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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执行“布伦希尔德”作战,评议国军这次是向东部集中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以4营为例,先前是缺人缺额,现在是兵强马壮。全营原先只有一个战车中队,一个步战中队,再加上通信中队、后勤组、运输组,能投入作战的人员比起南部战线的那些精锐差远了,唯一可以称道的就只有那4辆用于试验的MKX。但是面对拉马尔湖方面联合会军的优势兵力,又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加上战车是要放在一个作战体系里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战斗力,此前4营的相关硬件设施又跟不上,所以MKX充其量只能稍微打打防守反击。
但现在,在纳德尔少将的调配下,负责支援4营进攻作战的,有一个师属炮兵群,一个航空中队,一个步兵团外加一个工兵大队。
而在4营身后待命的,是5个师,6万人的突击集团。
4营,在如此的投入下,被寄予了厚望。
只不过,对面的联合会军也远非先前可比,为了打通与南部的联系,他们也在调兵遣将。
周三,离开战还有6天,罗巴克少校集中了全营少尉以上的军官举行作战会议,交代了4营此次的主要任务:夺取拉马尔湖东北侧的221高地,为后续进攻的部队建立高点,同时牵制敌人的先锋。
接下来,就是把各中队、各支援组的任务分派到各个负责人手里,压力层层传递。
同时,出席这次会议的宣传局专员强调了,这次作战的成败,将直接影响到今后与联合会讨价还价的筹码,所以,不容有失。
「压力山大啊。」卡里乔斯小声说道。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要是成功了,咱们说不定就不用再打下去了。」哈里斯倒是从专员的话中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气息。
「但愿吧。」
会议结束,4营,正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摆在会议桌上其中几份文件,上面记载了这次作战的物量,看上去倒是规模庞大。
(能赢吗?)
罗巴克揉了一下眼睛,之前要处理的杂事太多了。
「少校?」托马问到,「怎么了?」
「没事。」看了看周围,确认了宣传局的人走了之后,罗巴克又看着托马,问到,「我可以相信你么?」
托马倒也回应得爽快。
「当然,我的任务是尽全力辅助您,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讲,不必在意我的身份。」
(身份?啊对了,这家伙之前是军情处的来着。)
不过,托马虽然看上去正经了点,但真正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是那种阴险之徒,有些话,说说倒也无妨。
「我……不知怎的,有点信心不足。」
「信心不足?」托马不解。
「虽然我们这次投入那么多的军力,但跟联合会比起来,还是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啊,之前你们军情处的专属航空队不是发了情报了么?在这样大家都五五开的情况下,要打进攻,我真是……哎!」罗巴克坦然说出了担忧。
「少校,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与其去担心,倒不如先做好眼前的训练。」托马不带感情地讲述了一个事实。
也亏得是这样,罗巴克也有点释然了。
「你说得对,我是主官,怎么能自己就先不战而怯呢?全营的人都指望我呢。」罗巴克下了决心,「这次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赢下来,再带大家回去。」
「回去?」托马问到。
「是的,回布列斯特,当然,也包括你。」罗巴克说到。
「我?」
托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没有说出口。
接下来的5天里,4营的训练量比之前提高了一倍,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罗巴克少校的信条,4营的官兵们也都深以为然。
平日里态度都有些随意的卡玛尔,这些日子也严肃了不少,听不到这家伙的怪话,卡里乔斯都有些不习惯了。
「哎。」卡里乔斯在通讯中呼叫到。
「啊?怎么了?」卡玛尔已经专注于射击训练一个多小时,以至于结束后状态还没解除掉,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卡里乔斯的呼叫。
「现在都是休息时间了,你怎么还绷着?出来透透气吧。」言毕,卡里打开了驾驶舱盖,从硕大的MKX爬了下来,星莎则爬到了车底检查动力系统,卡里也没去管她。
卡玛尔也从MKI狭小的座舱中出来了。刚着地,还啃了一口军用口粮,只不过,干巴巴的口粮差点让他噎着。
「悠着点。」卡里把水壶递了过去,卡玛尔接过后猛灌了一大口,看上去这才把气理顺了。
「压力很大吗?」看着卡玛尔能进入正常对话的状态,卡里这才问他。
「毕竟,此前都只是小打小闹啊。」卡玛尔说到。
「你,是不是在怕?」
怕?上了战场,一般很少人会直面这个问题了吧?这拿起武器就是刚,然后在血与火中让硝烟麻痹自己,日复一日。但当有一天真的停下思考,对于昨日,是后怕,对于明天,是恐惧。
卡玛尔思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真的会恐惧,恐惧到连平日的调侃都说不出了。
「你知道吗?我在入伍前是在海法的经贸部门干的。」卡玛尔点了根烟,顺手递了一根给卡里,不过卡里摆摆手,卡玛尔耸了耸肩,只好收了回去,继续道,「那个地方,每天处理的就是本国与外国的贸易,忙是忙了点,但还是很令人充实。下班之后品一口小酒,吃上家人的饭,一天的劳累和苦恼都被治愈了。」
「之后,我是说现任的那位评议长大人上任后。」卡玛尔还特地环顾了一下,近日4营里来了些宣传局的人,被他们听到可不好,「单方面宣布中断了与联合会的贸易,理由说是他们那边闹内战,影响到布列斯特的投资。」
「再然后,我所在的部门就被裁撤,我们有好多人都没了着落,据说是因为里面有反对的声音,于是被评议长穿了小鞋。等到一年后,联合会内战一结束,就打了过来,评议长……你懂得,颁布了《国家总动员法》,我被老家的募兵处征召了。」
「之后分到了4营,也参加了不少战斗,可是在今天之前,我都没好好想过‘怕’的问题,大概是一直以来都自我麻痹吧,想着哪一天,战争会这样结束,我也能回去。结果现在突然要面对这样的大战。」
「所以没心理准备是吧。」卡里说到。
「哎……被看穿了呢。」卡玛尔有点无奈。
「我也不能说别的,总之,上了战场好好照顾自己才是真的。」卡里一瞬间化身人生导师。
「女士,你的战斗经验比我少,怎么看上去这么淡定?」卡玛尔忍不住了。
「因为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顾自己啊。」卡里倒是理直气壮。
「为啥你说起这个会像贯彻某种信条一样。」卡玛尔问到。
「因为活下来,才能看到更多美好的事物。」
有那么一下,卡玛尔觉得卡里似乎有点帅气,但脑子里的一个想法旋即有掩盖了这一切。
「呵呵,美好的事物……是美少女吧?一脸痴汉的样子。」吐槽如约而至。
「不行吗?」卡里问到。
「没,有念想总归是个好事。不过,现在跟你聊这么一会儿,感觉没那么压抑了,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卡里一副豁达样。
聊天结束,卡玛尔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这时,星莎检查完了术式动力系统的运作情况,爬了出来,卡里看着她脸上波澜不惊,一如往常,就知道她根本不存在压力。
不过,还是跟她说说吧。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啊。」
「当然。」
听到这回答,卡里觉得,应该……没问题吧?反正到时候都留心看着她,别让她胡来就行了。
「说起来,那个系统状况如何?」卡里问到,那东西她到现在还不完全熟悉,只知道MKX摆脱了传统的装药发射,这一块还是值得点赞。
「能量消耗略大,不过还算在可控范围内,但是这个系统里的术式我还没办法完全解读,果然,爸爸他还是……」星莎有些失落。
「等打完这仗,抽空在找机会研究吧,我会陪你的。」卡里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来给我打下手?」星莎问到。
「想得美!」
两人又开始了斗嘴的日常,气氛好不热闹。
托马也结束了训练,透过驾驶舱的侧窗,看到女孩子们的嬉闹,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中队长,下午的行程是出席中队战术协同会议,您要确认一下吗?」后座的机师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托马这才回过神来。
整个上午的训练迎来了短暂的结束,午后,第一中队与第二中队、通讯中队就此前营部的会议纲要,进行了更为具体的战术安排。
由于7辆最先进的MKX都集中在两个中队,所以,主攻理所当然由他们担任。
「看到这个地方了吗?」哈里斯指着地图东北处的一块标着221数字的高地,高地东侧,一片灰黄色的开阔区域;西侧则有大量树木的标识。
东侧,是评议国军。
西侧,现阶段还只有少量联合会的部队,但再过两天就不是了。
「现在这座山包上只有半个中队的联合会步兵防守,三天后的作战,我们要首先拿下它!」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哈里斯特地强调了一下,「一中队作为先锋,暂定在拂晓突袭,二中队负责清扫外围,工兵大队会在随后跟进修筑工事。卡里、星莎!」哈里斯转向了二人。
「你们车组将是我们这支先锋队的刀刃,有没有什么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想说不都不行了吧。
「没问题!」
(要上了,总之到时照顾好自己吧!)
卡里横下了一条心。
「另外……」哈里斯目光示意了一下一直没说话的托马。
托马便顺着他的意思说:
「突袭前,航空中队会进行轰炸,师属炮兵也会进行火力覆盖,时间差到时还请各位注意一下。」
(这家伙真是手眼通天,来这还捎上一个航空中队。)
哈里斯心里嘀咕到。
毕竟军情处在现任评议长上任后,权力扩张了不少,但这对于4营而言,倒是个福音。
「卡玛尔。」
「在。」
「维持各部通讯畅通就拜托你们了。」。
「好的。」卡玛尔语气倒是轻快。
会议很快便结束,4营的官兵,可不会在纸上谈兵这种事上浪费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