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创组告一段落

　　第一场三人战以一次有惊无险的激烈战斗结束。宁安雪被送去了医务室，常泷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帅气风度，只有霍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看台。然而大家并没有时间赞叹霍慎千钧一发的逆转操作。
　　不只是战斗中的宁安雪和常泷明，像顾青、庞子衿和沈凌玖这样未曾见过这科幻电影般的场景的人都受到了惊吓。
　　“老师……我不想考了。”
　　“垫底也无所谓！”
　　“如果没有霍慎那样冷静的头脑，我们可能真的会死，老师！”
　　简离看看三个泪眼摩挲的小女生，又偷偷看看她们身后的几个男生，他们中也有几个神色不自然的，显然是碍于面子而不敢提出自己的恐惧。
　　“你们三个，确定不考了吗？”简离打开了手机，“这可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放弃考试就代表退出创新组计划，难道高考的时候你们也会因为害怕而放弃？”
　　三人沉默不语，但心里都毫不迟疑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真的，有比保存生命还重要的考试吗？
　　“不说话就是要放弃，放弃就是退出创新组计划。我会通知你们的系主任，让更有能力的学生来参加。”
　　“简老师……我想说两句。”一直站在后面的雷洸举了举手走出来。
　　“你也想要退出吗？”
　　“不，这场三人战我一定会漂亮地打完。”雷洸坚定的目光令简离感到有些意外，“我只是想请求老师给她们三个一次机会，让她们留在创新组。”顾青蓦地抬起头来。
　　“理由呢？”
　　“老师一开始也说过了，我们九人都是各个系主任精挑细选出的精英，所以我们能够站在这里是拥有别人比不上的实力的。只是这一次……是我们没有料想到会有这么残酷的测试，所以有同学不想参加是应该被老师您理解的！”
　　简离再次审视雷洸，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畏惧感。于是一直冷漠的脸庞总算舒缓开来。
　　“那就这样吧，顾青、庞子衿和沈凌玖的三人战先在这里记下，等到心态调整好了再继续。”他话锋一转，“雷洸，你的小组的三人战，这次必考不可。”
　　“请老师相信我们。”雷洸只用眼神招呼了一下，封岚便立刻跟了上来。陈阵见状，也跟随着上了升降梯。
　　雷洸不知道，现在有一双澄澈的眼睛和一颗担忧的心正默默牵挂着他。
　　待三人站定后，简离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他的话：“接下来进入创新组计划测试——三人竞技部分，将自动选择已保存的武器。在三人总虚拟健康值归零之前击败目标视为胜利。”
　　“呃，双匕首，挺帅的。”
　　雷洸没说什么，他看到陈阵手上是一把不怎么起眼的手枪。
　　“呃，洸哥，别小看了这玩意。”陈阵晃了晃手中的小手枪，“它可比你的匕首刺激多了。”
　　“哦，是吗。”雷洸并不想把这个胖子的絮絮叨叨放在心上，他急于向简离证明自己。
　　同预想的一样，地面上出现了魔法阵，而渐渐浮出魔法阵的也正是又一条雷克斯暴龙。
　　“呃，简老师，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
　　“对付这样没有智商的恐龙，应该用不着隐身了。一尊还酹江月！”随着匕首上“噼啪”的爆燃声响起，雷洸开始朝着暴龙冲去，他大喊着，“封岚，加个buff！”
　　“知道了洸哥！英勇动员！”封岚顺势挥舞起手中那面战旗，虽然室内没有风，但那面鲜红色的旗子却被舞得呼呼在作响。雷洸顿时感到全身都是力量，匕首上的火焰也更加明朗。
　　还未等暴龙反应过来，雷洸已经一跃而起，一刀楔入它的大腿。暴龙怒吼一声，开始焦躁起来。雷洸知道，这条暴龙着实皮糙肉厚，单凭这点伤害想要打倒它还是不太可能的。而唯有像刚才的霍慎那样，对它的头部展开打击，才有可能顺利将它击杀。
　　雷洸尽力把匕首刺入更深，然后顺着它粗糙的皮肤向上攀爬一步，然后再刺入另一刀，继续向上攀爬。暴龙愤怒的嘶吼并没有减慢他的动作。
　　不一会儿，暴龙似乎有了解决的办法，它把身子靠在一面墙壁上蹭来蹭去，想要甩掉身上那只长有锋利爪牙的虫子。雷洸总是凭借敏捷的身手躲避开来，他已经爬到了暴龙的脊背上面，然而随着高度的上升，他开始有些不稳，连匕首也难以固定在恐龙的皮肉中。
　　忽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锋利的匕首瞬间在恐龙身上划出一道鲜红的疤痕。它怒吼一声，身体剧烈地甩动起来，雷洸仿佛一只风中乱飘的风筝，不时便会被甩出摔成重伤。
　　“呃，洸哥，看我这一招。概率统计——”现在远处的陈阵见雷洸的情况有些不妙，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别致的骰子。他只往空中一掷，骰子急剧地便转动了起来。
　　雷洸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一块裸露的肌肉，声嘶力竭地喊道：“有什么招数快用啊！我这里快撑不住了！”
　　骰子缓缓停下。
　　“呃，概率五点！缚神阵！”陈阵把落下的骰子装入手枪的弹仓，而射出的竟然是一发不断变大的子弹。那子弹在触到暴龙的一瞬间爆炸开来，竟变成了了无数条沉重的锁链限制住了暴龙的行动。它不堪重压，只得缓缓跪在了地上。
　　“呃，洸哥，补刀的事交给你了。”陈阵夸张地模仿着西部牛仔吹散枪口硝烟的动作，引得旁边的封岚忍俊不禁。
　　“没想到你还是挺靠谱的。”雷洸从恐龙身上跳下，缓缓地走到恐龙的头旁边。他久久凝视着被束缚的暴龙，无论怎样挣扎，它都无法再做出一个动作。虽然它的头部动弹不得，但下面一排锋利的牙齿仍让人胆寒。他不忍看恐龙绝望而愤怒的眼睛，将头扭向一边，刺了下去。
　　一个小时后，九个人又重新坐在了一开始的大厅里。不过这九个人多少和他们进来时有些不同了，他们大都把狂傲和不羁收敛了一些，开始认真地看待周围的每一个人。
　　台前的简离看了大家一眼，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后面的李清娴，然后开始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在座的九位同学都是经过高一一年学校的观察和进入高二后各个眼光犀利的系主任选拔的人才，可以说你们的水平已经可以代表灵荃高中的高度。所以，你们有很大的希望成为未来世界的佼佼者。而为了帮助你们能在高考来临之时有充分的准备，学校的几位有远见的老师为你们创办了这个创新组计划。在这里，你们可以比其他同学提前适应高考的难度。”
　　他停了一下：“经历了这次考试，同学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沈凌玖幽幽地问道：“老师，我们未来还会再有机会参加创新组计划的测试吗？我们还有机会重新恢复我们的名次吗？”
　　简离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同学们，你们知道这次创新组测试的另一层含义吗？”
　　“另一层含义？”
　　“没错，其实这次测试也是想让同学们为我们测试这个即将面对全校开放的新型学习考试系统——题海。而刚才说的什么排名其实都是幌子罢了。”
　　“题海？难道……”雷洸想起了每层楼上相同的房间，走廊里的霓虹灯，奇怪的机器和简离的英语召唤术。
　　简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猜的不错，我的副修科目并不是英语，但我却可以在这个‘题海’里面使用英语召唤术召唤出连英语高材生都难以召唤的暴龙。说来着还要归功于物理系主任和英语系主任的合作呢。”
　　“呃，老师，你说这个什么‘题海’将会对所有同学开放？”
　　“没错，就九位同学的测试情况来看，‘题海’已经非常成熟了，相信只要再稍加改进，它会成为所有同学接触高考的第一把钥匙！”
　　众人的心也跟着沸腾起来：每一天都可以来这里和其他同学比拼切磋，还可以磨合合作技巧……这样的机会可真是千载难逢，而自己恰好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批受益者。
　　“好了，感谢同学们精彩的战斗，你们是时候回去了。”简离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题海开放的事情很快会公布于众，请大家静候佳音吧。”
　　众人一一向简离和李清娴告别。临走时，李清娴揪住雷洸的耳朵，悄悄说道：“郑老师刚刚来消息找你，快点去，这次别迟到了！”
　　一路上，雷洸的脑子很乱，他还想着和顾青再度对决的约定；还有霍慎和陈阵奇怪的能力；还有题海的真相……种种的种种，他突然感觉郑无垠会给他答案。
　　梦里似的，雷洸已经坐在了郑无垠面前。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换上了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衫，刚刚凌乱的头发则扎成了长长的发髻盘在脑后，手里是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表现得还不错。”见雷洸呆呆坐在那里没有反应，郑无垠率先说道。
　　雷洸醒过神来，迷茫地问道：“老师……为什么大家，都可以有那样的能力？”
　　“哪样的能力？”
　　“英语系的宁安雪可以召唤出大如猛兽的雷电球；地理系的霍慎能够凭空召唤出战车；数学系的陈阵可以用骰子使出能够制服暴龙的招数。”雷洸的语气有些颤抖，“而我什么都没有，和别人的对抗只能凭渺茫的运气和消极的隐藏。”
　　郑无垠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就这点事？走了趟创新组除了自卑什么都没学到？”
　　“嗯……”雷洸无地自容。
　　“行，跟我过来，让你看看语文系的能力有多强。”郑无垠揉揉太阳穴，慵懒地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办公室尽头两人多高的书架旁边。
　　“诶？”雷洸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语重心长的鸡汤浇灌，想不到郑无垠却真要给自己露两手了。
　　不想他一起身，喉咙却被一件冰冷的东西抵住了——郑无垠左手拿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他的眼神同样冰冷。
　　“这……”雷洸疯狂地回忆着。没错，在他站起来之前，郑无垠已经走到至少十米外的书架旁边了，而他抬头的一瞬间，匕首已经抵上了自己的喉咙。但自己却连郑无垠移动时发出的声音：匕首碰撞声、风声亦或是脚步声都没有听见。也就是说，他的速度可能已经超越了“自在飞花轻似梦”的速度加成。
　　郑无垠把匕首收入袖中，拍拍惊魂未定的雷洸：“这是比较难的一句征词，不过以你的程度应该可以很快掌握。”
　　“老师，难道还有更强大的招式吗？”。
　　“猴急，学语文可是忌嗔的。”郑无垠打了个哈欠，“这次真的过来吧，我给你看点东西，就算是私人补课了。”
　　走到书架旁，郑无垠娴熟地打开一本看似尘封已久的书。