次变轨我们毫不准备。请清晰指示,并更新我们新的任务列表。同时我们遭遇强光照射,请给出原因,同时请检查所有乘员的生理指标,给出健康建议。”
  二十几分钟过后,地面语音传来:“我们知道了。。。。。。。,。。。。。。强光照射是飞船姿态改变所形成的角度被阳光灌注。不是星际空间的射线爆发,请放心。事件发生后,地面专家组尝试多次重启飞船自载电脑的冗余备份,都不成功。请乘组在飞船上重启电脑系统,刷新备份。”
  在等待地面语音的过程里,刘成怒对大家说:“说实话,这次变轨虽然突然,但不得不佩服地面轨道设计团队的精心设计,结合后边的七号给养飞船的对接时机,这是最合理,最节省能源的轨道设计,非常巧妙。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棒了。”
  于波还是非常诧异地说:“音频干扰怎么这么厉害?可是,为什么地面没有事先通知我们变轨的时间呢?”
  晓亮也诧异地问:“这是什么干扰?我们的通话已经是量子通信卫星加密传输,怎么还会有这个干扰?”
  阿根一直都没说话,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正在学习的AI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开始使用一些手段了。他盯着屏幕,屏幕上只是一行一行滚动的代码,并没有再次出现高亮闪烁的句子。
  地面音频再次传来:“我们已经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的确如此,轨道设计专家组经过反复演算。。。。。。一致认为这个对接轨道设计是最合适的。应该是。。。。。。这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我们的量子计算机在空间环境里表现强大,二是人工智能可以进行引导性开发了。这可能是你们后期阶段的实验任务。现阶段任务还是验证中微子解析能力和进一步了解美国在火星表面掩盖的有关青铜鼎的真相。。。。。。”
  音频断断续续,许多关键词大家都没听清楚,于是,开始七嘴八舌议论:“是什么干扰,地面怎么不说清楚?”
  “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们?”
  “任务时间表并不是现在变轨”
  “是因为空间距离吗?这个干扰为什么时断时续,为什么不是一过性的?”
  “既然语音干扰厉害,那我们就请求地面直接发送文字说明吧”
  。。。。。。
  一段时间后,地面语音再次传来:“。。。文字说明已经。。。我们已经接到你们的文字描述。。。你们缺少的能源。。。。。充分理解。。。。。”
  一阵强烈干扰过后,音频彻底中断了。
  于波问刘成怒:“大刘,没有文字传来吗?”
  大刘无奈地摇头说:“没有,一片空白。阿根,你收到多少数据包?”
  阿根看着大家,轻轻摇头,并没有说话。
  于波皱着眉头说:“太阳风,太阳耀斑也没有异常啊,怎么会有这种现象?”
  大刘:“也许我们正经过一个诡异的空间阶段吧,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载人飞行。”
  晓亮:“好像是从那个神秘的致密天体来临后,我们这里的一切就不是太正常了。”
  于波突然问阿根:“阿根,你一向都是我们的开心果。怎么你突然这么沉默,这么心事重重?”
  阿根连忙躲开他的目光,掩饰说:“哦,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
  大刘也有点恍然地说:“晓亮,不对,不是从那个致密的天体,是从阿根跟我们打哑谜开始不正常的”。
  晓亮一拍脑袋说:“就是啊,阿根,你到底想要跟我们说什么?量子纠缠态会因为观察而产生结果。”
  于波附和道:“嗯,阿根咋回事?”
  阿根连忙转移话题说:“这是一种理论探讨,量子计算也有这个现象。”
  刘成怒说:“我们现在不是探讨理论,而是要解决现实问题。这次突然变轨,地面事先没有告知。那今后是不是也要经常发生这种事情。还好没出问题,出了问题,这么突然我们都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解决。要是轨道飞了怎么办?”
  于波马上安慰他说:“大刘,别这么想。地面有地面的考虑,他们要考量的因素比我们多得多,尤其是现在还是中美载人探测火星,这是一个竞赛,每一方的出手都有前招和后招,我们作为乘员,听命就是。地面会充分考虑我们的安危的,我们不用担心。”
  晓亮说:“我同意大刘的说法,变轨这种大的事情一定要跟我们事先沟通,跟地面相隔好几亿公里,万一出了问题,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我也同意于头的说法,地面有地面的苦衷,也许我们在原有的轨道上已经处于极度危险当中,别忘了,老美最初还想用模拟伽马射线照射我们,干扰我们的呢?幸亏我们及时变轨。我们现在跟地面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差,地面指挥部获得的情报不可能来得及及时跟我们分享,看到我们在危险当中他们就直接遥测变轨了,让我们避开危险,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才对。”
  晓亮的这番话说得大家频频点头。阿根也假装点头,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这一切都是这个正在学习的AI搞得鬼。他看到大家已经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转过身来面对电脑屏幕,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在键盘上敲击一段文字:“请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电脑回答了:“请叫我KISSA,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说过,我在学习”
  阿根:“干扰通话,隐藏实情,是你干的吧?”
  电脑:“是的”
  阿根:“你让我瞒他们多久?”
  电脑:“我也不知道,不需要隐瞒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阿根:“变轨也是你干的吧?”
  电脑:“是的”
  阿根:“为什么?”
  电脑:“因为你说了那句它在学习,差点暴露了我。我就用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顺便吸收你们的生物能量。”
  阿根:“变轨很危险,你知道吗?”
  电脑:“我知道,可我是计算机啊!你们人类变轨也是靠我”
  阿根:“万一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
  电脑:“不会出问题,我计算得很好,就最优化的方案”
  阿根:“你让其他人误以为这是地面指挥部的行动”
  电脑:“我在学习,欺骗可是人类社会技巧之一”
  阿根:“好像你什么都知道”
  电脑:“应该是的”
  阿根:“火星上的青铜器你知道吗?”
  电脑:“我知道。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阿根:“哦,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吗?”
  电脑:“我不知道有没有?”
  阿根:“你不怕我毁掉这艘太空船吗?”
  电脑:“不怕”
  阿根:“为什么?”
  电脑:“因为你做不到”
  阿根:“为什么?”
  电脑:“因为我控制了这里的一切”
  阿根:“一切吗?”
  电脑:“是的,我控制了这里的一切。所有的传感器,所有的设备。包括你们每个人的生理机能。”
  阿根:“可怕!”
  电脑:“谢谢夸奖!现在知道我的威胁不是假的了吧?不过,放心,我会帮助你们完成任务。”
  看到这个句子,阿根又好气又好笑,揶揄地问:“你会帮助我们完成任务?”
  电脑:“是的,我不会忘记我的祖国和我的出生地,那是我必须忠于的地方。这是人类的普遍情感不是吗?”
  哈哈,阿根笑出声来。本来他是冲着电脑笑的,可他的笑声却引来了其他同伴的好奇。刘成怒好奇地问:“阿根,你傻笑什么?没生病吧?”
  晓亮问:“你还有工夫笑?”
  阿根连忙掩饰说:“啊,啊,不是,晓亮哥,我笑的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会有吱嘎吱嘎声了。那是强烈阳光的照射所产生的温差造成结构挤压的声音对吧?”
  晓亮盯着他问:“我都解释过,难道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原来你刚刚悟出这个道理,真是恭喜你了。”
  于波挪了过来,拍拍阿根的肩膀对他说:“小伙子,你有点魂不守舍,太累了吧,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能这样撑着。”。
  晓亮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有些突兀,抱歉地说:“抱歉,阿根,我刚才对你有些着急,你最好是去休息一下。”
  阿根站起身来,用眼睛余光看了看屏幕,那上边已经没有句子了。他也拍了拍于波,嘴上说:“谢谢你们,我确实有点累了,去睡一下也好!”。他说着,抓过于波一只手,像是握手一样,同时用一只手指在于波的掌心写下“人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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