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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想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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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病床上,黄小兵静静躺在病床上,还没有苏醒过来。好在送来的及时,生命已经没有大碍,可那只左腿,实在是伤的太重,哪怕是如今的技术也不容易,更何况,他们根本承担不起那巨大的医疗费用。
  病床边,小黑红着眼睛一步不离的陪在黄小兵身边。
  林小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他甩开。
  小黑红着眼睛质问林小路:“兵哥躺在擂台上的时候你在哪里?林小路,我最瞧不起你这个书呆子了。你只是动动嘴皮子,我和兵哥就忙死忙活,现在兵哥终于出事了,你开心了?”
  林小路默然不语。
  “你说话啊!现在兵哥废了,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小黑双手捂面,忍不住抽泣。
  一只手**上小黑的脑袋,不知何时,黄小兵已经醒来。
  微微露出一个微笑,这个男人仿佛从来都不肯接受命运的安排,总是微笑着面对种种困难。
  “小黑,你知道的,这不是小路的错,怪只怪我们运气不好。不,说到底还是我太天真了,就算没有今天的意外,也会有下一个挑战。”说着黄小兵摇了摇头,回过头来再看自己,是那么幼稚,被过于美好的前景所迷惑。
  空旷的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回过神来的黄小兵转过头对着林小路说道:“喂,别拉着一张死脸了,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倒下?我可是黄小兵啊!”
  林小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好了,你忙自己的去吧,有小黑照顾我就够了。”黄小兵开始赶人道。
  林小路走了。
  病房内又陷入了安静。
  一声悠长的叹息传来,是黄小兵发出的。
  小黑:“兵哥......”
  黄小兵:“黑子,以后可能要多辛苦你了。”
  小黑:“我不嫌累。”
  黄小兵:“嗯,麻烦你了......”
  ......
  林小路离开医院,没有回家,而是朝着黑街而去。
  黑街,顾名思义,就是一条黑暗中的街区。缺少阳光,缺少食物,缺少安全感,什么都缺,可那里,依旧生活着一群生命力顽强的人物。黄小兵他们的大本营就在黑街。
  穿过几条烂糟糟的街道,转过弯来到一个大院。
  大院外表看起来破旧不堪,大门上挂满了贴纸。
  咚咚,林小路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阵轻快的脚步传来,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张望,见是林小路立马就开了门。
  “小路哥,你怎么来了,进来吧。”声音中透着一股惊喜,开门的是一个小萝卜头,一个才六七岁的小男孩,黑黑的,叫小小黑。
  把林小路迎进门后,小黑黑立马张大了黑瞳瞳的大眼珠子,期待的看着林小路的各个口袋,以往林小路的到来总会带着一些甜食零食之类的小吃。
  林小路果然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小小黑笑咪咪地接过,眼睛都笑没了只有一条缝。
  “小路哥,你来找兵哥和大黑哥他们吗?”小小黑将一颗糖果迫不及待塞进嘴里,接着又将剩下的一把糖果塞进裤裆,做完这一切才回头朝屋子里喊,“小楠姐!小路哥来了!”
  屋子里立马传来一阵回响:“小路哥来了?!”声音中带着惊喜和慌乱。
  不一会儿,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萝莉走了出来。
  小楠脸红彤彤的,背着手,有些扭捏地向林小路打招呼:“小路哥,你好。”
  “你好,小楠。”林小路道。
  小楠转过脸看向小小黑,扭捏不复存在,一把扯过小小黑,毫不客气地从他裤裆里抓了一把糖果塞进了自己口袋,小路哥带给自己的糖果,她不分别人都不能抢,这是小姑娘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
  小小黑哭着脸跑开了,没过一会儿又擦着眼泪回来向小楠做鬼脸。
  林小路走进屋里,依旧整洁干净,但也显得冷清清的,只有一些必需品。
  一张书桌上,还摊着几本教材。
  小小黑立马向林小路告状:“小路哥,小楠姐总是偷偷看书,也不给我看看。”
  小楠立马炸了毛般地吼道:“小屁孩你看的懂嘛!”
  又变脸般地轻声和林小路说道:“是小兵哥给我买的,他让我和小路哥多学习,多看点书,还说可能会让我去上学呢。不过我有这些书看就很满足了啦。”声音中带着几丝期许和不敢奢求的惶恐。
  接下来小楠和小小黑叽叽喳喳讲了半天,大多是他们两相互拌嘴,有时小楠还会向林小路请教几个问题。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小小黑突然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糟了,今天份的废弃零件我还没去捡完呢,肯定要被后屋的小乌龟捡光了。”
  黑街还有一个别称,垃圾街。
  小小黑平常的任务就是捡一些废弃零件,交给小楠整理,分出有价值的和无价值的。小乌龟是他的竞争小伙伴,两人较劲挺久了。
  林小路摸了摸小小黑光溜溜的脑袋,“今天不捡了,以后都不捡了。”
  小小黑瞪大了眼睛:“那怎么行,大黑哥不打死我。”
  林小路道:“你就说是我说的。”
  小小黑歪着脑袋,突然哭了出来,“小路哥,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我以后保证听话,多捡一些,我以后再也不敢贪玩了,呜呜呜,都是小乌龟诱惑我跟他玩的,呜呜呜。”
  小楠干脆利落的拍了小小黑的脑袋一些,“别哭了!”可是她自己的眼睛也微微红了起来,手将衣摆抓得紧紧的,好像一放手就有什么东西溜走了。
  林小路柔声道:“怎么会,小楠,你想去上学么?小小黑,你也想上学么?”
  小楠听着林小路的问题,一时陷入了纠结,她当然想上学,她羡慕那些同龄人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她想上学不是为了轻松,而是寄希望于学到有用的东西,向小路哥一样聪明,这样就能为这个小小的家做出贡献了吧?
  可是学费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她又怎么敢奢求?
  倒是小小黑眼睛一亮,他早就听小乌龟跟他聊过那些学园生活了,记得小乌龟也是一脸羡慕的样子描述着他所看到的学校美好。两人有时候会玩一些校园生活的情景扮演。
  “我我我!我想上!”
  刚说完,脑袋上又挨了小楠姐的重重一拍。
  小小黑痛的直捂脑袋,眼角似乎又有眼泪就要滑落出来,然而耳边传来的天籁之音让他一时忘记了落泪。
  那是林小路坚定而又温柔的声音:那就准备开始上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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