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八年后

　　时间一晃，八年之后。
　　八年的时光，对于任何人都不是短暂的。
　　陆一鸣由当年的炼气二层境界突飞猛进破入二阶重关境界的后期，破入三阶生死牢关指日可待。当年八岁的一鸣，一个身形消瘦的懵懂无知的小男孩，如今已经十六岁，身高比寻常成人高半个头，健硕无比，一只胳臂比白牙的大腿还粗。
　　陆一秀的修炼速度堪称恐怖，自从八年前入学以来便是一路飙升，两年内突破炼气期，又两年内突破初关，三年突破重关，被学府学员们评为十大超新星之一。如今三阶生死牢关初期境界，乃是学府的风云人物。不过，一秀的内向、怯弱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很多问题都是白牙和一鸣商量着帮她决策的。
　　八年的时光，对于白牙来说就不是“不短暂”可以一语带过的，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漫长甚至生不如死的岁月。
　　前五年接受穆不群的疯狂训练，如今白牙都不敢回想那时的经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之后白牙因为在五年内没能突破到一阶初关境界，按学府规定被强制退学。退学后十二岁的白牙在城里找了家铁匠铺当学徒，功法修炼上更为便利。白牙本以为训练没之前那般频繁，随着身体各方面素质提高已经能适应，该是能过一段舒畅日子，谁知——
　　女孩子的身体，胸部开始发育了！
　　三年来是白牙最生不如死的日子。为了不暴露女儿身的身份，白牙只好裹胸。起初没什么，随随便便敷衍一下，没人看得出来，后来胸越来越大，白牙只好紧裹，那叫一个疼啊！要知道女孩发育时候的胸部碰都碰不得，轻轻一碰就疼的要命。
　　而白牙的胸好像跟他作对似的，越裹越大。按理说会越裹越小，把胸裹平了才对，可偏偏他的胸是一个宁死不屈的小强。胸变大，白牙就裹得更紧，更疼！白牙裹得越紧，胸部的反抗就更大……
　　如此循环。白牙每一次裹胸的心情都像赶赴刑场一般沉重，不把自己裹到快窒息又不敢停手。不然稍有宽松，穿好衣服后胸部的隆起就太明显了。
　　灵木阁中。
　　“秀秀，秀秀？”白牙大叫道。
　　起初女性的嗓音也是白牙一大苦恼，正常情况下的他声音是那种柔柔的极为娇嫩的女声，所以除非在灵木阁只有一鸣一秀在的时候，他是不敢用天然嗓音声音说话的。后来白牙不断练习伪声，如今已经可以在男女声音中自由切换。
　　“可可，什么事啊？”陆一鸣的声音从他的窄小的储物间房间中传出来。
　　“秀秀呢？”
　　“秀秀不是今年的文化课报了音律班吗，她提前去练琴了。”
　　陆一鸣听白牙的语气比较急切，以为有什么急事，来到隔壁白牙的房间，刚一进门就看到白牙赤裸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布条在胸前比划着，那两只大白兔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赶忙把视线挪开，陆一鸣红着脸就退出了房间。
　　“哦哦，在铁匠铺天天打铁乒乒乓乓的，把我敲糊涂了……诶，一鸣别走啊，快来帮忙。”白牙见陆一鸣走进来又退出去，把他叫住。
　　“做，做什么？”陆一鸣站在门外依旧红着脸，有点磕绊地说道。
　　“裹胸啊。”白牙莫名其妙地扫一眼门口。“快来帮我，赶时间呢，一个人我裹不紧。”
　　左手将白兔微微托起，另一只手拿住白布的一端让其夹在左腋下，再把白布捋平顺着方向围在胸口，接着用左手按住白布使其不会移位，右手将白布另一端扔到背后，从左边拉回面前，第一圈算是结束。
　　这时陆一鸣才低着头走进来，在白牙的指示下拉住白布一端不放。
　　“拉紧点……再紧点……再紧一点，好。”一边提示陆一鸣，白牙一边操作着白布条，裹了三圈才算裹到最紧。
　　“一鸣你怎么了，”看路一鸣一直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白牙问道，“掉钱了？”
　　“没有。”路一鸣摇头，红着个脸，眼睛却不看白牙。
　　“咦？”白牙忽然发现一鸣脸上红彤彤的，“你脸色怎么了，修炼出了岔子？”
　　陆一鸣根本不会撒谎，此时只好再说：“没有。”
　　“你有问题一定要说哦，”穿好衣服，略一收拾，白牙准备出门，“你和秀秀修炼都太快了，容易出岔子，应该先放缓速度好好打基础。别以林姐姐做榜样，她的情况很特殊，和我们不一样的。”
　　这些年白牙的实力境界虽然只有炼气期，但关于修炼方面的知识不比学府中任何一个学员差。当年文化课他只用了一年不到便把五年的课程全部掌握，着实让穆不群吃惊了一把。之后的四年他几乎把所有能借到的书籍都熟读通透。正如人渣师傅所说，“不懂得剑法就打造不出最好的剑，不懂得炒菜便打造不出最适用的锅……”白牙掌握的修炼知识越多，打造的兵器才能让使用者更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可可，你不如变回女孩吧。”陆一鸣的眼神有些担忧。
　　“咋啦？”
　　“看着都疼。”陆一鸣说道。之前白牙裹胸都是一秀帮忙，他只听到白牙屋里传来的惨嚎，今天见识到才知道裹胸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两只大白兔几乎被挤没了！
　　“嗨，”白牙故作潇洒地一摆手，“现在不疼了，前两年才是真的疼。”
　　前几年胸部快速发育的时候白牙真想过放弃，以女儿身示人，再不用处处掩饰，患得患失地像个逃犯似的，也不用裹胸吃苦头了。只是那样的话，他的美少女攻略计划不就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吗！今年胸部发育基本定型，没原来那么疼白牙就更不会换回去。
　　“好了我走了。”一想到林玉，白牙就兴奋不已，虽然八年来他和林玉的关系和八年前没太多区别……
　　清晨时分，天望城依旧喧嚣，街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这是一座不夜城，没有昼夜之分。只有在四到五更天的时候，天望城会陷入短暂的寂静。那一刻，人们才会感觉到，一天过去了。然而片刻过后这座城市就会醒来，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此时朝阳初升，热闹不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在街道一角，人最少的地方，有一女子娉婷而立。
　　女子容貌绝色，恬静大方。来往行人皆是不由驻足打量，女子只是对视着回应一笑，多数人家也就匆匆而去。偶有好事者上前，欲调侃一二，然而刚靠近女子便是感应到其流露的气息绝非等闲，讪笑着离去。
　　在女子的背后是一家铁匠铺，说是铺子，其实只是一间依附着土屋架起来的三面敞亮的棚子。
　　女子不时凝眸眺望，在人流中搜寻着什么。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清洌的男声在女子的背后响起。
　　女子神色透露着一丝喜悦，转过身，一名翩翩少年立于眼前。少年身形纤瘦，样貌极为俊美。
　　“白牙，你又皮了！”女子笑着说道。
　　“嘿嘿，才没有呢！我家林姐姐本来就倾国倾城。”白牙说道。等候他的女子正是林玉。
　　“就你贫嘴。说吧，为什么迟到了？”
　　“那个那个……”白牙心想，莫非能说是因为裹胸费了太多时间吗，嘴上却道：“昨夜修炼太投入，一睁眼就很晚了……哈。”尴尬地笑了笑。
　　林玉点头，不疑有他。“那我们走吧，下午我还有课。”她说道。
　　天元学府规定每个学员最多就读十五年，十五年期满后，不论是否通过学府的毕业考核都将离开学院。唯一留在学院的方法便是留校任教。
　　林玉早已毕业，她说的“有课”并不是上课，而是教课。三年前毕业后留校任教，现在的林玉是学府最年轻兼最受学员们喜爱的导师。
　　这一次是林玉约白牙出来，是请他帮忙一起挑选一批学员们练习用的道具。
　　修炼者使用的道具非常多样。
　　有武器：
　　武器本身是消耗品，比武切磋时刀剑等武器的刃口上会留下很多缺口，需要经常打磨修复，对于受损严重的兵器甚至要回炉重造或者直接报废；
　　有丹药：修炼功法、练习战技、狩猎魔兽、与人战斗极有可能受伤，有些较为严重的内伤就只能即时服用丹药，以免留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有魔法卷轴：魔法卷轴极为昂贵，每一个魔法卷轴中都保存着一个魔法，在危急关头撕开即可释放魔法，或可保住性命。
　　等等不一而足。
　　林玉此次购买的只是一些武器，作为铁匠的白牙自然可以给出很多建议。
　　白牙在三年前到铁匠铺当学徒后，在业界算不得一鸣惊人，但已是小有名气。铁匠铺的老师傅能造出最高等级的武器是凡品巅峰，而现在的白牙已经能造出王品初级。
　　道具皆分品级，凡品、王品、灵品，每个品级都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巅峰之作四个品级。
　　王品初级看似只比凡品巅峰高一个等级，然而却是天壤之别。在打造方面，王品武器比之凡品武器其工艺复杂十倍不止。在战斗方面，相同实力境界的修士，手持王品武器的必然占尽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