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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奇迹般地存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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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慢慢的眩晕中变得清醒。
  稍微一动,一股强烈的痛楚从腰部传来。低头看时,才明白原来是扣在宇航服上的一根长绳,留出那节直接钩在了集装箱上。
  我左右动了动腰部,没断!万幸万幸,我嘴里默念着,然后顺着长绳爬回了集装箱里面。
  集装箱被炸管炸开了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口子,但里面的垃圾太多,很快就将进口的给填满了。我抬头看了一眼,气罐依然在往里灌着气。
  不容多想,我立刻俯身下去,将入口的垃圾尽量推开。接着把住着力点,把自己拉了进去。
  这时我才看清楚了里面的那个人,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勉强把身体给裹住。
  可能是她平时比较爱清洁,跟我们这种这一块疤那一块疤的人不同,她的脸和头发都非常干净。只是现在她嘴角眼角等地方都流了血,不知道还有没有救活的可能。
  帮她穿上宇航服之后,我将她与我捆在一起。
  里面的垃圾被太空吸的干干净净,我也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我太累了。
  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仝林,出现这种结果也算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他负责回去将我们的飞船掉个头,然后在茫茫的宇宙中寻找我们。
  由于我现在所处的集装箱只剩下一个空壳,不会再继续往前飞,仝林找到我们只是个时间问题。
  果然,等我小憩一觉之后,大蜈蚣样的飞船就冲我们撞了过来。
  我们获救啦!
  回到集装箱,我和仝林把女孩抬到了店老板面前。
  “还有救吗?”我着急地问。
  店老板煞有介事地翻了翻她的眼睛,然后又撬开嘴角,看了半天。才摇头说。“难!”
  “到底有还是没有啊?”仝林也受不了他的磨叽了。
  “应该有救。”店老板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关键是现在饿的慌,脑子不好用啊。”
  我瞪了他一眼,搬了一堆食物往他的面前一放,催道:“快点吃,赶紧想办法。”
  店老板毫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对着那些我们平时不舍得吃的鸡鸭肉类大快朵颐。
  “去我集装箱那里,把那个白箱子给我拎过来,”店老板嚼着食物,含糊其辞的说,“快去快去。”
  “还要什么?我一块给你拿过来。”我怕他故意让我跑空路,等下又突然想出个什么东西要拿。
  “没了,就那个。”他艰难地咽了一口食物,双眼骨碌了一下,长出一声饱嗝说。
  等我把箱子拿过来之后,老板也已经将面前的食物消灭得干干净净。
  吃饱后的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手脚变得灵敏起来,他开打白箱子,找出一排银针。酒精擦拭之后就在那女孩的脸上手上各个部分等部位,一根根的扎了进去。
  “活人会被你扎成死人。”我不懂他在干嘛。
  “别吵,这是针灸,需要安静。”这时候店老板变成了老大,我们只能给他打下手。
  店老板将那女孩反复的扎了几遍,她的手上和腹部都放出不少黑血。之后又让我们烧开水,将血渍擦干净。
  最后从他白箱子里找出了两包黑乎乎粉末,扔给我说:“熬成汤,一包分两次。”
  “到底有没有用?半天都还不会动一下。”我对他的医术表示怀疑。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又没学过医,这些都是我祖上传下来一些东西,天知道有没有用。”他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有信心。“我爸在世的时候,用这样的方法救过几个人,我也就学会了一点。”
  能不能活就看它的造化吧,我们尽力而为,实在救不过来也实属无奈啊。
  我和同林老老实实按照店老板的方法反复煎药,帮女孩内服外敷的。
  几天之后,不知道是店老板的医术高超,还是我们这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竟然被我们奇迹般地救活了。
  女孩睁眼说话的那一刻,我们三个大男人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是热泪盈眶,手舞足蹈,像发了疯似的。
  “我叫陶然,这是什么地方呀?”女孩闪着大眼睛,看着我们三个大男人有些发懵。
  “这个……”仝林不善言辞,特别是在女孩子面前,说句话简直就是要他的命。于是他把我拉了过去,要我把来龙去脉跟她说清楚。
  小菜一碟,于是我开始巴拉巴拉地开启了话唠模式。很快就将我们是如何到这里,如何发现了她,并把他救了下来的过程交代的清清楚楚。只是我将店老板给他扎针的那部分给删了,要是让她知道我们给他换过衣服。那还不得杀了我们。
  可是此情此景,我们不动手,又有谁能代劳呢?
  陶兰,自小就是垃圾堆里的一个孤儿。也因此,特别懂事。
  她主动的承担了所有的家务。最妙的是,她能炒一手好菜。从他的到来之后。我们彻底的告别了天天吃压缩食物的日子。
  店老板更是,自诩救陶然他功劳最大,吃起来更加肆无忌惮,我们的食物也以一种肉眼能见的速度急剧下降。
  某天,店老板饱餐一顿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又抽什么风?”我问他,“还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又想不开了。”
  店老板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敞开心扉说。“小兰来之前,我对这种天天吃压缩食物的日子确实没什么留恋。可现在不同啦,你知道每天睡觉都被肚子里的饥饿虫挠醒的感觉吗?最可怕的是我所有对美食的欲望,都能在小兰的饭菜中得到满足,我比以前更怕死了,尤其是饿死。”
  一说到死,我们都沉默了。自从遇到仝林之后,我以为死亡会离我很远。没想到又得这么快又得面对它。
  我承认,这一刻我无比怀念地球。
  如果是在地球上,我相信凭借着我和仝林的能力,就算是把我们扔在北极,我们也有信心活下去。
  可这里是太空,除非我能像神仙一样的凭空变出食物。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的饥饿吞没。
  “我们可以种粮食啊。”听了我们的讲对话,陶然插话说,“我在垃圾堆那里生活的时候就曾种出过一个花园。”
  “怎样种?”店老板问。
  “我的旧衣服呢?”她摸了一下口袋,才明白自己的旧衣服已经被换了。
  “在那堆垃圾里。”我不太好意思的往角落里指了一下。
  陶然熟练的从垃圾堆将自己的衣服找出来,然后掏出一个布袋,打开之后却是一堆种子。
  她找了一个纸杯,放了几颗沾上水的种子,然后用一张纸轻轻地盖上,“过几天之后就会发芽。”
  可就算是她那一带种子全部都能开花结果,又顶什么用?还不够店老板一顿饭的量。
  店老板看后也连连摇头,可谁也不忍心说出打击她的话。因为我们他的眼里看到了对未来的憧憬,似乎那一颗种子就能长出一整片的绿海。
  陶然来了之后,我们几个就彻底从家务和饮食中解放了出来。
  仝林闲不住,他每天都带上自己的工具,来回的穿梭在每一节集装箱之中检查是否有故障。
  店老板则戴着老花镜,对着一些老东西一看就是一天。
  到是我变得无所事事,我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想干什么,刚想做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想来想去觉得没有任何意义,后来就干脆放弃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还会天天坚持,就是摁亮手机屏幕。
  “会不会有一天,她驾着宇宙飞船经过这里,碰巧又看到了变成标本的我们,然后又在我身上找到了看到了她的手机时,她会想些什么东西呢?她会不会认为,我是她的什么人。”除了每天的胡思乱想,我找不到更有意义的事情做了。
  太空里的日子就是这样,发生点事情的时候就轰轰烈烈,经常跟经常天崩地裂一般。而平静起来,能几十年如一日,连个黑天白夜都没有。睡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睡,真让人受不了。
  可我们平静的生活还是被打破了,一天仝林钻进了驾驶室,满脸土色的对我说:“核动力源坏了。”
  “什么意思?”我一知半解的问。
  “就是说我们的飞船的发动机已经报废了。”仝林说。“可能是之前抓获飞船的时候有过剧烈的碰撞,基本上的动力源都给毁了。”
  “这么点事啊。”我忙乎满不在乎的说。“现在有没有动力源不都一样?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往哪里飞。还不如随波逐流,能到哪就是哪。”
  仝林想了想,似乎认同我的观点,自言自语道,“是啊,坏与不坏有什么区别呢?”他摇了摇头,换上宇航服之后又钻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只有不断地让自己陷于劳动之中,才能忘记暂时的焦虑。
  可焦虑又什么用呢?我在刚飞出太空的那一年里,就被焦虑折磨的死去活来,到现在反而能够平静下来。
  因为有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我们在地球上,可以为所欲为,肆意破坏,好像无所不能。可是到了太空,我们人类的力量,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既然这样,要不放弃无谓的挣扎,那静静的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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