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带着恐惧的男人

　　弗里斯把那些蛆虫吃完。
　　路放用手术刀把弗里斯断腿处的腐肉刮下来，然后再用橡皮筋扎在他的大腿根部。接下来就是切火腿了，切了一片大腿肉下来，路放拿在手里，看着他大腿上的伤口溢出鲜血，弗里斯都不带眨眼的。
　　习惯是个可怕的事。
　　嘴角泛起微笑，他惨叫也好，沉默也罢，都丝毫打扰不到路放的心绪，用手术刀在解剖台上刮了一些腐烂的碎肉，抹在手上那块带血的大腿肉上。路放的整个神情动作就像是用美味的起司在抹面包似的。
　　送到弗里斯嘴里。
　　弗里斯张开大口，用力咀嚼。
　　“味道如何？”路放问道。
　　“还可以，不是太坏，比起我在欧洲吃过带屎的人肉美味多了。”弗里斯嘴巴里发出沉闷的咀嚼声，含糊不清地回答。
　　一个小时之后，这项具有神圣仪式感的用餐终于结束，此刻的弗里斯，两双腿已经齐根被自己吃掉，当然是非自愿的，再吃下去，弗里斯觉得，自己就要局部地区不保了。这让他稍微感到有些尴尬。
　　不过，他的尴尬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路放已经厌倦这件事。
　　“可以说说你怎么认识我的吧？”弗里斯点头，路放找来纱布，边帮他包扎伤口，边听着弗里斯述说着。
　　可以察觉，弗里斯说话带着一点恐惧，恐惧的来源也并非来自于自己。
　　“那是一个随身带着恐惧的男人，他非常强大，曾经在非洲造成很大的战乱，他好像能吸收人们产生的恐惧，使自己变得强大，因此他自称自己为恐惧魔王。因为恐惧是他需要的东西，所以他经常在一些弱小的国家制造战争，战争永远是让人恐惧的。但他不敢在美国乱来，他可能还没有可以抗衡哨兵特勤处和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地步。”
　　“但就算如此，他也强大到令人害怕。我在欧洲做了太多案件了，以致于我被四处通缉。于是，我偷渡来了美国。”
　　“他的强大在于释放的恐惧，越是作恶的多，心里的恐惧越大。像我这种地狱归来的饿鬼，内心的恐惧无疑更大，我才被他盯上，我就动弹不了，仿佛身上背上了来自神明的威压，黑暗包围了我，他比起凯撒来也是不逞多让的。”
　　“于是，我投降了，投降不可耻，不过，他的人格比你要好，至少他保存了我肉身的完好。”说到这里，弗里斯怨恨地看着路放，对于他的怨恨，路放无动于衷。
　　弗里斯继续讲述：
　　“也就是在他那里，我看到了你的照片，这也是我为什么一见到你就失口的原因。他有一堵墙的照片，听说照片上的人都很强，至少以他现在的实力，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我早就被人盯上了吗？路放想。
　　“他是变种人还是持牌者？”路放问道，据他所知，那个查尔斯教授就是一个精神力变异者。
　　恐惧有关于精神。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是持牌者的可能性很大。因为照片上的人全都是持牌者，好似只有持牌者才能提起他的兴趣，我们都在这场游戏里，持牌者之间的关系你应该明白。”弗里斯说道。
　　路放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他现在在哪里？”
　　“他就在皇后区，第一街。”
　　“带我过去。”有个人每天惦记自己，路放觉得这种感觉太糟糕，他也是追求良好睡眠的人。
　　弗里斯点头，路放解开绑在他各处关节的铁链，提起来，现在的弗里斯，可能连50厘米都不到，随便找了件手术服披在弗里斯身上，路放就这样提着弗里斯出门。
　　路放的秘密基地在皇后区第五街区，皇后区是出了名的是穷人区，在这里，各种妖魔鬼怪都登上黑暗的舞台，那个窥视自己的家伙躲在皇后区也不太奇怪。
　　下楼，天色已近有些暗了，弗里斯抱拢这双手，宽大的手术服穿在他身上，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知道路放手里提着的是个人。不对，是披着人皮的地狱的饿鬼，吃过无数人的牲畜。
　　路放刚打开车门，就听到背后有个声音。
　　“别动，转过身来。”
　　路放眼色一黯，笑盈盈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拿着格洛克手枪指着自己的女人。
　　蚂蚁看来是准备作死叻。
　　劳伦看着路放手里提着的东西，那件东西她看清楚了，准确来说，这是个人。这个人长得很丑陋，嘴巴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劳伦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嘴巴，都长到耳朵根部了。
　　当然，这些不似重点，重点是这个人的腿没了，断腿处绑着的纱布有殷虹的血液滴出来，落到路放的脚边。
　　劳伦端枪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看来自己遵循雷蒙警长的名言是对的，她把对这个华裔咖啡店老板的怀疑付诸行动，今天远远地跟着他，终于发现他变态的面目，他手里这个人，包括瑞肯，还有雷蒙，也许就死在他的手里吧？！
　　“雷蒙警长在哪里？”劳伦厉声喝问。
　　路放看着她，露出一丝微笑：“雷蒙，现在估计在哈德逊河游泳呢。”
　　“什么？”劳伦听完就想立即开枪杀死这个人渣了，但他手里还有人质，现在还是解救人质要紧。
　　“放下他。”
　　路放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
　　劳伦顿时恼怒了，“啪”，往路放脚下开了一枪，“我说放下他。”
　　真是人要求死老天也难拦，路放听她的话，乖乖地放下。
　　“往后退两步。”
　　路放看了看自己身后就是自己的车，已经退无可退，既然如此的话，路放一脚踢在弗里斯身上，像踢皮球一样把弗里斯往劳伦踢去，随后站在原地不动。
　　看着弗里斯向自己飞来，劳伦下意识做出接的动作，余光看向路放，见他居然没有趁机逃跑，于是放下心来。
　　但下一秒，劳伦就变成满脸惊骇了。
　　只见被她接住的弗里斯，张开大口一下子咬破了她的喉咙，用力啃食着她的血肉，剧烈的疼痛加上大动脉大出血致使她一下子扑到在地。
　　随着弗里斯的啃食，劳伦的生命体征渐渐消失，她的眼睛里还露出惊恐后悔的神色。
　　她应该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解救弗里斯吧。
　　然而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吃，饿坏了的弗里斯吃相非常难看。
　　路放嫌弃地转过头，这种不雅的局面他没有观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