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觉和吴起

　　第二天，吴起从睡梦中醒来，入眼就是三颗蹭亮的光头，还有一个老和尚露出满意的神情。
　　吴起，睁了睁眼，闭了闭眼，双手摸摸被子，又从脚底摸到头顶，最后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切换。
　　带着疑问的眼神问：“你们想干嘛？”
　　老和尚干咳了一声，让两个和尚去准备一些粥类的东西，递给吴起一碗水。
　　然后又说需不需要肉食，这里有花生，要不要酒。
　　吴起一碗水没喝完就给呛的岔了气，拍着胸部顺了顺气：“大师，知道我为什么上山吗？”
　　老和尚笑了笑：“知道。”
　　吴起直视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两人对视，直到两个僧人弄了一点粥一点斋饭。
　　三个和尚一个“香客”，谁也没说话，吴起扒拉几下就完事了，然后走出客房，来到寺外。
　　好一会儿老和尚才慢悠悠的走过来：“施主啊，怎么称呼你。”
　　吴起目无表情，来到老和尚身前双手迅速的抓住了和尚的双手：“怎么称呼不重要，你说你知道我为啥上山？”
　　“当然知道。”老和尚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这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您就知道了？”
　　老和尚肯定的点点头。
　　“那我心中的疑惑，心中的悲痛，是说还是不说。你若真是隐世高人，能为我解疑答惑，那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
　　和尚开怀一笑，同时吴起感觉自己双手被一股温热的巨力掀开。吴起愣了会儿，直到和尚把他喊醒，这是真大师啊，吴起又激动又像抓住救命的巨轮一样。
　　三步作一步就赶了上去，和尚一看这架势，脚底用力一点就是三丈远：“施主啊，你要克制你自己啊。我自己又跑不了。”
　　吴起也觉得失态，不过又忍不住激动，因为一直困扰着他的，折磨着他的，从小到大的疑惑终于可以解开了，就算即刻死掉也比稀里糊涂死掉要好。
　　吴起紧跟着老和尚绕到山体的另外一侧，一路上和尚一直絮絮叨叨：“克制啊在克制啊什么的”。
　　后山，一段相对平坦的山体上。
　　“施主贵姓……”
　　“大师怎么称呼……”。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然后：“吴起”“断觉”。
　　吴起：“断觉大师我有很多疑问和不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断觉：“不要喊我大师，方丈主持啊之类的，只叫我名字就好。其实我现在和你一样，又欣喜又激动，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从何说起。”
　　吴起一阵晕眩急切的说：“大师啊，我还指望给我解惑呢，你自己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断觉撇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我们这一脉的事情，和你的事情没联系，就从你你小时候开始说吧。”
　　吴起想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从他记事起开始说起了，好像犯错了的小孩子低着头滔滔不绝的叙说。
　　几个小时过去了，断觉一边听，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想着怎么让吴起接受。
　　吴起说完，看不出悲喜，只是望着断觉：“这些事情之间都有联系吧？”
　　断觉：“有联系，有些是巧合，巧合的几率很小。有些不知道，毕竟当时只有你自己在场。”
　　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我小时候和你一样的，身边总是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还经常引雷。直到我师傅把我带到这座山上，就没离开过了。而且我还告诉你，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都是我们这种体质的人，身边发生的事情难以预料。”
　　吴起听着并没有插话，断觉也不说了，似乎给他时间让他去消化。
　　看见吴起没什么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断觉直接拉着吴起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双手搭在吴起肩膀上：“我们这类人，其一生都不会过的有多好。修身养性可以安抚你的情绪，每日活动，或静坐或动止，都是为了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一般情况下如果心境的境界很高，就是不会反复无常的情绪波动，一般也可以融入社会生活了。不过到那个心境，年龄不允许了。现在我所能知道的就是你的精神和身体在一些特定条件下会产生各种引力场，磁力场，甚至各种光粒子微粒子，以及我不知道的一些超自然事情发生。”
　　吴起听完，沉默良久，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因我而死？”
　　断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别的我不知道，每当你的精神状态以及关注度足够高的时候，出现各种事情的几率就很大。但这不能怪你，以前你自己又不知道。不能多想。”
　　“现在，你好好看着，要学会控制自己，不要害人害己。”
　　吴起：“你是说我有超能力吗？”
　　断觉：扯太远了，这不是超能力，这是对世界的感知力。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但是有一条就是，一切有因才有果，没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的，要有也只有人之思维。这大千世界，只有人体最是神秘，解又解不清。人体的精妙，巧妙，犹如浩瀚未知的宇宙，自古多少人杰，谁能说知道二字。更不要想着能控制住这种现象为己所用了。离我远些，等会我会刻意高度集中注意力，八九不离十，晴天降霹雳。”
　　也没看老和尚有啥动作，就是闭了一下眼，然后睁开的时候，用脚一点退了两三丈。在断觉所在的原地晴天一个霹雳下来了。
　　再次回到了那个相对平坦的山体上。
　　断觉看着吴起，摊开双手：“其实有很多东西都能够自我控制。你如果不明原因或者做不到自控，在社会上就会危机他人。”
　　吴起：“怎么才能做到你说的自控？”
　　断觉：“修身养性，喝养生茶。内外结合。”
　　吴起叹了一口气：“又能如何？我本来就是在自我了断的路上。不过现在心里起码有个模糊的答案了，死得其所。”
　　老和尚一脸无奈的表情：“这类话我师傅说过，师傅的师傅也说过……祖师的祖师应该也说过。我自己也说过。如果求一个答案便认为无疾而终，你若死去就没什么好说的，若是不甘，当你崩溃的时候就是你崛起之时，这个时候你需要认清看清一些东西，明心见我，方知方生，若是稀里糊涂，不问前路，那千丝烦恼便如影相随直至死亡，也是憋屈而死，你的一生将毫无意义。”
　　老和尚摆摆手让吴起跟上。从后山顶峰处下来，来到庙门前开始下山。
　　接近山角处，穿过一片林子绕道后山，一路上根本没有什么路，只有荆棘。
　　老和尚手里不知道哪里弄来一道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看不清固定物。
　　老和尚停下来注视着吴起：“上去之前，有些东西你需要知道。第一我不是和尚，虽然我看起来很像和尚但我不是。第二我们这一脉，不是神鬼妖魔，不是宗教。第三我们这一脉之所以能传承下去，是因为有你我这样的人，对大世界感知力很强，精神意识强大。第四我们一代一代的传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所有人，为了类似人体这种有机体制的智慧生命。”
　　吴起没什么表情：“上去吧，有需要我承担的我可以。生对于我来说失去了意义，死现在也没有了意义，我只想弄清楚来龙去脉。”
　　断觉似乎想开口，终于又是忍住，有些事情越说越乱，纠缠反复，不如闭口。
　　和尚听完脚底用力扯着这条绳索很轻盈的就上去了，只是远远看到和尚在大概后山中段在哪个地方点了一下，然后就又下来了。
　　被点的附近缓缓出现一个很窄的裂缝。
　　和尚看看吴起看看那个裂缝，吴起二话不说就拉着这根绳索向上爬，当看到那条裂缝的时候比在地上看的大了一点，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即便如此吴起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神经和肌肉都在抽搐。
　　很快和尚就上来了，示意他往里走，给他留点地方。
　　吴起看着老和尚气定神闲的样子然后又看看自己，摇了摇头说：“休息几分钟，我这前脚刚上来您老就到了。”
　　和尚默许了，直到吴起呼吸平稳：“跟着我走，什么地方都不要碰，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是我们这一脉的祠堂。”
　　边说边用手摁了一下什么机关，裂缝就从外面关闭了。
　　他们沿着这条裂缝向下走去，有的时候豁然开朗，有时候又狭窄无比，直到一个空旷的山腹，四面都是山体。
　　和尚让吴起在这等着别动，他转身摸了摸墙壁上的一个凸起出现一条小道然后闪身进去了，很快回来了，然后机关关闭。
　　以此类推共重复了八次，然后回到吴起身边，在正前方的墙壁上的一个小孔洞摁了一巴掌门就开了。
　　通道里很明亮，没有火把没有电源，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过了几道门，只是感觉温度在升高。
　　最后出现两扇大门，朱红色的木质的，其它什么也没有，和尚一把推开，里面空间很大，入眼的便是一个长方形的巨石。
　　巨石又高又大，上面满满的都是一些鬼画符和一些线条，仔细看才能看出是石刻的人体结构图。
　　巨石后面一眼望去都是书，有很多古代书籍，这些书被按照次序围着那块巨石摆放，一层层，一圈圈的围住。就像画一个180℃的彩虹一样。
　　和尚满意的看着吴起些许震惊的表情说道：“这块巨石上的文字细致入微的在描述如何用神秘的人体去理解万事万物。”
　　吴起看着这个巨大的石室，墙壁上不带字符的很少，石室四角处又各有一个小一点石室。
　　吴起抬头仰望着这块巨石说到：“大师你是说利用人体吗？用身体理解宇宙？”
　　和尚：“眼前就是，我们这一脉，其实从本质上来讲是可以这么说。然后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吴起点点头。
　　和尚：“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整个宇宙是什么样的，他们本质都是什么？”
　　吴起：“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整个宇宙嘛，那就更复杂了，人与之一比是那么渺小。至于他们的本质，这是科学家的事情，他们代表人类更加清楚的去认知万事万物，寻找物质之间的联系，物体的结构，质量和能量，用科学的方法找到其中的规律和定律。”
　　和尚：“如果全宇宙所有生物都灭绝了，只剩下你自己。那时候只有你和宇宙。虽然是一个比喻，总体而言可以很形象的突出一些东西，如果把整个人类比喻成一个人，那人类认知的所有东西只剩下了两样东西：人和宇宙万物。”
　　和尚停了一下看着吴起，然后继续说：“你知道所有东西都是有最小的东西组成的吧。你的身体也是有最小的东西组成的，大脑也是。只不过叫有机生物体。”
　　吴起想了想说到：“本来就这样啊。”又感觉哪里里有些不对。
　　和尚：“现在回到只有你和宇宙那种情况，宇宙无论多大都是有最小的东西以不同的排列，结构方式组成的。人体也是，从头到脚都是最小的物质组成的，但在大脑之上的思维，思想，精神，灵魂……它们不是物质的。其实宇宙之中只有一种东西：物质。直至人类出现，人不但和宇宙一样拥有物质组成，而且大脑灵魂可以控制四肢和身体。可以变相的理解为：在物质之上出现了人类，出现了非物质的“精神。”
　　吴起思考着，让断觉继续。
　　和尚：“人体才是最神秘的，它把物质和灵魂结合了起来，其实就是一种精神控制物质的抽象表现。所以我们这一脉所传所寻，其实和现在的科学一样，像两条直通真理的路，偶尔交叉，偶尔并行，偶尔平行，但最终结合起来才能到达终点，找到绝对真理。我们一脉一脉的传承下去，其实只是传一条信息。无数人的坚持，我想你明白意味着什么。”
　　吴起严肃了起来：“大师，您这身手从这一脉传来的？”
　　和尚摆摆手笑起来：“别叫我大师叫我断觉就行，至于身手，如果按照鼻祖描述，我连入门都没呢，只是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而且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早在几百万年前就只能修到这一步了，因为这个世界有“缺陷”。所以历代传承人，那么多师傅，师祖数都数不完，他们无一例外，不能寸进了。”
　　吴起：“那这条路是错的吗？”
　　和尚：“不是，现代科学的发展让历代祖师看到了希望，特别核武以后，也许科技进步再跳跃几次，应该能强制性制造出我们这一脉所需要的环境。”
　　吴起：“那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吗，科学有那个手段，谁还觉得你们这一脉有存在的意义？”
　　和尚摇了摇头：“以前的世界可能是“完美”的，我们这一脉应该很适宜生存。但是在几百万年前就不行了或者更早，所以没落了。如果科技是跳跃性发展的，只要我们有那个环境我们就是神话式进步的。人类一直以来都在利用科学，制造科学设备，钻研科研技术，一直都是“借力打力”。而我们这一脉不同，我们直接控制物质，从最细小之处理解认知。”
　　吴起有点莞尔：“控制物质？您是说修仙么，哈哈哈。”
　　断觉同时笑了一声，摸摸后脑勺，顿了一下说道：“你是说玄幻小说吗？哈哈哈，虽然我也看，但是绝不是那样。这间石室里的东西，很多记载和物件，我们这一脉一代代下来，仍然一知半解，但是总体知道这应该是上一个高级文明的遗留物，或许不止一个。你能想象这个文明纪元的古代时期的古人能想象人类已经造访过月球了吗？对于他们而言，这简直是神话传说，无人可以接受。”
　　然后和尚带着吴起走到那一层层书架那里：“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不过你自己读完也就几十年以后了。”
　　而后继续说道：“我这里有咱这一脉的口述信息，咱们这一脉，第一个传承人应该是五百万到六百万之间，遗留者应该不是现在的人类文明，在后代人翻译鼻祖描述的时候，说他懵懵懂懂，无知无觉，突然有一天大脑好像开窍了，而且脑袋里出现很多画面，大量的信息涌上他的大脑，然后就晕死了。醒来以后只想把看到的都画下来，那块巨石就是。”
　　断觉看到吴起一直静静的倾听，就继续说：“对于传递信息给他的生命体：他只感到其体之大遮天蔽日，全身上下都很完美，让人看到它就觉得开心，幸福。这就是第一代人的所有信息量，不过那巨石大量出现一个人形拿着类似书的东西交给另外一个人形的符号，导致很长时间内传承不稳，在上古时期一直到甲骨文出现之前，这些东西近乎人人皆知。人人都知也不算什么，每天打打拳，动动筋骨，健身强体，神清气爽，但是很多人无论怎么修习都到不了基础篇的第一步，慢慢疏远了我们这一脉。直到隶楷文字出现时才弄明白必须你我这种体质的人方可有些看得到的成效。其实这中间辗转流离，就已经丢失了很多最原始的图刻，然后开始没落。首先找人就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且大家都搞明白了并没有实质性的成效可言，最多强身健体，这也是我们这一脉最理性者最喜欢看到的。一般都在隐世，慢慢的变成了单传，切无论男女，都需要大世界感知力出众者。就是大家所说的大脑聪颖异常，脑神经异常活跃。直到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期，出世。”
　　和尚说完，吴起沉默了很长时间。
　　一排排，一层层的书籍形成彩虹状。
　　吴起道：“大师，你把这么重的责任交给我，你自己呢。”
　　断觉：“说了不要叫我大师，我要下山啊，为了这份职责我一待就是六十几年，不过我会时常回来的，就算要死也希望在这里安息，世界上何处是家？咱这一脉一脉单传，就是这样。我还记得我师傅死前回来了这里，说让我把他的骨灰放在祠堂里，不然他死不瞑目。”
　　吴起无所谓的撇撇嘴：“好吧，我同意，现在干什么？”内心思忖，我信你个鬼，怎么看都是一个大神棍。
　　和尚：“现在，现在我们不需要呆在这里了，我们上去，传你几套我们这一脉的气功套路，武术健身形体动作，无论做什么事情，身体是最大的本钱，身心健康，一切才有效率，空谈不做，毫无意义。”
　　两个人又开始从后山绕到门，然后踏着石阶上山。
　　和尚边走边跟他说：“一定要修身养性，精研咱们这一脉的精髓主要是为了防止你睡觉的时候大脑的自控力。人的身体结构精妙绝伦，潜意识的存在运行，或者说“生物性的表现方式。时时刻刻随着思维的理性认知，同时存在，看似理性思维控制整体，一些潜意识的思维和动作都是不经过理性思维的。通俗来说，不经过大脑理性控制。”
　　然后又告诉他：“山上的两个年轻僧人是他花钱雇来的，你要不喜欢，把他们都辞了。”
　　吴起斜撇了和尚一眼：“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和尚嘿嘿一笑：“不低调行事，没有伪装掩饰，难不成广而告之：人类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感知大千世界？直接按传播封禁迷信处理了。大路万条，方向可以万变，总是不离归一。”
　　然后到了山上，回到了老和尚的住处，吴起看着他在忙着收拾东西，也帮不上什么忙。
　　断觉说做就做，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然后又给吴起扔下几本书：“没事先读读，练习一下身体控制力，静静心。肢体动作，各种武术架势，都是在通过强身健体去磨砺心境。这便是流行武术套路的精髓，武道精神，以武锤炼身心，明心明志，所求不过发现自己，善解人情，通达万理，方能收放自如，得见真意。”
　　吴起问道：“你啥时候回来啊，我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们这一脉我不敢恭维，指不定什么时候腻了，撂挑子就走了。”
　　和尚摆摆手：“放心好了，在没帮你理清之前，以及你没有能力控制你的身体和大脑的情况下我不会消失的。只是这大千世界，儿时一步入山，便已经画地为牢，责任已经尽到，该去下山了，不枉活一世。”
　　吴起看着这个落寞的身影，责任一肩挑，便是六七十年，无人问津，更与世隔绝，不禁心中的戒心去了很多。也许他为人所欺也不无可能，因为他打心里不觉得多靠谱，至于断觉所说的“他们这一脉”，他自然不感冒的，只是世界虽大，已经无一处是家了。回想自己这一生，无法承受之重，和尚一番话，这个“模糊的答案”，他自是不信，内心深处却渴望着如果真是如此就好了，不知不觉有所依靠，有所释放。心境不知不觉有所好转，忍不住又问起来：“断觉，你真觉得石室里的一切是真的吗？”
　　断觉：“其实我也有所怀疑，哈哈哈，不过很多记载已经无法考证，就连翻译都成了问题，文字不成系统，各种符号穿插释义。几十年下来，我已经能够基本自控，可以正常生活了，体内并没什么气流，大小周天根本谈不上，也不存在，只有微弱生物电流，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吴起引起了好奇：“那是什么感觉？体内还可以自行运转的生物电流？”
　　断觉：“人体骨骼，血肉，经脉，四肢，血管，之间是一个相互联系的复杂的整体。并不是直来直往，一呼一吸自然有种有节奏的气息感，不过是各种神经信号反射，附带呼吸，体内滞留的气息，各大小血管之间，脏腑之间，整体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的。若是身体承受力增强，各种感觉自然越来越清晰，如果能做到无限增强，那这各种综合感觉便会越来越强，人体四处这种现象无限加强，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
　　吴起点点头，因为他多少身同感受，四五年的生死一瞬间，身体素质，各种近身实战技巧。如果科技足够发达，加强人体四肢，就是普通的格斗技巧，其威力也是无法想象的，而改造人体，加强身体素质，利用现有科学技术都已经能够实现一些了。
　　断觉看着吴起点头，也忍不住继续说到：“你用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看到了什么？”
　　吴起和断觉走出房外，整个小白马寺健在平坦的山巅，悬崖边一颗古树临崖而立。
　　站在山巅，视野非常空旷，山上有些植被很茂盛，偶尔几声鸟鸣，更远处依稀可见城市郊区的边缘。空气清新。
　　吴起深吸一口气：“好风景！”
　　断觉也觉欣慰：“是啊，地平天阔，你看这空气如此醉人，正因为天空广阔，才显得地大物博，一派生机。”
　　说完拿手朝着空气挥了挥手，看了吴起一眼：“你觉得地大，还是天大？。”
　　吴起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天地同在，哪有大小之分。”
　　断觉摇摇头：“不对，不对，你现在如果身处地外轨道上，放眼宇宙望去什么感觉？。”
　　吴起：“浩瀚无垠呗，能有什么感觉，有的话应该是深空恐惧症。”说完貌似真的身处外太空般，抱了抱肩膀。
　　断觉：“当你以宇宙视角观察时，这一个个行星，恒星，星系，无限星光点点，而整个宇宙就像一个整体的空旷房间，想象一下，像什么？。”
　　吴起真的认真想象了一下，闭着眼，而后睁开眼：“碗里的汤圆？。”
　　断觉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像大海，更切贴，更形象一些，而这一个个大型的天体就像海里的珍珠，或者暗礁，然而无论珍珠大小，多么明亮耀眼，无论多大的暗礁，只不过是在海里，海水一圈圈的包容着它们，“海水就是这真空，这无限的宇宙空间。”
　　吴起想了想，并没有开口。
　　断觉继续说到：“而我们每次仰望星空，看到的总是这些“珍珠”，注意力一直被光芒吸引，这看起来空无一物的真空，才是最大的“天体”，并且属性相同，无处不在，看不到，不等同于没有。”
　　断觉继续说道：“就如人体最大的器官是皮肤，而更多的人即使意识到这一点，日常中仍然会忽略掉。这些空旷的空间，人体是能够感受到的，比如你现在四周的空间，你仍然能够感受到风和光以及冷暖，还有各种光线，电磁，引力，等等是感受不到的，或者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如果身处外太空，人体仍然会很敏感的感受到虚无之中的东西的，如果能够被感知到，并加以利用，就如同鱼在海里得水，畅游在各色珍珠和暗礁之间，哪里都可以去得，一切皆有可能。”
　　吴起无法反驳：“确实如此，现今科学已经注意到这点，如果科技跳跃，造出设备来，人类便可以躲藏在设备里，有目的的去支配资源。”
　　断觉：“那些古本古籍，虽然大部分得知其携带的信息，在字里行间抽丝剥茧，仍然能够明白其大意，如果科技到了相当高度，从达尔文的进化论看来，人体四肢等已经大大减少了外部刺激，不会再怎么突变，或者短时间内进化速度会很慢，只有大脑一直在受刺激，大脑在运转，其消耗的能量占比在人体日常活动中占了非常大的一部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也没有什么一定是这样。人体之巧妙，大脑之神奇，如果无限加强，与神话没什么差别，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我们这一脉便是从此入手，以往很多时期，像你我这种人，是非常难以找到的，那石室遗留之物，里面就有一种非常明显是人为而制成的绿色液体，可惜沧海沧田呼啸而过，已经用尽了。前代信息传承者，亦不过强化身体到你我这种条件，这就是为什么你我那么难找的原因。”
　　吴起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戒心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掉了很多：“所以我的责任就是感知自己，开发身体四肢，修身养性，强身健体，拓展身体承受能力？。”
　　断觉说完，感觉一身轻松：“嗯，日积月累，不要间断，不要强求，一步步走来，直到体内有一种自行循环往复的运转电流，它并不受理性思维限制，具体这种感觉是什么，所知甚少，我们所能做的只是传承，传递信息下去。而承担这个责任，人身自由是很大的，对于你而言，能够做到自控，便可以正常生活了，至于以后，不必强加什么负担，于此止步，无法寸进了，这已经成为了一条铁律，我们这一脉是毫无办法了，也许未来可以。”
　　断觉对着吴起灿然一笑，便下山而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一入山门，尽成空，沧海横流笑平生，满口荒唐言，一把辛酸泪，任重道远不消说，无人可解其中味…………。”
　　吴起看着老和尚疯疯癫癫，下山而去。一口承诺，一生不敢下山门，了却肩托万斤担，可怜白发早以生，红尘多热闹，未曾窃听风雨声，白发老泪，若初生。。
　　吴起一阵感慨，顿时觉得这老和尚，倒也不错。站在悬崖边，那颗老树上却刻着一句话：断觉定不负重托。
　　看看痕迹，随着树龄，想来是孩童时上山栽种，如今小树已经长成一颗老树了。站了一会儿便回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