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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玉血凤凰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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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风倚斜阳,溪水入江流。佳人怀中抱,恩怨情仇皆两消。
  凰琊影度过了平凡的几天,久违的逍遥日子,没有刀光剑影,没有仇人的追杀,也没有非要执行不可的变态任务,他感觉自己可能是真的疲倦了,竟然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十分美好,不过他很明白自己的性格是耐不住长久的寂寞的。
  所谓人,是一种贪图新鲜感的生物,不断重复的做着某件事情肯定会觉得腻烦,这时候就比较向往截然不同的新生活,可是日子久了,又会想要回归从前,还真是奇怪的物种呢。
  不过有机会可以休息休息的话,何乐而不为呢,他带林旖旎去了离村子不远处的桃花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相比起娇艳桃花,或许还有更美丽的一道风景值得凰琊影去欣赏,那道风景不是别人,正是林旖旎,她让凰琊影坐在桃花树下,自己一路优雅的小跑到了桃花树间。
  翩若惊鸿,宛如游龙,林旖旎的一身舞姿在桃花林中如同下凡的仙子,凰琊影倒是忘了她还有这项绝技,江湖上传闻的白鹿郡主善歌善舞,善歌纯属荒谬,不过这善舞嘛,也许是加了滤镜的缘故吧,凰琊影只觉得林旖旎的身姿也就是到了能迷倒众生的程度吧。
  长袖起舞,甩的满天桃花,凰琊影回想起初次见她的那一天,那天并非是几日前的南阳王府,而是在一年前的皇宫中,晨皇生辰,举国庆典,作为晨皇最信任的神将,凰琊影负责隐藏在黑暗之中,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进行守卫工作,也正是那一天,他有幸可以看到林旖旎的舞姿,她身为领舞,自然是独树一帜,也正是那场舞蹈给凰琊影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特别是她的神态,激起了凰琊影的情绪,打破了他内心该有的平静。
  那一场舞蹈让白鹿郡主进入了大家的视野,民间中一下子传的神乎其神,说白鹿郡主的舞姿如何如何优美,相貌是如何如何出众,一下引得华夏少年未见其人却都是对她垂涎三尺。
  凰琊影背靠桃树,双手枕于脑后,看的着实入迷,他不由得笑出了声,只觉得自己怕是将后半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在了遇见林旖旎身上,林旖旎跳完一支舞蹈后看向凰琊影,却发现他的目光虽在自己身上,却显得有些呆滞,还一味的傻笑着,趁他没有回过神来林旖旎一下子冲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承受了这般冲击,凰琊影做作的咳嗽了几声,哭喊道:“哇,臭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吗?”
  林旖旎抬起头,下巴抵住了凰琊影的胸口,嘟着嘴,清澈的目光盯住了凰琊影的眼睛,脸颊泛起桃红,如同这桃花林一般的颜色,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动,凰琊影笑着抱住了她,情到深处,很自然的吻了下去,林旖旎的嘴角微微翘起,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心爱的男子给予她的疼爱。
  忽然,桃花树落下一片花瓣,一叶障目,正巧落在了凰琊影的眼睛上,他用双指夹开了那片花瓣,可谁知那片花瓣在凰琊影的手指间从粉色渐渐化为了鲜血般的红色,他眉头微蹙,缓缓离开了林旖旎柔软的双唇。
  林旖旎见到他担忧的神情,在地上写道:怎么了?
  额间红色的彼岸花纹微微加深了颜色,凰琊影看向村子的方向,沉声说:“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急忙回到村子,他们还未进到那对老夫妻家中,两人便在院外听到了屋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老头子!你怎么了啊老头子!你快醒一醒啊老头子!”
  凰琊影惊觉不妙,马上冲了进去,只见老汉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检查过后凰琊影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凰琊影问老妇人。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老妇人抱着老汉的身体痛哭道。
  从老妇人口中了解道,他们本来是有一个儿子的,可是他不甘生活在山坳里,想出去见见世面,这本来无可厚非,可是他这一去就是六七年,在这六七年里音讯全无,二老每天除了劳作以外就是在山口张望他们儿子的踪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老汉虽然表面没有表现的那么在乎,可是身体早已因为思念儿子过度而积郁成疾,今日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然后老妇人也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就让他在床上休息,可是就在不久前,老妇人进屋一看,发现老汉脸色不对,于是尝试唤醒他,可无论老妇人怎么叫都叫不醒,于是伸出双指探了探鼻息,谁知他居然没了气息……
  林旖旎没法说话,也不知该怎么抚慰悲伤的老妇人,而凰琊影虽然心中觉得有一丝伤感,可是对于死亡也是司空见惯了,人就是这么脆弱,虽然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可是,生命却是极容易逝去的,大到天灾人祸,小到一根细小银针也能轻松的夺去一个人的性命,我们总觉得时间还很长,我们还年轻,可是,就如同《萤火虫之墓》里所说的一句话:珍惜今天,珍惜现在,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村里的人合伙帮老妇人把老汉下葬了,这里没有世外那么多规矩,甚至连棺材都没有一副,只是用草席裹住了身体,入土为安便算了事了,下葬那一天天空一早就是灰蒙蒙的,出殡不久便下起了大雨,可能连老天也为这个善良之人的离去感到难过吧。
  村里的人跪拜在坟头前,毕竟是救命恩人,凰琊影也跟着去了,林旖旎身子薄弱,凰琊影本不想她跟来,可是她执意要去,凰琊影拗不过,便借来了油纸伞,允诺她可以跟去,但是跪拜就免了,林旖旎答应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跪在坟前哭泣,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身体,和泪水融在了一块落进了泥土里,站在一旁的林旖旎也被渲染了情绪,跟着流下了两行泪。
  下葬后,老妇人在雨中痛哭,迟迟不肯离去,村民们接连上前安慰,可是都不管什么用。
  凰琊影与她齐肩跪下,说:“大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想伯父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一面,我想他临死那一刻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特意避开你肯定是不愿你为他难过,所以你更加要好好活着,替伯父看一眼你们那还未归来的孩子才是啊。”
  老妇人点头说:“是啊,老头子真的很想孩子呢,每天都会带着我去山口张望我们的孩子,每一天,每一年,风雪无阻,他那期待的模样在我心间历历在目,出发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神采奕奕,可是回来眼里就没了光彩,只剩下失望,他是多么希望可以见到我们的孩子啊,你知道吗?当初我们把你们救回来的时候他看着昏迷的你对我说:‘老婆子,你看这小伙子跟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像?’我跟他说:‘是啊,真的很像呢。’其实一点也不像,这老头子,是真的太想孩子了……”。
  说着,老妇人又哽咽着哭了起来,本来想劝解老妇人的凰琊影反而觉得鼻子酸酸的,如果他不是杀手,无法很好抑制自己的感情的话,或许已经跟她一起哭了吧……
  《论语》上讲: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为了生存,为了明确的目标出去奋斗无可厚非,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忽视父母的存在,他们时常挂念着我们,偶尔一声问候也能让他们高兴许久,有人说,你成功的速度必须赶上父母老去的速度,是啊,不经意间,他们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他们的双鬓已经渐渐出现了白发,不要等他们不在了,才想起来要尽孝道……人生是苦涩的,唯有父母,他们是爱的避风港,是一颗糖果,也只有他们,会在你落魄的时候在你身边给你鼓励,就算你一事无成,他们也不会抛弃你,只会帮助你,可能会有一小部分例外,但我相信,大部分都是如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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