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维空间?

　　秦华认真地观察着秦晴的表情，希望从她的表情里面，看出青楼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些地方。一个女子，要是真去那些烟花之地，应该是会拒绝的吧。
　　然而，秦晴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冰冷淡然，只是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柔和。
　　最终，秦华还是问出来了：“青楼是什么地方？”
　　云明月仍然是淡淡的微笑：“你以前不是常去那些地方么？”
　　也是啊，之前自己是将门子弟，除了会打架，跑马打猎，又没什么才学文墨，看不顺眼那些文人才子，因此，常与将门纨绔去烟花之地和他们作对，不过通常都是斗殴收场。
　　心高气傲的自己上青楼，心里也看不上那些卖笑的妓子，流连烟花之地也是只听曲喝酒，仿佛真个文人雅士，现在看来，自己那时其实是个纨绔子弟。
　　想到以前的自己，在经历了一场异世界之梦后，那些少年事，都彷如昨日。
　　回过神来，秦华看了看姐姐，又对着云明月道：“为什么要去青楼？”
　　云明月挑了一下眉头，解释说：“临安城最大的青楼——百花苑，有一种药可以让你体内血气激活，在练功之前，这是必须要做的。”
　　秦华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秦晴：“那姐姐去那些地方，不适合吧。”
　　秦晴瞥了一眼云明月，云明月右手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也对，晴儿你到时要打扮成男子去。”
　　秦晴点了点头。
　　秦华仍然有些不理解：“既然姐姐打扮成男子去就行了，那我去干什么？”
　　云明月目光忽然锐利了一下：“那你去青楼，想干什么呢？”她这句话里的某个字，秦华好像听到了一丝重音。
　　“不是不是，我是问，我现在行动不便，去了也没用啊，姐姐去就行了吧？”秦华尽量把自己的话说得没有歧义。
　　云明月摇摇头说：“你想想啊，青楼那些地方，是专门看女人的，你姐姐扮成男装只是掩耳盗铃而已，拿药的事，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你不去谁去？”
　　“那我自己去就行了啊？”秦华还是觉得让姐姐带着自己去青楼，总是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青楼老板是个宗师高手，万一出什么事，你打得过么？”云明月的话对秦华造成了会心一击。
　　“不就是逛个青楼吗，能出什么事？”秦华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想起另外一个世界有一条定理和一种旗子，定理就是有穿越光环的人逛青楼是必定出事，旗子高高立起后，坏事必定出现。
　　“好吧！”秦华认为自己被说服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游戏里的萌新小号，还是乖乖地在满级的姐姐的保护下做任务比较安全。
　　“小白、小龙，过来。”云明月又凭空喊了一句。
　　白露和龙柳两“男仆”随后就进了房间，云明月吩咐道：“你们俩明天找个担架，抬着这小子去百花苑。”
　　让两个姑娘抬担架，老妈还真狠心啊，难怪她们要扮成男子！
　　白露两人点头应道：“好的，师祖。”
　　想到自己半身不遂，行动不便，秦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记忆抽屉，找到了一种叫轮椅的东西，做出来可以让自己暂时能够移动。于是他摆摆手，拒绝云明月的提议，说道：“拿纸和笔给我，我画个机关图纸，你们找人按照我画的图纸，把轮椅做出来就行了，不用抬着我去。”
　　云明月打量着秦华，墨家机关已经失传上千年了，现在的所谓机关除了建房子、做车子、做攻城器之外，也没太多别的用途，以前秦华并没有学过机关术之类东西，他怎么会画机关图纸做那什么轮椅？
　　秦华看着云明月用审视的眼光打量自己，知道有些事情也不应瞒着老妈和姐姐，并且自己也不知道那些知识穿越到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好的后果，让超凡绝世的老妈帮自己看看，能够让自己安心，因此，他对着白露和龙柳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跟母亲和姐姐说。”
　　白露和龙柳看了一眼云明月，云明月示意一下后，就退了出去。
　　秦华正色道：“母亲，姐姐，我说的事情可能有点匪夷所思，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云明月和秦晴见秦华如此认真的神色，心中知道他要说的事情可能非常重要，因此静待秦华的下文。
　　秦华问道：“妈，有没有那种防止别人窃听到我们说话的办法？”
　　他究竟要说什么，要如此的郑重其事？云明月心中警惕了起来，她眼睛一闭，然后张开，眼神变得深邃而严峻，双眼眼瞳一个变成纯净的黑，一个变成青色，随之又变回原本的清澈，然后开口，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自信：“好啦，现在一丈范围之内处在老娘的超凡领域之中，这世界上没第四个人能听到我们说的内容。”
　　秦华舒了一口气，毕竟得到另外一个世界的知识，他心里也十分忐忑，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无尽的宝库，但不能确定是否真对自己无害，自己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自己是否能否欣然接受这种……“馈赠”。因此，即便是那个世界小说中无数“先贤”都绝对保守的秘密，他还是决定对老妈和盘托出。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安自己的心，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在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云明月。
　　秦华缓缓开口道：“在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似乎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秦华将自己梦中得到另外一个世界知识的事情，一点点告诉这两个在这世界上自己永远最信任的人。
　　云明月和秦晴一边听着秦华的述说，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的确匪夷所思，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不过两人皆非浅薄之人，已经触及到这个世界武力的天花板，接触过许多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事情。而秦华说得很认真，没有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显然不是信口胡说。
　　“然后我就像经历过另外一段人生一样，我不确定我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秦华，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老妈的儿子，是不是姐姐的弟弟，我……有点慌。”最后一句，秦华差点说成了“慌得一比”，不过最后还是及时扭转了过来。
　　听完秦华的叙述，云明月陷入了沉思，秦晴把手放在秦华的头上，轻轻地安抚着似乎有点不安的小弟。
　　片刻之后，云明月咬着嘴唇，似乎在做一个重大决定，最终，她一咬牙，伸出右手，对秦华说道：“伸出你的手。”
　　秦华依言伸出右手。云明月抓着秦华的手，双瞳再次变色，不过这次不是青黑二色，而是双瞳中有一个水蓝色中带着黄绿色的星球在眼瞳中旋转。
　　一瞬间，秦华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然后在黑暗中，看见满天繁星，接而周围的景物在翻滚，但却不是滚动，而是无数的细节扑面而来。
　　面前的梳妆台内部的纹理，已经失去活性的木质纤维，地板石头的内部颗粒，空气中漂浮着的细菌，细菌内部水分子流动痕迹，站在身边的姐姐衣服的丝线，甚至组成窗外蚂蚁身体的细胞都能够一一看见。
　　无限的细节，重叠着却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即使秦华有记忆抽屉的经历，这种看东西空旷而清晰的角度，也让他觉得甚是神奇。不过，面前还有东西看不到细节，就是自己的身体和握着他的手的云明月，她身上泛着白光，双瞳之中星球旋转，照耀着周围的黑暗。
　　同时，他还看见姐姐身边环绕着一些透明的火红色丝线在流动，这些丝线在普通人眼中是看不到的。
　　瞬间之后，周围的景物恢复正常，云明月仍然抓着自己的手，姐姐站在身边。
　　秦晴显然也没见过云明月这种手段，俏脸上的冰霜融化，露出震惊的神情，刚才明明看见两人在自己面前，但是又像看不到他们在自己眼前，那种在看到和看不到之间，好像他们和整个世界割裂了开来。这便是超凡绝世的手段么？自己和母亲，差得还真是远啊。
　　“众生皆苦啊！”保持着状态的云明月轻轻感叹了一句。
　　随即，她的眼神恢复清澈，但脸色稍稍有些发白。云明月展颜笑道：“看过了，因果俱在，你的确是世上中人，确确实实是我儿子，毋庸置疑。至于你那些穿越的知识，就是你的东西，和你做的梦是一个道理的，这个不用担心有危害。”
　　“刚才我们是去哪了？我看见了许多东西。”秦华就刚才看见的，提出了疑问。
　　云明月认真道：“这个你不用管，总之，小子，我跟你说，这个事情，绝对，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秘密，就算日后你娶了老婆，你也不能告诉她，知道没？”
　　秦华机械地点点头：“知道。”
　　云明月又看着秦晴警告说：“你也是，就算以后嫁人了，也不能说。”
　　秦晴冷冷地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嫁人的……”她嘴唇微动，似乎还有下半句没有说出来。
　　秦华还在想着刚才的画面，超凡绝世的境界他理解不了，但从记忆抽屉的知识里，他似乎找到了解释，那种无限细节的视角，是四维视角？刚才老妈用超凡能力带着自己进入了四维空间？
　　好好的一个武侠世界，明明其他人都在舞刀弄枪，或者舞文弄墨，科场上作文论策，官场上勾心斗角，战场上驰马冲锋，这些都是能够理解的，符合这个世界的“世界观”的。怎么事情到了老妈这里，所有东西都变得这么玄幻，现在还科幻了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出生，在这个世界长大，对这个世界，似乎还是很不了解啊。
　　……
　　在秦华的思考中，云明月已经走了，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一进门，房门自动关上，云明月脸色一白，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身体微微一抽，一道血丝从红润的嘴唇中流了出来，滴落到红色的衣服之中。
　　云明月眼神中透露着疑惑，暗自想道：“和那臭小子没关系，只是，这天地间那股邪异的力量越来越强，进入那境界，必然产生碰撞，碰撞之下要顾着那小子，居然不小心受伤了。但，那力量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