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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天气总是多怪的，昨天还是风和日丽的，今天可能是细雨绵绵，明天又有可能是云迷雾锁。
今天，外面细雨绵绵，许天和马秀英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在屋里休息着。马秀英正在喂着徐嫣然吃奶，许天则是抱着许闫明玩石头剪刀布，每过一会儿许天就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在喂奶的马秀英和在卖力吃着奶的小嫣然。这使得小闫明极为不爽，他大声嚷嚷着，告着他父亲许天的状，他说：妈妈，爸爸是老色鬼，一直盯着你的胸看。妈妈，你快挡起来，别给他看了。
对此，马秀英佯装怪许天的样子，然后还真的避开许天的视线喂女儿吃奶，小嫣然仿佛听懂了小闫明说的话一样，她也来回摆动着，像是要阻挡住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
许天看到一家人这样子也是哈哈大笑，他对着坐在他身上的许闫明说：“闫明，你长大了肯定是个色胚子。”
“爸爸，啥是色胚子啊，我没听过。”许闫明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着许天，他只听过妈妈总说爸爸色鬼、坏人、情郎等等一些词语，从来没听过色胚子这个词。
许天坏笑的解释道：“色胚子就是色鬼的儿子。”
许闫明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接着又说：“那我长大了不也成色鬼了，太好了！”他说完便开心得哈哈大笑。
马秀英见许天在教坏许闫明，她便要开口怪骂许天。可是突然她头痛欲裂，她大声尖叫一声。这痛叫声可吓坏了许天和许闫明以及开始哭泣的许嫣然，许天和许闫明同时开口问道：“秀英，妈妈，怎么了？”
“刚刚头痛要命，现在好了。”脸色有些苍白的马秀英回答道。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山下镇里的大夫帮你看看。”许天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不用了，可能是这天气受寒了，头就痛了。”马秀英解释道。
“好吧，要是再这样就得请大夫来看看了。”
“好...”
......
这一天就这么的过去了，马秀英后面也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她和许天也就没太在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隔三差五的马秀英总会在清晨四五点左右痛醒，许天也到山下镇上请大夫来看过了，可是镇上以及方圆二十三十里的所有医生和大夫也未能查出是什么病来，某个西医开了几瓶西药来治愈马秀英的疾病，每当马秀英头痛欲裂的时候吃上几颗药便好了下来。
许天眼见马秀英一天天病重，他伤心不已，他想带马秀英回上海去医治，可是身体每况愈下的马秀英已经无法能够起身行动了。
许闫明见到母亲这样子更是难过要命，马秀英却告诉他不能哭，要他好好照顾妹妹。每当许天忙的时候许闫明就笑嘻嘻地哄着喝不到妈妈的奶的妹妹，他对着妹妹说：“妹妹乖，妈妈现在在休息，等妈妈休息好了就来喂你吃奶，你不哭，别吵到妈妈。”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眼泪在他的眼珠里打转，感觉眼泪要掉下来了他迅速的用他的小手擦干净，为的是不让看着自己的妹妹看到自己流眼泪了，不然妹妹肯定也会跟着哭的。等到妹妹饿得嚎嚎大哭了，他便去将已经温热的驴奶端过来喂着妹妹喝....
大概是在六月初夏的时候，马秀英经常会恶心、呕吐、嗜睡、昏迷和癫痫，视线也愈发的模糊了。如今那西医开的药方已经没有用了，许天除了弄一日三餐的时间便是陪伴在马秀英旁边，他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马秀英心痛不已，不久前他还和她一起对美好的未来憧憬着，可是如今她却得了不知是什么样的疾病。每当看到妻子备受痛苦的样子，他恨不得他来帮妻子抗住这种要命的折磨。
可是病魔并不会听从许天的话，它高兴的时候就安静的潜伏在马秀英的身体里，要是它不高兴了，它便从马秀英的身体里窜出来为非作歹。它可不会可怜马秀英，对于许天更是不屑一顾。当它听到许嫣然的哭声和许闫明安慰妹妹的声音，它好像生出了怜悯之心，它又安静了下来，马秀英也就清醒过来。马秀英虚弱地对着在哭泣的徐嫣然说：“嫣然乖，妈妈来抱抱你。”说着许天就将许嫣然交给她，她将许嫣然抱在怀里，她安慰着她。
可是许嫣然仿佛知道妈妈是回光返照一般，她哭得更是厉害。这让马秀英心痛不已，她慈爱的看着女儿，她想再喂一回女儿吃奶。不过她身体不予许她这么做了，那潜伏的病魔又要出来了，她只好将怀中的许嫣然交给许天，自己又躺在床上受着病魔的侵袭。
这样的时间又持续了十天左右，马秀英此时已经手脚冰凉、脸色没有半丝血气，她感觉已经快不行了。于是，她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叮嘱两岁多的许闫明，说：“闫明，要是妈妈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听爸爸的话，你要照顾好你的妹妹，不能让妹妹受到欺负。另外你一定要做个有出息的人，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我一定会听妈妈的话。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许闫明哭着应道。
“不许哭，不是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哭吗？”马秀英突然怒斥道。
“我不哭了，妈妈，我再也不哭了，我很乖的，你一定要好起，妈妈！”许闫明迅速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接着，马秀英又对着许天吩咐道：“天，对不起，我恐怕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要先下去向他和叶大哥赔罪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照顾好闫明和嫣然。等我死后你就将我的骨灰和他放到一块儿吧，到时候你也别守在我们身边了，你带着闫明他俩一起回上海去。”
许天握住马秀英的双手，难过的回答说：“不要，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要跟你在一块儿，那也不去。”
“别傻了，我感觉得到我已经快不行了，你将我的骨灰埋在那儿之后你就回上海去。我知道你不喜欢安稳的生活的，你去上海过你向往的生活吧！不过你回上海后有六不许和六要改。第一，不准许你再碰明欣姐之外的女人了；第二，不许你再做那种有违天理的黑生意；第三，不许你再抽烟和喝酒；第四，不许你对我的孩子不好；第五，不许你再滥杀无辜；第六，不许你再用及其恶劣的手法拷问别人。第一，要改掉容易冲动的性格；第二，要改掉对待手下的态度；第三，要改掉你大手大脚的习惯；第四，要改掉感情用事的性子；第五，要改掉那自己为是的脑子；第六，要改掉你不爱思考的坏毛病...”马秀英越说越虚弱，一时间竟昏迷过去。
许天以为马秀英就此死去，他痛哭涕淋，他扑倒在马秀英身上，痛苦地叫着。许闫明想哭却忍住了，他在喊着：“妈妈，你快醒醒...”许嫣然听到许天在哭她也哭了，她也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的样子，马秀英突然又醒过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她开口说：“天，你要记住我说的话，知道了吗？”
“好，我一定将你说的牢记在心里。”许天见到马秀英又醒过来欣喜的点点头。
马秀英接着又说：“另外，等闫明长大了也别将他的事告诉他。就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吧！”
“嗯，我知道了。等他们都长大自立门户了我就下来向他和叶大哥赔罪，我....”
“傻瓜，我.....”马秀英打断了许天，她说到“我”字便闭上眼不知死活了。
夜晚降临，除了喂过奶已经在熟睡的许嫣然外，许天和许闫明还守在马秀英床前。许天知道马秀英已经死了，马秀英的死已经让他觉得快要伤心欲绝而死了，他不能让闫明知道她已经死了，所以他便许闫明说她还活着。在他哄着许闫明睡着后，他在屋外搭了一团木材，接着他将她冰冷的身体抱到了那些木材上面。他看着她那安详的脸，微微张了张嘴，对着她说：“我愿意永世都能和你在一起，在我给闫天和叶青兄弟做牛做马的永世里，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许天说完便见手中的火把扔到了木材当中，很快的所有的木材燃烧起来，火焰渐渐的使得马秀英冰冷的身体变热，接着又开始灼烧起她的身子，很快的火焰盖住了她。许天站在火光看着她一点点的被火焰侵蚀，他流泪了。在许天身后的屋子内，许闫明正站在门口看着许天和躺在火焰中的母亲，等到火焰将他母亲吞噬掉了，他含着泪水的爬上了床，他抱着身边的妹妹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晨，许天背着装着马秀英的骨灰的罐子的包袱和一些回上海路上会用到的一些衣物钱财，一手抱着徐嫣然，一手又抱着许闫明，他们离开了他们的家，踏上了前往上海的路途。
离开之前，许闫明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着许天说：“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爸爸昨晚将妈妈送到一个能医治好妈妈的医生那里去了，等妈妈身体好了就回来了...”许天笑着回应说。
“噢，那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啊，万一妈妈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许天又笑着回答道：“爸爸跟妈妈说了等她好了到上海找我们。”
“上海是哪里啊？”许闫明又问道。
“上海是我们的另一个家，现在我们要回家去了。闫明，你想不想去？”
“想....”许闫明用力地点了点头。
由于军阀交战，许天和他的两个孩子一路上行程并不顺利。他们首先来到了闫天的坟墓前将马秀英的骨灰埋在闫天坟墓旁边，接着他们又开始前往上海去了。。
终于，在一九一七年十月八日清晨回到了上海，此刻他们就如街边乞讨的乞丐一般。许天凭着记忆抱着在怀中睡觉的许嫣然和撑着破伞的许闫明走向去往许家大院的方向，他们一路经过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店铺，所有人只当他们是街边乞讨的乞丐。
很快的，许天见到了许家的大门，他一步又一步地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