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成了僵尸?

　　“你已经变成僵尸了，少年郎。”
　　道长孱弱着说道，他已经被秦元吸得身体虚浮，连说话都觉得吃力。
　　“僵尸？”
　　秦元颤了颤身子，又回忆起方才脑子里那股嗜血的意识，可怖而又森然。他能感受到，那股意识对鲜血，啊，不，是灵魂的渴望。
　　或许，自己真的死了，真的变僵尸了。……
　　“你不信？”
　　道长拉开自己的领口，露出其上狰狞的两个牙洞，秦雨和老头此刻也同样拿开捂着脖颈的手，表情悲痛，那模样仿佛在说，
　　你看，你看，你也欺负人家了。
　　秦元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边，他莫名的没有一丝害怕亦或者是悲哀，兴许是因为他已经触碰到过死亡的边界吧。
　　活着，就行，不管是以什么姿态活着，亦或者是以什么样子活着，他都只想要活着，因为活着，才会有希望，才会有意义。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而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这是臧克家写给鲁迅的一番话，而秦元他注定不可能成鲁迅那般的伟人，所以他也不会去考虑他的存在会不会危害他人，他只是最普通也是最大众的所谓的活着的死人。
　　“啪！”
　　点燃香烟，秦元重重的吸了一口，眸光在氤氲中明灭不散。
　　“你们都被我咬了？”
　　“……”三人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秦雨和老头此刻一听，身体都抖成了筛子，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像被僵尸咬了的人，也会变成僵尸，鬼片里都是这么演得。
　　我操，这还得了！
　　两人的神情不断变化，
　　有惊恐，
　　追悔，
　　悲哀，
　　愤恨，
　　异常精彩。
　　道长却仍旧是古井无波的模样，让的秦元不由得啧啧称奇，果然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股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胆量还真不是普通人所能比的。
　　“我身上有祖师代代相传的驱邪法宝，并无大碍。”
　　一句话宛若惊雷，秦雨和老头都红了眼，朝着道长扑去，
　　“道长，给我用用啊，我不想变僵尸啊！”
　　“我也是啊，你看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处呢，你忍心看我绝后吗？”
　　“……”秦元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们，他抬起自己酸疼的手臂，凝目一看，他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了，而在这股透白的衬托之下，手臂处的青筋更加显眼，握了握拳，他感受到了一股陌生而又庞大的力量。
　　尽管对自己变成僵尸这一事实略有抗拒，但身体的变化倒是让秦元没什么心理负担。
　　突然，又有人拉住了他的裤脚，
　　“哥，救救我吧，我不想变僵尸啊，我知道你讨厌我，只要你这次救了我，我以后绝不再来烦你了啊。”
　　看着秦雨不停地将鼻涕眼泪蹭在自己的裤腿上，秦元嫌弃的将脚一踢，甩开秦雨，径直走到老道的身边。
　　他还有些东西，还要确认一下，而这里面，或者说这整个城里，或许就只有老道能够为他指点迷津。
　　“我真是僵尸？”
　　“僵而不死，不是僵尸是什么？”道长明显还有怨气，估计还记恨着秦元将他榨干的仇呢。
　　“不过，你这样子又不像是僵尸，真是怪哉怪哉。”
　　“？？？？”秦元有些懵了，这老道在胡扯些什么，一会说他是僵尸，一会儿又说他不像，难不成他还是杂交生物？！
　　白了秦元一眼，老道说道：“僵尸准确的来说是没有灵智的，他们只会依靠本能的去吞食鲜血，吸人阳气，吞噬灵魂，根本不会像你这般，还有意识，还能正常谈吐……”
　　“兴许我是那个最特别的？”
　　“特别个锤子。”老道直接骂咧咧道，“特别到连你弟都咬？”
　　看着秦雨此刻趴在地上，眸中含泪得望着自己，秦元不由得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气哦，
　　竟然让我尴尬，
　　他又有了把老道掐死的冲动。
　　“你们三留下吧，我不能让你们走，毕竟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
　　“靠，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老头急了，本就被秦元害成这般模样，结果他还不让他们走了，真当自己好欺负的嘛？
　　“呵呵，其实你们要走也行，我相信你们也不至于那么傻，会去报警，毕竟你们也马上要变僵尸了，对吧？”
　　“不，他们不会变僵尸。”老道骤然脱口的一句话，让的秦雨和老头心间希望再一次死灰复燃，但其接下来的话却是又让二人的心跌入低谷中的低谷。
　　“他们会变成行尸，比僵尸还不如的一种。”
　　“……”秦雨和老头。
　　“有点意思。”秦元摸了摸鼻尖，看了看二人黯淡的表情，内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其实那个念头真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他们两在没有被他咬的情况下得知这件事，他可能真的会杀人灭口……
　　他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不可控因素存留在身边。
　　不自觉的站到窗户边，他抬头仰望着暗黑夜空，没有了动作。
　　老道此刻也不再理会身边哭嚎着喊救命的二人，他看了秦元几眼，心里疑惑突生。
　　正如他先前所说，他可以确认秦元是僵尸，但为何他此时的言行举止又如此正常……还有先前，他明明可以咬死他们，但他没有，他只是吸食了些他们二人的阳气和部分鲜血就停下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哪……
　　其实秦元与老道此刻的感受大致相同，表面上看他已然接受自己成为了一个异类的事实，但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欣然面对事实呢。
　　按老道所说，他是僵尸，就意味着他已经死了，他的生活，他的人生，他的未来将天翻地覆……
　　不过至今还有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何他不是直接死了，而是变成僵尸了呢，如果死了的人都能变僵尸，那这世界岂不是早就乱了套，难道是因为那东西在搞鬼？
　　现在那东西在哪呢？
　　……
　　联想间，他又想起了，自己先前在秦雨的呼唤声之下，曾清醒过一阵，他尝试过阻止自己的行为，但根本没用，另一个意识就像磅礴无际的大海，而他就像一叶在上漂浮的扁舟，而以他这棉袄之力想要征服大海，无疑就是痴人说梦。
　　秦元捏了捏拳，所用力道之大，连指腹处泛白都未有察觉。
　　他必须要找个办法来保持住自己如今这样的正常状态，毕竟那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很不好，让他特别的不舒服。
　　一阵凉风拂面而来，秦元觉得自己眼睛似乎是进了沙，有些酸涩。抬手轻轻搓了搓，才是舒缓了些，然后便继续望着夜空，若有所思。
　　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瞳中央缓缓浮现出一抹红色，在向瞳孔四周慢慢扩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