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疯子

　　罗兰将鱼刺挑出，把鱼肉放入雪莉碗里，又给巴顿和玛丽分别倒了一杯果酒。
　　女仆们首次跟罗兰一起吃饭，显得有些拘束，但随着喝下不少果酒，每个人脸上都变得红扑扑的，在酒精的作用下，全都叽叽喳喳的吵起来，胆子大了许多。甚至还有几个女仆吵着要喝白酒。
　　等桌子上摆满了五瓶空的白酒瓶之后，大厅内顿时被少女们宛如黄灵鸟一般的声音充满，青春、活力。
　　“您一点不像个贵族。”玛丽坐在罗兰身边，喝着果酒，玛丽只是一个雇佣者，在西贝城有自己的房子，而且她的年纪要比女仆们大，要更加成熟、自制。
　　“我本来就不是贵族。”罗兰笑了笑，说道。
　　“如果其他人家的女仆敢这么疯狂，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玛丽指了指乱做一团的女仆们说道。
　　大厅里，有几个女仆跳起了舞，因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所以舞姿并不优美，但却充满了少女活力。还有几个女仆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对于这些女仆来说，这是他们一生中，最无拘无束的一个夜晚。
　　“都是一群可怜人，如果不发泄出来的话，一直压抑下去，总有一天会憋出心伤。”罗兰道。
　　玛丽举起酒杯，说道：“您是一个很好的主人，这也是我最佩服您的一点。”
　　罗兰笑了笑，与玛丽碰了碰酒杯，一口将杯中的果酒喝下，没有说话。
　　“对了，你是专业的商人，以前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特殊的灵药剂？”罗兰像是想起什么，扭头问道。
　　“特殊的灵药剂，什么灵药剂，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不成？”玛丽疑惑的问道。
　　“我说的不是它的药效，而是说灵药剂的形状，你有没有听说过很不一样的灵药剂？”罗兰道。
　　玛丽双眼有些迷离，哪怕是只喝果酒，他也有些醉意了，“不一样，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罗兰耐心的解释道：“就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不是液体的灵药剂？”
　　“灵药剂不都是液体吗，哪里有什么其他的形态，如果不是液体的话，那还算什么灵药剂？”玛丽反问道。
　　“就是用不同于灵药剂炼制的手法，形成固体的灵药，比如说药丹。”罗兰说。
　　玛丽像是听明白了，问道：“您是说将药材切得粉碎，然后把不同的药材搓成药丸子吗，可是那样药材的成分并没有发生变化，没什么用啊。”
　　灵药剂的炼制实际上是药材的药力因子反应，一种灵药剂由数十种药材炼制而成，而不同药材的灵药因子反应是有顺序的，所以必须要严谨才行。
　　罗兰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可以幻想成是将灵药剂固化成型，其作用不会改变，只是在炼制成功的那一刻，所得到的灵药不是液体，而是固体。”
　　“这怎么可能！”玛丽大声道。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没有人这么做过吗？灵药剂是液体，怎么可能变成固体。”
　　雪莉觉得罗兰这纯属天方夜谭，胡思乱想。
　　罗兰也没了与雪莉继续交流的欲望。
　　没有人这么做过？
　　这是什么理由？
　　难道几十万年来就没有人这么考虑过？
　　药材因子之间的相互反应，与所形成的灵药是液体还是固体有什么关系吗？
　　罗兰摇了摇头，说不清道不明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震惊世界的想法，竟然没有同道者。
　　吾道太孤独了。
　　事实上，灵药剂史发展至今已经有无数年，前人所留下的知识已经极为庞大，现在的灵药师大多是在学习前人所留下的宝藏，而且这份宝藏太大，能够吃透万分之一，就足够幸运了。
　　灵药师只要跟着前人指定的道路，不断学习，就能获得成功，如此一来，又为什么要去另辟蹊径，走困难重重的那一条路？
　　而且在固有环境和长久知识的影响下，思维固化是必然的，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穿越者，又能有几个人有罗兰这稀奇古怪的想法？
　　罗兰与其他灵药师最大的不同在于，药神系统里有足够丰富的药材库和灵药剂配方库，甚至某些知识还是当今完全消失甚至不完善的，而罗兰只需要将其解锁，就能获得别人努力几百年上千年所无法得到的理论。
　　所以对于灵药师一途，罗兰并不需要耗费太大的精力。
　　精力没处用，罗兰自然要想着去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将灵药剂固化？
　　罗兰觉得，炼制丹药，绝对比炼制灵药剂有意思多了。
　　聚会一直持续到半夜，等晚会结束的时候，雪莉早就趴在罗兰怀里呼呼大睡了，而巴顿还坐在桌子旁，一边喝着果酒，一边研究着他的新式炼金配方。
　　在罗兰看来，巴顿才是个真正的疯子，这家伙除了修炼就是锻造，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哪怕是身处骚乱的环境里，巴顿也能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仿佛那些矿材，比面前这个脱了一半衣服，只剩下纱衣的女仆还要好看一样。
　　这是一个将一生都奉献在锻造上的男人。
　　有句话说，一般天才都是疯子。罗兰不是天才，所以他没有疯的潜力，但是巴顿绝对是个疯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天才了。
　　“玛丽，你今天也不要回家了，喝了不少酒，路上不安全，你去女仆生活的院子里住一晚吧。”罗兰对着玛丽说：“店里今天晚上也不要整理了，明天早起之后再来打扫吧。”
　　玛丽已经有了醉意，点了点头，指挥着那些还清醒的女仆拖着其他人向女仆所在的院子走去。
　　等女仆都离开了。
　　罗兰才对着巴顿道：“好了，你也不要太辛苦了，抓紧睡吧。”
　　巴顿挠了挠头，对着罗兰道：“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合金配方，现在我已经确定了几种矿物，一但能够真正使其融合起来，无论是坚韧度还是柔韧度，绝对会远超以前所得到的合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能够让它们融合到一起的反应物。”
　　罗兰发现巴顿已经彻底着魔了，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也就不去再打扰他，关上解忧杂货铺的大门之后，便抱着雪莉向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