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献祭之战

　　不要忘了食夫大陆是母系社会。大到家族纷争、小到争抢乞丐摊位，一切矛盾最后都会由女人出面来解决。
　　玛丽的举动几乎是在挑战对方。因为男人的地位很低，如果一个食夫族公开维护男人，那么就不再是普通的纠纷，而是一场贵族间的斗争。
　　“娜拉丽*莱森。”被玛丽挑衅的食夫族轻描淡写地自我介绍。她现在也不用伪装成路人，一副“我就是找麻烦”的架势。
　　“流浪法师玛丽，无姓之人。”
　　此时彩虹城官员绝不驱散任何一方，否则会落下偏驳的口石。即便玛丽没有亮出姓氏、家族，但食夫族魔法师都享受社会特权——黑暗法师也一样。
　　“另外一位魔法师也出来吧！”玛丽对潜伏在暗中的对手更加担忧。
　　“她呀！她太丑，不能见人。”娜拉丽重新戴上兜帽、挂上面纱，“她是食夫大陆第一号丑人。嘿嘿！”
　　玛丽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用说她自己，就是沃克也知道食夫大陆第一丑是谁——叶龙丽*食夫。她出身皇族，因为长相却出奇得丑，才被放逐权力边缘。
　　在食夫大陆，还没听说哪个魔法师会有碍观瞻，所以人们又私下给叶龙丽取了一个外号：一眼丽！
　　见光，死！
　　不要笑！不要以为这是个什么流行词汇。据说叶龙丽的魔法已经像光明死神一样，看一眼就要人命。食夫大陆用来吓唬小孩子哭闹，都是说“一眼丽来啦”！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至少叶龙丽魔法手段过于毒辣，完全没有女性的优雅和怜悯。
　　“伟大先知凯瑟丽，吾今有幸与莱森及皇族会猎，献祭于您，请收我等性命，以搏一笑。”玛丽仰天沉吟。
　　她得声音虽然小，但周围的人却全都听得见。刚才说了，食夫大陆女人打架不多，打起来就非同小可。
　　玛丽这番沉吟其实就相当于男人说：“砍死鸟朝天！谁怕谁？”
　　食夫族魔法师拼命，自然要用魔法。现场祭品吃一大堆是很平常的事。直到奥黛丽上台做了女王，才把这种献祭战法定为一法师一祭品。可能没有说清楚，所谓祭品就是男人。
　　否则大家族圈养的克里祭品一大堆，吃都吃不完。那么女人的打架现场就变成了吃人比赛，有碍观瞻。
　　“哟！这是拼命了耶！不必一眼丽出场，我来陪你玩玩！”
　　娜拉丽胆敢直呼叶龙丽外号，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勾勾手指，人群里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男孩手持魔剑，背悬战斧。
　　入场后男孩向娜拉丽跪下，口念：“吾主，今与你结为阿夏。临战必献祭于你，且受我血肉，增力杀敌！”
　　“赐汝名岚！”娜拉丽冷漠地走过去为男孩摩顶。
　　人们窃窃私语起来。其实也没有出乎意料。莱森家族圈养的祭品自然都来不及取名，都是上了战场再随便取一个。而那些克里人一出生就在被洗脑，一旦获得名字，感觉自己荣誉得可以变成先知的右手，全部都打了鸡血一样。
　　“你的祭品呢？”娜拉丽抬抬下巴，向玛丽挑衅。
　　“我和你战斗不需要祭品！”
　　这哪是自信？这是自残！玛丽心里也很清楚，苏油茶才不会心甘情愿被自己吃掉呢。眼下，她的铁肺盗贼没全都死于非命，让她到哪去找祭品？
　　沃克？别开玩笑了！吃了他也许连正常魔法都放不出来。献祭这种事，还是又既定规律的，不是随便拉个二五仔就能干的。所以食夫大陆很多男人都可以安然终老。总之，越优秀惦记的人越多，死得也越快。
　　“你看我怎么样？我的阿夏。”
　　苏油茶虽然胆小，但脑子也不差。刚在是被揍懵了，现在他已经搞明白状况。如果不拼命，等玛丽战死，自己的结局也就没什么意外了。要么变成莱森家族的奴隶，要么现场为了荣誉殉情。
　　开溜？这回一点“运气”也感受不到。开溜就是作死。何况没有一个克里人会让食夫族为自己拼命，而自己却又苟且偷生的。那样的人不要说女王救不了，就是克里人都会群起诛之。何况苏油茶很清楚，女王之所以还留着自己一条命，无非是当初他的计谋得逞，在克里人中间化装成大尾巴狼——第一位克里魔法师带来的光环足以引起男人们膜拜。
　　你说蜘蛛侠、超人可以让女人白白牺牲吗？不能够！不然自己也混到头了。
　　可玛丽不知道苏油茶心里的小九九。她看见苏油茶挺身而出，开公开承认自己的阿夏身份，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甚至，玛丽声音都有一些哽咽：“亲爱的，你……你不必……如此！”
　　由于玛丽几乎是贴住自己，摆出协防的战斗状态，苏油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加上那句“亲爱的”，他情不自禁地往前挪了半个身位，而玛丽看来几乎实在为自己挡住全部攻击。
　　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玛丽上去就爆发了强大的幽冥之箭，将娜拉丽和男孩岚折腾得无暇他顾，更不要说完成献祭得仪式。
　　“再见了！我的爱人！”玛丽准备将自己得血肉融合到黑暗魔法中，这样得幽冥之箭也才是真正的致命绝招。
　　“等一下！”苏油茶大吼一声。
　　在玛丽短暂的犹豫之际，他冲进黑色的箭雨中。男孩岚还在左右腾挪，冷不丁被冲上来的怪人一个闷拳，差一点直接报废当场。
　　紧接着玛丽也察觉到苏油茶的意图。她又爆发一轮黑暗魔法，专门针对娜拉丽的脸。女人打架撕脸，就跟男人打架踢下三路一样——攻其必守。于是，娜拉丽只能放弃救援男孩岚，使出各种自保的魔法。
　　小时候不良少年当惯了，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时机。苏油茶沙包一样的拳头又击中男孩岚的胸口，打得对方血喷三步。
　　岚连连后退，快要靠近吃瓜人墙才拿住桩，战斗经验也很足。苏油茶追击而来的黄狗撒尿，被岚堪堪闪过。。
　　很明显，苏油茶和玛丽心心相印地要先除掉男孩岚，使得娜拉丽没有祭品。这样即便拼命，他们也都还是占着绝对优势。何况苏油茶也不打算拼到双方都献祭的地步，否则本方虽然赢了，自己的命却丢了。玛丽固然可以高高兴兴地去做几天寡妇，然后再找个阿夏。自己却亏大发了。
　　当然，玛丽想得是另一回事。刚刚接受过献祭得一眼丽还在摩拳擦掌，如果不先除掉娜拉丽，那今天可真是陨落的时候了。所以战略上应该保存实力，弄死男孩岚之后，不用把战斗拖进献祭，也可以为后面一眼丽的战斗赢得丝许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