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总捕头

　　天色渐暗，屋外传来打更的声音，不觉间兄弟二人推杯换盏到了半夜。武大郎醉眼迷离道:“二郎，你在少林学艺这么多年，现在也已经不小了，可想过将来要做什么？”
　　武松道:“所谓学得文武艺，报与帝王家，二郎学得一身本事，想从军报国。”
　　武大郎抽泣，道：“话是这样说，可咱哥俩分别这么久了，才重逢。就又得分离，哥哥心里不舍。”
　　武松道：“二郎心里也不舍得离开哥哥。今日重逢，见哥哥幸福安康，二郎心里也就放心了。”
　　武大郎道：“既然二郎心里也不舍得哥哥，不如留在阳谷县？”
　　武松道：“留在阳谷县能做什么？”
　　武大郎道：“景阳冈上匪患虎患猖獗，县令说要新招一批衙役捕头，二郎在少林学艺多年，要做一个衙役捕头，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说报国，不是非得从军，护卫一方平安，不也是报国，而且这样咱哥俩还不用分离，有一个照应？”
　　武松沉吟许久道：“哥哥这话说得有理，明日二郎就到县衙，应聘都头……”
　　二人又谈许久，武大郎酒劲上来，趴在桌上睡着，武松将武大郎抱上床后，方才休息。
　　次日鸡鸣，武大郎和潘金莲夫妇起身，却见武松在院外练拳。武大郎和潘金莲二人均是平常百姓，看不出武松使得这套太祖长拳的劲道妙处，只是觉得好看，连声叫好。
　　武松见得兄嫂，收拳道：“哥哥嫂嫂，怎这般早起？”
　　武大郎道：“若不早起，这头饼就赶不上早市，二郎怎不多睡一会？”
　　武松道：“习惯了。在少林时，我们都是鸣鸡起舞，一到这个点，就自觉醒了。”
　　潘金莲道：“既然叔叔醒了，那我先给叔叔做早点，再帮大郎做饼……”
　　武松道：“嫂嫂不必如此，咱们还是先做饼，二郎不饿?”
　　武大郎想到武松待会要应聘衙役，需得费劲。武大郎道：“麻烦大嫂了，还是请大嫂先给我兄弟煮些好吃的。今儿，二郎要到县衙去应聘都头，要是不吃饱些，怕没有力气。”
　　潘金莲眼睛一亮，到了厨房。武松知哥哥心意，不便再说。
　　不多时，潘金莲做好早点，叫二人吃饭。
　　吃完早点，武大郎陪着武松到了衙门口。
　　按照朝廷的规定，一个县衙的捕快衙役是有限数的，阳谷县的捕快衙役早已满编。本来按照规矩，是不能再招捕快衙役。但因为要扑虎，新任的张文远县令，特意向上方申请了一个特例，招聘一支临时衙役，只是没有对外宣传这些衙役是临时的。
　　县衙门口，聚齐了三百余号，师爷给了每人半块木牌。
　　武松道：“敢问师爷，这次招聘衙役都头，比试的项目有哪些？”
　　师爷是个四十出头的绍兴人，师爷道:“就是一些比气力和脚力，若是厉害一点，到时再参加比武，最优者做捕头都头。”
　　武松道:“比武？”
　　师爷道:“一般捕快衙役，不需要懂得功夫，只需要有些气力和脚力，以后当差之后，会有人慢慢教。但是捕头就需要一些功夫了，所以就需要比武了，越厉害的捕头就要武功越高。看你人高马大，器宇不凡，一身腱子肉，想必是个练家子，怎么平时在县里没有见过你？”说话时，县令张文远出了县衙。
　　张文远今年四十有三，在邻省做了几年的县丞，才被提上县令位置。张文远道:“你们都想在县衙当差，可是本县申请的银响，只够一百人衙役捕头的，你们从这里出发，跑到城外的剿匪大营，在那里报名，你们身上的半块木牌，便是你们参加比试的凭证。到了剿匪大营，你们的半块木牌，若能和王彪捕头身上的半块木牌合上，王彪捕头便会为你们登记。我们会取前面一百五十人的名单，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从县衙到剿匪大营大概三十里，武松在少林学艺多年，脚力远超常人，一路快跑，一个时辰便到了剿匪大营。
　　王彪见得武松，笑道:“怎么，昨天才过的岗，今天又要过岗？”
　　武松道:“不是，是来参加县衙衙役比试的。”
　　王彪疑惑道:“这么快，比试时间提前了吗？”
　　武松哈哈一笑，王彪拿出半块木板，和武松的半块合在一起，一个捕字。王彪笑道:“武英雄您这还是长了一双飞腿……”
　　许久之后，第二名才姗姗来迟。两个时辰后，第一百五十个人终于跑到。张县令领着一群乡绅大户进了剿匪大营。
　　主席台上，王彪献上名册，张县令扫了一眼前三，武松名字排在第一。张文远扫视台下众人，看到武松时，张文远目光停了许久。张文远虽不识得武松，但武松那双透着光的眼睛，散发出的精气神，让人一望便和台下其它人明显不同，让人不得不注意。
　　武松站在台下，看着主席台上阳谷县大户，不是肥头大耳就是油头粉面，除了中间那个年轻的白衣公子。武松看向那白衣公子时，那白衣公子，好像也注意到了武松在看他，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张县令举着手中的名册，道:“能进这个名册的，都是好儿郎。可惜的是，本县只申请到了一百名衙役的饷银。这里有五个磨盘，每个都是两百斤，你们先休息一会，等下你们敞开肚子吃。下午能挪动磨盘一丈者，计时最短的一百名者，可做衙役。”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哄散，就有三个自以为气力大的大汉，冲到磨盘前，推磨盘前行。可是才跑了三十里地的他们三个，此时哪还有什么多于气力，才推着磨盘才走几步，便没了气力推动磨盘前行。
　　张县令见状，喊道:“儿郎们，不要急，你们都是好汉，吃了饭咱们再进行比试。”
　　众人见得三个大汉的样子，再听得这话，不敢再逞强，转身去抢饭吃，只想多吃一点，下午推磨盘时力气大些。二百斤的磨盘，在武松看来并无什么难度。
　　见得台下众人哄散，主席台边上的刘汉升领着花子虚身旁的白衣公子，到了武松跟前，白衣公子道：“在下西门庆，是西门诗的哥哥……”
　　张县令招来王彪道:“跟西门大官人说话的那个，可就是武松？”
　　王彪点头称是，张县令大笑，道:“果然是他，一身英雄气概，一看便和别人不同。”
　　张县令走到武松和西门大官人跟前道:“西门大官人和武英雄，说些什么呢，这么开心？”
　　西门大官人道:“在下是在感谢昨日武松救了舍妹。”
　　张县令道：“昨日王捕头向本县禀告来龙去脉，说咱们阳谷县来了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本县当时就想让王捕头领着本县去见武英雄，但奈何事物繁忙，又不知武英雄落脚何处，这才作罢。今日一见武英雄，便知王捕头所言不虚，武英雄愿意为本县效力，当真是本县之福。”
　　武松躬身笑道：“好男儿自当为国效劳，难得恩县赏识，小的以后自当竭尽全力，为恩县效劳。”
　　听得这话，张县令一阵欢笑，对武松更添几分喜欢。张县令道:“武英雄，还是快些去吃点东西，等下可就没得吃，若是等下没了气力，挪不动磨盘，本县可不能给你特例。”
　　西门大官人也是一阵大笑道:“若是挪不动了，到我西门家做教头护院，待遇不比捕头差。”
　　武松笑道:“回恩县的话，小的还不饿。”
　　张县令虽喜武松自信，但那么大的磨盘，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道:“还是要小心些，吃点东西，长点气力。你是个人才，本县可不想让你到西门家做护院教头。”
　　武松大笑道:“不过才区区两百斤的磨盘，莫要说一个就是五个，对于小的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张县令笑道:“那等下，本县可就等着看你神威咯……”
　　武松一笑道:“何须等下，小的现在就去搬磨盘。”
　　武松双手稍一使劲，一块磨盘举过头顶，众人喝彩连连。武松却未如人所想一般，将磨盘挪到县令所说的位置。而是将磨盘放在另一块磨盘之上，武松举着两块磨盘到了第三块磨盘，如此武松五块磨盘过了头顶，走到五丈开外，才放下头顶的磨盘。众人惊呼神人，武松一笑，道:“诸位散开”。只见武松双手将一块磨盘举过头顶，道:“这是方才第五块磨盘，洒家要将他扔到方才举起的位置，诸位请看。”武松一扔，那磨盘果如武松所说那般，扔回了原位。武松连扔五块磨盘，五块磨盘每一块都落在了武松没搬之前的位置，好似武松从未搬过磨盘一般。
　　见识了武松神力，张文远县令大喜，知剿匪大将找到，任命武松做了总捕头，众人无一个敢说不服。。
　　黄昏将近，衙役选拨完毕。总共有120人推动了磨盘，推动磨盘时间较长的20名，被几个大户请到家中做了护院，没被选中的30人则是一脸沮丧回了家。入选的衙役，领了衙役服，留在剿匪大营歇息，待明日再分到各队训练。
　　当夜张文远县令，拉着武松和剿匪大营的总教头张彪，还有阳谷县的诸位大户，到狮子楼喝酒预祝剿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