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斩蛇

　　大蛇对着小女孩扑去，眼看小女孩就要落入蛇口，一人猛地斜冲过来，将扑来的大蛇撞飞，正是刚刚赶到的荒流。
　　荒流落地，一把抱起小女孩，往远端人群中一扔，而后急速退开。
　　“接着”
　　那边大蛇已经重新直立起来，蛇头高昂居高临下扫视着人群。
　　荒流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匕首尖已经崩断了一截，刚刚荒流撞上的同时手中匕首也对着大蛇刺出，不想蛇皮坚硬居然直接把匕首崩断。
　　“什么事”
　　城门楼处的军官听的城内动静赶了过来，大声喝问的同时已经看到了正在城内昂首四视的大蛇，连忙招呼一堆兵卒过来。
　　“戍卒上前，村民退开”
　　一圈士兵各持刀枪围了上来，那蛇却不给人机会，直接撞入冲入人群，横头摆尾一瞬间将士兵的防线搅乱，一探头叼住一个士卒，猛然的甩了出去，那人径直撞到了城墙根上，鲜血四溅，眼看是不活了。
　　“不要慌，刀盾手，结阵”
　　此时陈卫已经从城门楼上下来，手持一口长刀，指挥刀盾手合成一个巨大的盾墙，朝大蛇逼去。
　　那蛇看见盾墙过来，一头撞了过去，却不知大夏国军制盾牌，制造严格，尤其坚固，只听“咚”一声响，盾墙被撞开了一个口子，但又瞬间合拢了起来，继续向前。
　　“稳住”
　　陈卫一手扶住刚刚被大蛇撞到身躯后仰的士卒，一边招呼其他士卒也组成盾墙从四面靠近大蛇。
　　大蛇见撞不开盾墙，正要避开，却发现左右也有盾墙靠拢过来，正要掉头，却发现尾巴上不知合适也出现了一堵盾墙。
　　众人发了一声喊，猛然加速，四面盾牌合拢，一下子把大蛇夹在其中，众多军士手持战刀就从盾牌的缝隙刺了过去。
　　金铁摩擦的声响传出，大蛇蛇皮坚硬异常，军士手中的长刀刺不破蛇身，在蛇皮上嗤嗤划过，只在蛇鳞上刮出一道道痕迹。
　　战刀无法伤到大蛇，反而刺激了大蛇的凶性，大蛇身躯不断扭动，众人只感觉大蛇气力翻腾，眼看压制不住。
　　大蛇蛇尾细长，被盾阵包围时有一小截拖在了地上，此时气力灌注突然绷得笔直，横扫开来。
　　合围的军士瞬间被扫倒，有几人还被直接扫飞了出去，撞到城墙或城里的房屋建筑之上，一时间哀嚎连连。
　　陈卫也被蛇尾扫中，不过好在他武艺高，落地护住了要害，身上的铠甲也够厚，所以没事。
　　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好几个人被撞断了手臂，腿骨，已经爬不起来了。
　　陈卫刚刚站起，却发现此时自己已经成了场面上唯一一个站着的人，那大蛇便直接锁定了他，张开大嘴扑下。
　　陈卫刚刚想要闪开，冷不放小腿处一阵痛感袭来，一下子行动力大减，眼见避不开了，新任校尉怒吼一声，举刀就剁。
　　战刀劈在蛇头之上，发出一声脆响，虽然无法劈透蛇皮，但大力之下，巨蟒脑袋被劈歪，原本对着脖颈去的扑咬变成了对着胸腹的冲撞，陈卫擦着地面被撞飞，在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一条痕迹，直到被人接住。
　　陈卫认得这个接住他的人，正是之前手下说的那个奇异少年，也是刚刚救了那个小女孩的人。
　　陈卫道了声谢，却看见那少年直接朝着大蛇走去，手中拿着一把漆黑柴刀。
　　“大蛇皮厚，砍不动的，危险”陈卫连忙喝住，刚刚站起，小腿处一阵剧痛，使不上力，便倒了下去。
　　“那是东北峡谷的岩蛇，皮糙肉厚，非金铁打造的利器无法伤。少年快闪开”
　　陈卫在后面说什么岩蛇什么的，荒流没在听，他在看这个大蛇的身躯，想象着自己该从哪里下刀。
　　本来不至于此的，之前一直在救人，大蛇出现的时候为了救那个小女孩手中也只拿了把匕首，等拿了自己的柴刀回来，大蛇已经把陈卫率领的盾兵击溃，死伤了好几个人。
　　本不至于此的，荒流心中默默想到。
　　大蛇又看到了一开始伤到自己的那个少年，蛇瞳猛然长大，呼啸一声对着荒流猛扑过来。
　　荒流前出一步，口中大喝一声，挥刀爆砍。
　　“斩”
　　有巨大的呼啸声从荒流的柴刀中迸发出来，此时荒流持刀的手臂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不是因为速度，而是因为那柴刀之上裹着一股暴躁的风旋，风旋激烈，扰乱了荒流手臂出的空气。
　　当空气不再透明，光线混乱无法折射，自然看不太清。
　　柴刀劈下，那股气旋在随着荒流的手臂划出一道圆弧，圆弧切开蛇皮，切开蛇骨，切开蛇身，然后顺着荒流挥出的方向，往前切出，径直将大蛇一分为二。
　　弧形的气旋消失，两半蛇尸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噗噗两声闷响。
　　“小心——”蹲坐在地上的陈卫提醒的话还未说完，后面半句就直接变成了惊叹。
　　“啊——”
　　皮糙肉厚，众多士卒围攻尽皆不能伤的岩蛇，居然被这少年一刀两段。
　　陈卫看着少年手里的漆黑的柴刀，只感觉喉管发干，眼角直跳，这少年年纪不大，身体还未长成，能有多大力气，这刀刀身漆黑，难道是传说中用金晶寒铁打造的神器不成。
　　“你这是什么刀”
　　“哈，砍柴刀啊”
　　不理会在一旁拿着柴刀翻来覆去研究的校尉大人，荒流看向了城墙根上，那边有士卒正在收敛被岩蛇冲撞牺牲的同胞，尸体已经被抬走，此时城墙上有斑斑血迹染在上面。
　　本不该至此的，若我能练刀于手，不需要手中有刀，也能一刀两段。
　　岩蛇被斩之后，城墙外的荒狼在丢下了三四十具尸体之后，也不再聚堆攻城，而是分散开来，三五成群的越过了大寨，前往渭口村境内的各家庄园农舍。
　　不过此时渭口村的村民都已经聚集在了大寨中，姓名无忧，至于被荒狼叼去一些吃食，毁了些物件，自然是可有可无的。
　　待到傍晚，确认狼群不再回来，渭口村今年的兽潮便可以说是安然度过了，此役共计阵亡军士二十，村民三人，伤四十余人，杀岩蛇一条，大小荒狼三十余头。
　　兽潮退去，村民兵丁开始收拾战场，死去的同胞需要收敛，战利品也需要清缴，荒狼牙，岩蛇皮都是上好的材料，有大量的伤号需要诊治，一时间众人都在忙碌。
　　荒流在那座四面大帐篷的一角找到了校尉陈卫，陈卫和岩蛇拼斗一场，断了几根骨头，小腿处也绑上了支架，他把几个护卫都赶去了帮忙，此时杵着一根长枪靠在墙壁发呆。
　　“校尉大人”荒流上去，照着小兵的样子行了一个半躬身礼。
　　“是你啊”看见荒流过来，瘸腿的陈卫笑笑，说道：
　　“不用那么拘礼，叫我陈卫，或者老陈就行，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谢你救了我，也救了我手下的这些兵”他说的是帐篷里的那些伤号。
　　“校尉大人，您客气了”荒流回应一声，左右看了一下，见周围没人关注，低声说道：
　　“大人，今天出现的蛇，我怀疑，有人操控”
　　“什么”陈卫一愣，说道“有人操控，可有证据”
　　“没有，只是推测”
　　兽潮时，荒流看见岩蛇从井中出现，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虽然没来得及拿刀，但他可是背着自己的药篓的，救小女孩撞到蛇身的时候，荒流捅了岩蛇一刀。
　　那一刀捅出的结果不言而喻，荒流手中的匕首被崩断，这条蛇起码二品。
　　所以情急之下，荒流在那瞬间直接扯碎了自己的药篓，那药篓里面虽然多是伤药，但也有其他的药材，尤其是荒流经常上山采药，所以总备着一些防蛇防虫的药物。
　　按理说，岩蛇碰到这些药物，会主动避开，这样就能保护到一些人，但这条岩蛇居然横冲直撞仿佛完全没有受到药物影响。
　　在荒兽身上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这条蛇是天生血脉异种，不受药物影响，另一种就是这条蛇是被人驯养，经过培育已经具有了药物抗性。
　　荒流将自己的推测告知，接着说道：
　　“陈大人，我仔细看过那条蛇的尸体，凡是血脉变异的荒兽，体型上必有一些显著特点区别其他同类，有的长角，有的逆鳞，还有的蛇身显示异色。这条蛇并无这些特点，而且我劈开了蛇肚，里面有药渣残留，应该是有人用药囊喂蛇”
　　“该死，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趁兽潮浑水摸鱼，被我查到，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陈卫听完，愤慨出声，问道：“你可能查到线索”
　　荒流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两人聊了两句，荒流见事已经说明，便告辞离开，至于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袭击渭口村，那就是官府和军队头疼的事情了。。
　　太阳西沉，荒流告别了大帐篷里面的伤兵和医师，找了一个替代的背篓背着，提着柴刀，便离开了大寨，出门去了。
　　陈卫看见，刚刚想要提醒村外狼群还未离去，反应过来这小子和狼亲近，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