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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澜翻个跟头爬起来，他抖了抖衣袖，回头翻开书包找找今早陆续塞给他的三当家家徽。
有身份，那就得肘出来！
可惜莫澜肚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催着他别这么做，那似乎才是他的本性。
肘身份就没意思了，君子报仇，要以牙还牙！莫澜眼眸一冷，书包往地上一扔，绝了这个念想。
“是啊，别来无恙。”莫澜轻轻地拍拍新校服上的灰，“这可是新的校服啊，跪过来给我在校服上踩一脚，还是说我到你脸上踩一脚，自己选。”
“你还是很嚣张啊，”王奇脱下他的新校服往地上一甩，“当然是我到你脸上踩一脚。”
“来试试看。”
路上的学生们都停了下来，零零星星的一簇簇人群开始围住这里，像是嗅到腥味的小鲨群，还有更远处的学生也闻到了腥味拼命钻过来。
莫澜脸色慢慢铁青，他真不习惯被围观，当年和白霸王签约打比赛他都想了好久。
他扭头朝着周围的人喝道，“都走开，等下那个人的血溅到你们脸上别怪我！”
莫澜深知赤手空拳面对学过拳击的那些体育生是自找苦吃，于是他环顾四周，打扫校道的扫帚碰巧落在花圃上。
他一把夺走扫帚，再抓起扫帚一脚折烂，远处修草的环卫老阿姨怔在原地。
王奇撸起袖子走过来，一脸戏谑，围观的男生笑嘻嘻地走上来把拎着的棒球棍递给他，“奇哥，干死这小子。”
王奇骄傲地笑着，没有多说废话，大步走上莫澜身前，右手往后蓄力，上身扭成弓形。
又一个莽夫，莫澜抿嘴一笑。
“肃。”棒球棍划开空气，狠狠甩下来。
莫澜没有躲，更不屑于躲，打快三年游戏这种招式他压根没躲过。
他朝着撞过来的棍子径直探过去，将扫帚棍像占卜师一样横在身前。
“吱～”是竹节撕裂的难听响声，莫澜的手臂带着律动扭转，扫帚韧性的材质使它成为了精巧的力锁的一部分，拷死了王奇的右上半身。
他玩烂了这个姿势，来源于花式击剑术的高阶招架技巧之一，他本命里与它得心应手，再结合了他对剑术的理解，无往而不利。
“他妈的……”王奇没有料到莫澜会将他的手臂也当作力矩支点之一，这和常规的打架比花俏太多了。
“还嘴臭？我马上就打死你！”莫澜艰苦地撑着力矩扬眉吐气，这招昨天可没占到便宜。
“你以为你是谁？”王奇气急败坏，“就这种废物，伊伊还把你当个宝……”
他的左手在莫澜没注意的死角里偷偷伸进裤兜，金属寒光隐隐约约。
莫澜的眼角发现身下有粼粼寒光。
随后风声熙熙，王奇的拳头突然朝他脸上挥来。
这东西能杀人！
莫澜来不及喊一声卧槽，他松开了力矩，伏身一避，但还是受创了。
“嘶～”莫澜低头看了看手臂，上面被尖锐的东西划开两厘米的口子，殷红的血缓缓渗出，他有些生气。
“他妈是个疯子。”莫澜嘴里碎念。
他起身、抬头、预备好还击。
和昨天的实训一样，他每次上头都会拼命，这次也不例外。莫澜绝对是个热衷于硬拼到底的人，杀红眼了他比疯子还要疯子。
这是个导致伊伊三年冷落他的坏毛病。
王奇捂着嘴唇一动不动，有一丝血迹在指缝里露出。他似乎说不了话，匆忙地挥挥手，支使着他带来这个学校的走狗。
莫澜眼睛里神采奕奕，看来被他折断的那端竹刺在“抽刀”的时候立了一功，王奇的嘴应该被划得血红一片了。
这是他最威风的时候，他指着王奇那一伙人大声说，“单挑啊！”
“剑豪大人，加油啊！！！”
这一瞬，莫澜的眼里仿佛全世界的时间都停止了，人群停滞不前，所有对他的注视都纷纷消逝，只剩他和时间另一端那个模糊不清的女孩儿，这个世界仍然再不断不断地缩小，最后尽头都看得见，可那个尽头到最后，只有她。
姓白的花瓶，她怎么来了？
王奇的脸很是阴沉，他死死拿纸巾盖住嘴巴止血，他不想让周围人看到他负伤，“给我打残他！”
白白在远处朝莫澜拼命招手，莫澜依旧呆呆地望着她，忽然间她像狐狸一样钻进人海，莫澜又看不见她了。
当莫澜再回头，就已经被好几个高个的男生围住，他们撸起袖子慢慢逼上来。
“以多欺少，王奇儿子你再出息点行吗？”莫澜把那根扫把棍子抓得死死的，面对人数，那是他最后的倚仗。
莫澜无意又偷瞄着人群，他害怕白白又突然出现，他怕会让她看笑话，他可从来没试过在白白面前狼狈不堪。
这样左顾右盼的举动很奇怪，明明大难当头，满脑子想的却是白白，他突然忘记了关于理智的事情，答应过老齐的事他统统忘掉，他还是昨天那个害羞得不敢和白白说话的小屁孩，根本不是什么三当家。
“呀啊！！”当头的男生竖眉怒喝，大步逼近再将右拳攥紧。
莫澜咬咬牙，横立起扫帚顶身架住，拼命一箍，成功维持力矩，他的力气很大，莫澜应付得十分费力。
另一个人忽然踹向莫澜的脊梁，莫澜连忙松开棍子，可惜背后又被人阴一脚，终于没能躲开。
莫澜被踹了一个趔趄，他膝盖着地，右手撑在地上，没摔倒，可惜校服上沾的灰让他很狼狈，他已染上失败者的扮相。
“你不是很能嘛？哈哈哈……”远远的，王奇捂着嘴也能笑得那么激动。
莫澜长舒一口气，他终于赤手空拳了。
打手们像群狼步步紧逼，等着莫澜松懈将他一口咬死。
人群一潮接一潮地闪开，最后唯独漏下一人，像大潮哗然褪去，那颗蠢石头一动不动，对大地仰慕过了头，把自己的全部陷了进去。
莫澜无意里撞到了白白。
其实她很柔软，弱不禁风，却仿佛是用眼睛在说，“我来了，剑豪大人。”
这个柔弱的身影出现得很突然，在胜负已然明了的时候，站在一方身后的，要么是落井下石，要么是雪中送炭。
但一个柔弱女孩儿能有多会打架，来雪中送死？
“你干嘛要过来？你只不过是我的接待生，这不关你事！”莫澜冷着脸，他迅速找了快一万个可能来保护她，唯有老齐的话忽然间充耳可闻，那就是赶走她！
“给我快点滚！”只可惜声音有些颤，莫澜实在不是个好演员。
“您怎么了……”白白抚起胸口，她小心翼翼地向莫澜踽踽前行。
不知道是哪个举动惹大人生气了，白白想试着摸一下他，好证明她其实没有被真正的讨厌。
莫澜哼哧一声，将白白甩开数米开外，犬齿外露，“你难道就是想看我出丑吗？！”
“大人，不是这样的！”
“莫澜！”徐壮突然出现了，他撕开人群来到莫澜身前，“什么人欺负到我们班头上了？”
“嗯？”莫澜看着那个胖子，“你怎么来了？”
“我们都来了！”徐胖子回头飒然一笑。
围观的人群终于被撕的支离破碎，四男四女生纷纷破开人群，还有厉鬼一样的楚玉阴森森地落在最后，她看起来特别生气。
“莫澜兄弟，我们来了。”东方明把手放在莫澜肩上，儒雅地笑笑。
“揍他们。”楚玉的话一直都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